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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
妇人听到陈凡的话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肉给收了起来。
穷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肉。
更何况红薯分发下去的肉，全是上好的精肉。
真要还给陈凡，她还真舍不得。
不过妇人明显也不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的，是那种好强的性子，她让陈凡等一下，然后从家里拿出好几个鸡蛋，塞到陈凡手中：“这些鸡蛋你拿着，都是自家母鸡生的。”
然后也不等陈凡拒绝，拽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等着妇人回家后，老许头摇头叹气道：“虎子娘也是个可怜人，爹娘死得早，丈夫又是个赌鬼，自己又要拉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给你这鸡蛋，怕是她家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老许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了。
“嗨！和你说这些干嘛！”
人间悲苦，各扫门前雪。
陈凡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恰好此时青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吃饭了。”
陈凡正好转移话题，问道：“老许头，要不要来吃点？”
“不了？”
老许头抬起右手，示意了一下：“我去看看老兄弟们。”
他手上提着正是之前徐凤年给他的上好精肉，以及一壶绿蚁酒。
“那我们下次聊。”
陈凡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屋了。
回屋后，青鸟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三菜一汤。
“公子，请用。”
青鸟盛好饭，把碗筷放到主位上，示意陈凡吃饭，而自己则站在了一边。
看到这一幕的陈凡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先吃，我还有点事。”
“公子，我在厨房留了饭菜，你吃完我再吃。”青鸟拒绝道。
陈凡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了，等她说完就说道：“在我这里没有上下尊卑，你也不是我的仆人，让你吃就吃。”
“公子……”
青鸟还要说什么，陈凡就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徐骁让你来我这里，肯定不止伺候我衣食起居的，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你要是想在我这里继续留下来，就听我的，不然现在就回去交差。”
青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来到北凉王府后，她表面上是个丫鬟，暗地里是徐凤年死士的身份。
以主人的身份坐下吃饭，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也记不太清了。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陈凡也不去管她，拿着那几个鸡蛋在屋里转了几圈就又出去了。
来到院子旁，踮起脚尖向隔壁的院子看去。
然后就看到虎子咽着口水，抱着一个一两岁左右留着绿鼻涕的小孩守在自家厨房门口，厨房内传来一阵阵肉香。
“嘿！”
陈凡对虎子轻喊了一声。
虎子转头看到陈凡，当即就露出来笑容。
“你过来一下。”
陈凡对他招了招手。
虎子犹豫片刻，抱着弟弟就小跑了过来，仰头天真地问道：“啥事啊！”
“巷子里的小伙伴，有多少人能听你的话？”
之前陈凡就发现了，这家伙就是个孩子王。
虎子偏头想了想回道：“大概一半左右。”
“为啥是一半？”
“因为另外一半和张书呆子玩。”
似乎是怕陈凡不知道张书呆子是谁，虎子就主动解释道：“他是隔壁巷子的，在学塾上学。”
“哦！”
陈凡故作了解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现在想要招募一批手下，为我办事，你愿意带着手下来投奔我吗？”
得益于之前，打扫院子就有肉吃的信誉，虎子一听陈凡要找他们办事，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办啥事？”
“嗯！我暂时也不知道。”陈凡面带微笑道：“不过提前给你们军费。”
说罢，从脚边拿出一个小布袋。
布袋里面装了些米，肉，以及虎子娘给自己的鸡蛋。
“今天下午，你把这些拿去和你的小伙伴好好吃一顿，然后随时待命，听我命令，能做到吗？”
这年头，普通人吃个肉并不容易。
虎子几乎立马闻出了布袋里面的肉味，连忙点头道：“能！！”
“给，拿好了。”
虎子接过沉甸甸地布袋，立马笑着合不拢嘴。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大笔财产啊！
“虎子，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时虎子娘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陈凡连忙说道：“这事，别让你娘知道。”
说完，就缩回了脑袋。
很快那头就传来了虎子的声音：“娘，没和谁说话，我在哄弟弟。”
陈凡微微一笑，回了屋子。
等他回屋后，青鸟已经端着饭碗坐在座位上了。
不过并没有开吃，而是在等陈凡回来。
等陈凡下筷后，她这才开始夹菜。
陈凡也没多说什么，很多事情是一下子改变不过来的，得慢慢来。
青鸟见陈凡没说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吃着饭，陈凡在咽下一口饭菜后突然问道：“你有钱吗？”
“钱？”
青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公子，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去王府拿。”
“去王府拿像什么话，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既然离开了王府，那就得想办法赚钱，吃完饭下午和我去趟菜市场。”
“好！”
青鸟没有问为什么要自己赚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两人就吃完饭了，青鸟收拾好碗筷后，两人就出门了。
只是刚走到巷口，就看到虎子带着一群小伙伴在那里等着。
看着这一群半大的孩子，陈凡笑道：“怎么？给你们的军粮吃完了？”
“没呢！”
虎子学着不知从那个说书先生哪里听来的模样，学着书中的人物，双手抱拳恭敬道：“因为主公的赏赐，今天中午我们都加餐了，平常我们是没有午饭的，所以我们准备留着饿了再次。”
其他人也纷纷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抱拳：“多谢主公赏赐。”
其中有一个几岁大的小胖子，口齿不清有些跟不上，大概有些急了，呼吸急促了一点，绿色鼻涕直接起了个气泡，然后炸开。
小胖子也不以为意伸手一抹，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嘿嘿直笑。
青鸟名义上是北凉王府的丫鬟，但日子过得却比一般大户家小姐都要好，哪里见过这场面。
顿时一股恶寒直接涌上心头，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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