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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伸手接过那叠纸，随意翻开了一下，正是自己在北凉推广的养殖场。
“这是我弄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凡问道。
徐渭熊冷冷地看着陈凡道：“你知不知，这个东西会把整个北凉都拖下深渊。”
陈凡把那叠纸丢到桌上，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是说，权势会让底层成为被压榨的奴隶？”
“你知道这里面的弊端！”
徐渭熊眯缝起狭长的丹凤眉，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自带一种强势的气场。
“当然！”
陈凡缓缓说道：“养殖计划，从当下看似给了底层人一种公平，给了他们利益，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但实则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徐渭熊：“祸根来源于哪里。”
“你这是考校我？”
“是！”徐渭熊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说道：“你给的答案，决定于我接下来的选择。”
陈凡淡淡一笑。
既然自己做了，就没什么不能被考校的。
他缓缓说道：“祸根，正是来源于所谓的公平，就比如你我二人，同样十亩地，通过一段劳动后，你能力比我强，而此时我家里正好出了事，需要钱，只能卖五亩地给你，你就有了十五亩，这时我再生点病，只能又把最后这五亩卖给你，但我还需要活下去啊！怎么办？只能给你当佃户。”
“于是，你就通过这种办法，不断赚取别人手里的地，到了这个时候，社会资源开始向你集中，慢慢地你很有钱了，为了保护自己的钱财，你得找靠山，防止有人通过权利敲诈你，你得养身强力壮的家奴，防止土匪抢你。当你有了这些东西后，你就变成了地方豪强！”
“变成豪强后，你发现找靠山，不如自己当靠山，于是开始培养自家子弟读书，当官，经过几代下来，甚至只需要一代人，就变成了世家。”
“当然，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细节，我就不一一说了，也没这么厉害！”陈凡笑看着徐渭熊道：“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徐渭熊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地说道：“你的计划是养殖，而不是种地。”
“这是一样的嘛！”陈凡毫无压力地回道：“只是换了一个名词而已，养殖场开起来后，一些聪明人肯定会尝试，学着我们的办法自主创业，去招募那些需要赚钱养家的人，时间一长资源依旧会向小部分人集中，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
说到这里陈凡话锋一转说道：“所以，整个养殖场我是让北凉王府出面，并且占大部分的份额，而不是让北凉官府出面，在这里面我加了一道保险，那就是税和监督人。官府就是这个收税人和监督人。”
“官府可以拿着这些税，去建基础设施，医馆、学堂、道路，让底层人不用卖地就能看得起病，让寒门子弟不用交束?就能上得起学，这样官员就不会被那些世家豪强给垄断了。”
“那如果他们不交税呢？”徐渭熊说道：“当今世家交税的可是少之又少！”
听到这个问题，陈凡有些玩味地反问道：“在北凉，北凉王府都带头交税了，你说，有几个人有胆子不交？”
北凉王府都交了，你不交税，第二天，不，不用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北凉军就能上门了。
“那这个监督人呢？”徐渭熊再次问道：“这权利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当那些非徐家持股的私人养殖场，当他们出现压榨工人，不发工资的时候，就轮到官府出面，用手里的刀子或者权利为被压榨地人争取利益，防止无止境的压榨出现。”
“如果离阳学我们北凉怎么办？”
“他们学不来的。”
陈凡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
“因为他们人心不齐。”陈凡笑道：“如果离阳那边真要学了，只会让各大藩王和各地豪强吃得满嘴都是油，最终的结果是整个离阳分崩离析，究其原因，他们没有一柄和北凉军一样好用的刀。”
说完，陈凡看着徐渭熊说道：“不知道二殿下，还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二？”
这句话纯属调侃居多了。
如果徐渭熊没看清这些问题，今天就不会来问题他。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里的问题与利弊，所以才有了这场对话。
“我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徐渭熊突然用一种终于看透你了的表情看着陈凡道：“但我能确定，你和离阳赵氏有仇。”
本来还一脸调侃的陈凡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渭熊脸上终于露出一缕微笑：“谢观应来北凉王府杀你前，最后一次现身是太安城内，说明他和离阳赵氏关联很深，而你，又这么不予余力地帮我北凉对付离阳赵氏，又是送主神腕表，又是送积分的，还把自己的秘密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总不能只是为了报我弟弟徐凤年在路上‘恰好’救你一命那么简单吧！”
徐渭熊把恰好两个字咬的极重，并把一个主神腕表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这是凤年让人送给我的，我拿到之后，一直没戴上，就是在想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人知恩图报，徐凤年救我，我十倍，百倍奉还。”
“你不是这种人！”徐渭熊道：“这一点徐骁看出来了，李义山也看出来了，就连我弟弟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们没有点破你而已，他们不点破，我来点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我只能请你离开王府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渭熊说得格外的强硬，也没有留半点回转的余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一刻，陈凡终于理解徐凤年嘴中，他二姐难对付的真正原因了。
面对主神空间，诸天万界这种罕见奇缘，世上没多少人能拒绝这份诱惑。
而她做到了，并且还能这么果决。
陈凡长吐一口气：“我和离阳赵氏没仇，但和一个姓陈的年轻宦官有仇，这家伙只要离阳国运不断，他就不死，真正的与国同修，我要杀他，只能先灭离阳国运，再灭赵氏气运。”
（后言:爆完了，伟了，我要猝死了，明天开始每天3更，我要赞一波大的，过年那几天全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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