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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藏身于山林之中，假装猎户，靠变卖打到的野物糊口。此后，朝廷通缉了数月，都未能抓到这些山匪。
直到有一日，他们发现有的盐场将一些制盐废料直接丢弃在山里，捡回来经过晾晒，得到的盐，味道与商铺中售卖的官盐无异。
几人大喜过望，并未多想就把得到的食盐加入平日的菜肴里。后来又大着胆子将盐卖给了山下的居民，赚了些小钱。
不料有人吃了这些盐，虽偶有肠胃不适，都未重视，后来走路都困难了，报了官，这才阴差阳错将这些山匪抓获。
原来长辛州竟是早有贩卖私盐的渊源。顾妍之联想到最近在洛城贩卖的青灰色私盐，恐怕与长辛州这些废弃的盐井脱不了干系。
“公主要再用些点心吗？”莫辰见她看的得入神，一张樱桃小嘴微张着，不知该不该继续喂点心，只能出言询问。
不知不觉将一碗银耳莲子羹都喝净了，听到莫辰的声音，顾妍之才回过神来。
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又抓不住这个念头。
“莫辰，一直在楚小姐身边伺候的有哪些人？楚家目前得鼠疫的人数有统计吗？”
“回公主，楚家出现类似症状的有五人，分别是楚小姐，两名贴身丫鬟和严管家。”公主早上就嘱咐他留意目前患病的人，莫辰不敢怠慢，特意探查清楚的。
“你也觉出不对了是吗？”见莫辰犹豫的神色，顾妍之就看出他也觉得这个结果不妥。贴身丫鬟尚可说得过去，连日日陪护楚昀的母亲都未染病，为何严管家会得了鼠疫。
“嗯，属下去询问了严管家。他是楚家的老人了，连楚小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楚小姐此番回外祖家，只有一次是在外饮食的。碰巧那一次，楚小姐以在外不必拘礼为由，让两名贴身丫鬟、严管家与她同桌而食。”
顾妍之沉吟半晌，或许他们开始的方向就错了。秦太医并非是常跟在她身边的，前几日与她相熟的医官突然病了，这才轮到秦太医随驾。
“那日，他们是在哪家酒楼？”此时的突破口，或许还得从那家酒楼找起。
“是长辛州最有名的的酒楼——满庭芳。”
“既是这样，秦太医救治有功，明日，本宫就请秦太医共赴满庭芳。”顾妍之眼底一片冰冷，若是有人敢在她身边安插人，最好是做好被揪出来的准备，此番惩治定不能手软。
“或许是属下想岔了。若真是鼠疫，公主现在出去，风险太大。”莫辰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心中暗叹。
“确认秦太医的身份，属下有别的法子。”他已经发觉了，公主对他多是是娇娇柔柔，却是个十分有主意的，认定的事情很难劝说她放弃。他也只能勉力一劝了。
如果遇到的是刺客，他有信心护公主周全，但这样的情况，面对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鼠疫，他都无从保护。
即使有一丝风险，他也不能放心让公主去。
“你担心我？”看到莫辰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的神色，顾妍之心里一下舒坦了许多。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属下当然是担心公主的。”莫辰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又掩耳盗铃般补充道，“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顾妍之闻言小嘴撅得老高，“原来只是职责所在？你就是怕我有什么意外，害你挨板子对不对？”
“既是如此，我去回了阿兄，就算我病死，也与你无关，那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哪有人这样大大咧咧地咒自己死的？听到病死，莫辰心里一阵抽痛，面对公主，他往日的清冷凌厉都维持不下去了，甚至想上前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虽说他保护公主是职责所在，但就算他不是公主的侍卫，他也不想看到公主伤心难过，更不用说是生病了。
“属下是公主的侍卫，自当尽心竭力保护公主。请公主以后莫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莫辰结结巴巴半晌，也不知从何解释，只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那我问你，你保护我，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是心里不想我受伤害？想清楚再回答。”顾妍之觉得他每次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侍卫的身份就是挡箭牌，仿佛对她的保护就是例行公事，不掺杂任何感情。
若不是前世他豁出命去保护她，她恐怕真的信了，以为他只是尽侍卫的本分。
因为习武的缘故，莫辰总是站得很直，清瘦如傲立风中的一支青竹，似乎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静静站着。但她总是或撒娇，或耍赖，逼着他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属下自己想保护公主。”踌躇了半晌，莫辰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即使公主觉得他另有所图，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就奖励你一块荷花酥。”顾妍之总算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看着眯眼笑着，像一只被捋顺了猫的乖巧小猫。
“你怎么不吃，难不成是嫌弃我手脏了？”
莫辰愣愣得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荷花酥，猛地摇头，他怎么可能嫌弃公主，只是这样不合规矩。
“属下不饿。”不料话音刚落，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发出“咕”的一声，仿佛在向主人抗议。
莫辰低头，面无表情地咽了咽口水，窘迫地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顾妍之强忍了半天，才没有笑出声，又把荷花酥往前递了递，已经挨到了他的唇边。
“啊……”顾妍之像哄小孩般，示意他张嘴。
见莫辰还是不动，假装生气道：“本宫命令你吃的，都已经碰到嘴唇了，你还是不吃吗？那我吃了。”
莫辰果然认命地伸手托住她要收回的手，张嘴衔住那块粉色的荷花酥。顾妍之手一抖，纤长而白的手指拂过他柔嫩的唇瓣。
那秋水般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心里所想的都望穿了。
美色诱人，当真乱人心智！
顾妍之忙收回了手，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弱弱道：“既吃了我的东西，可是要在这陪着我的。”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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