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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似乎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女子娇喘连连，还伴随着男人的低吼声。
青天白日，行此苟且之事，连立在周围已婚的夫人都红了脸，皆令丫鬟、婆子带着小姐们先走开去。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你是二公主的丫鬟，自然帮她遮掩。”
“但就凭你空口白牙的说是玉成公主，可不能服众。”
楚昀听到银杏说屋内的是玉成公主，当即便要上前去跟她理论，被楚将离堪堪拉住。
“哥哥，你拉我干做什么？我的命都是玉成公主救的，怎么能让别人平白毁她名声。”
楚昀听着从屋内传来的声音，窘迫至极，但她不相信玉成公主会在佛门重地和男子做出这等事。
在游园宴上，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二公主和玉成公主不睦。
二公主丫鬟的话怎么能信？
若任由别人抹黑她，公主的名声就全毁了，楚昀只能勉力一争。
楚将离向旁边的公子哥们拱了拱手，耐心跟她解释道：“这里都是洛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随意点一个都是举人、翰林、侍郎、编修，自然会查明真相的。”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受过公主的恩惠，还是避嫌为好。”
虽说出云国的普通商人地位不高，但做到第一富商的楚将离，在洛城谁不想巴结？
楚将离继任家主以来，楚家近些年可以说是泼天富贵。
木秀于林，不仅没有被风摧折，反而发展地越来越好，任是谁都能看出他本事通天，定有些别的背景。
是以被点到名的都心中暗喜，随声附和着。
“是啊，这样的事，还是我们大老爷们来，别污了姑娘的眼。”
“说得是，楚姑娘还是去别处等着。顺天府尹大人的公子都在这呢，定不会冤枉任何无辜的人。”
楚昀被说得面色一红，她情急之下确实考虑不周，差点好心办坏事。
她在这儿反倒妨碍了他们开门查验，忙带着丫鬟往宝华殿那边去了。
毕竟里面是公主和世子，围观的人若是不多，可能还没有人敢贸然去推门。
可如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倒是不得不看看里面是谁。
门外争论的声音总算将里面的人，从温柔乡里惊醒了。
裴度初时慌乱了一瞬，忙起身抓起衣服胡乱套上，去推榻边的窗户。
推不开，不知被谁从外面封死了。
他转念一想，被发现可能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多被父亲责备几句，去向皇帝请罪，顺水推舟求了赐婚。
但顾妍之可就不得不嫁他了。
她不仅要嫁，而且永远逃不开这些流言，他们的名字将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裴郎！”一声娇喝打断了裴度的思绪，他转身粗暴地扯下裹在披风里瑟瑟发抖之人的面纱。
竟是顾真真，怎么会是她？！
裴度忍不住露出了讶异和厌恶的神色。
顾真真如前世的顾妍之一般，脸上一道寸长的伤口，只是要浅一些，但仍然显得极其可怖。
顾真真此时又急又怕，泪流了满脸，才发觉脸上疼得钻心。
“砰。”
暖阁的门猛地被打开，十余个少年涌了进来，为首的便是楚将离。
屋内弥漫着旖旎的味道，女子的钗环瑶佩、贴身衣物都散落在周围。
裴度单膝跪抵在榻边，一段莹白的手臂牢牢攀在他的肩头，怎一个香艳了得。
方才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凉风袭来，众人探究的目光恨不得贴到他怀中女子的身上。
裴度赶紧抱住顾真真，用披风遮掩住她的容貌和身子。
楚将离看着面色铁青的裴度，假意惊讶道：“裴兄？竟然真是裴兄。对不住啊。”
“楚某随性惯了，不是有意打扰，请裴兄莫怪。”
楚将离嘴里说着对不住，却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我当是谁呢？在佛门净地如此大胆，原来真是北平王世子。”
“世子风流，有这等艳福，倒也不足为奇。”
“原来这就是裴府百年世族的家规底蕴，我等寒门之子，真是拍马难及。”
“你懂什么？世子如今可是得了公主的亲睐，哪是我们这样的寒门能肖想的。”
裴度素日与二皇子顾子期交好，又攀附柳家，属于世族，是寒门无贵子理论的坚定拥护者。
裴家父子自命清贵，行事乖张，得罪了不少与柳家政见不合的寒门派。
这些公子哥里，也有父辈才通过科举或军功加官晋爵的，一贯被世代袭爵的看不起。
此时抓住了他的把柄，怎能不讥讽几句。
更有平日里也常出入秦楼楚馆的纨绔，甚至紧盯着裴度怀中女子的玉足。
“没想到公主平日里守礼端庄，私下却……”
几人相视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低声议论哪家头牌的脚踝也是这样只堪盈盈一握。
银杏本冷眼旁观着，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女子怎么不像是玉成公主，倒像是二公主。
她顾不得许多，抓起旁边散落的衣物，上前裹住顾真真的脚，帮她遮掩起来。
顾真真羞愤地颤抖不止，双手死死拽紧了裴度胸前的衣襟，眼里盛满了恐惧和恼怒。
她绝不能出声，更不能让人看到她的脸。
听声音像是来了不少人，她只能任由其他人嘲笑讥讽，却不能出声回应，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还未出阁就做下这等事，若是被这么多人知道了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顾真真死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被迷晕的明明应该是顾妍之，被毁了脸的也应该是顾妍之。
怎么如今倒是她被当众羞辱？
她恨，她不甘心！一定是顾妍之算计她，回去后定要求母后替她做主。
“敢问裴兄怀里的，可是二公主？”竟真有不怕死的，敢问出来。
顾真真狠狠地踢了跪在她脚边的银杏一下，将脸遮地更严实了。
银杏会意，大声说道：“公主莫怕，奴婢这就给玉成公主更衣。”
顾真真心里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只要他们看不见她的脸，就能死不承认，将事情推到顾妍之身上。
很快，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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