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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兜着两斤重的金疙瘩,魏忠贤从仁寿宫出来后,就近去了乾清门,开始奉旨撒钱。
经过乾清门的时候,魏忠贤随手给两个值班太监各塞了一锭黄金,惊得两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一锭黄金一百两,百两黄金千两银。
他们在乾清门当值多年,见过的后妃大臣不知道多少,每日得的赏钱不过是些碎银,能得一锭银子就够让他们喜出望外的了。
哪里见过这么大手笔,出手就是一锭黄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魏忠贤给这么多,求的肯定是要命的事。
想着宫里的那些传闻,听说魏忠贤杀了所有不顺从他的人。
守门太监都是人精,又惊又怕又不敢拒绝。
“好好当差,有事记得来乾清宫找咱家。”
然而,魏忠贤丢下一句话,既没有要他们的命,也没有要他们卖命,回身走掉了。
天上突然掉下个金元宝。
把两个守门太监当场就砸懵了。
这皇宫变天了啊。
不管了,管他谁是天,只要跟着魏忠贤有肉吃就行。
跟在魏忠贤身后的两个影卫也懵了,不是说出宫取解药吗?怎么往皇宫里面跑了?
魏忠贤带着金锭从乾清门离开后,每经过一道门都如法炮制一遍,一路撒金子,把守宫门的太监们乐得眉开眼笑,“魏公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就在影卫忍不住要出手时,魏忠贤弯过了司礼监,从北安门出了皇宫。
出北安门的时候,有两个锦衣卫拦住了魏忠贤,说是奉命来保护他出宫。
看着黑着脸的两锦衣卫,魏忠贤摸了摸怀里。
还剩下四锭黄金。
正好管够。
魏忠贤也不废话,打声招呼就甩着衣袖朝德胜门而去。
两个锦衣卫跟在魏忠贤身后,一路嘀咕个不停,“马丹!就知道欺负咱们两个,有钱的事没咱们的份,辛苦的活都派给咱们干。”
“人家是勋贵家的子弟,咱们两个草场胡同出来的,要不是……,能进锦衣卫你就知足吧!”
魏忠贤见机,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丢给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喏!两位兄弟别不乐意,咱家不让你们白跑这一趟。”
拿着金子,一个锦衣卫掂了掂,“公公爽快人,替娘娘办差都有这么多赏赐的吗?”
说完,锦衣卫看看四周。
夜色已至,胡同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赶紧把金子揣进怀里放好。
魏忠贤道,“娘娘?兄弟,你想什么呢?这可是咱们皇爷赏的。”
两个锦衣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夜色里谁也看不清谁。
他们凑到魏忠贤头边小声问,“皇爷?皇爷不是今早上驾崩了吗?”
魏忠贤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先帝驾崩,大皇子不就是皇爷嘛!”
两个锦衣卫不说话了,他们都是田尔耕的人,早就被耳提面命过,未来的皇帝是福王。
仿佛没有感觉到两个锦衣卫的改变,魏忠贤继续说,“替娘娘办差,咱家可从来没有见过赏黄金的,还是咱们皇爷的内库金子多啊!你们说是吧?”
两个锦衣卫进锦衣卫有大半年了,从没有得到过这么大一笔赏钱。
就连当初他们立了那么大的功,田大人也只是赏了他们二十两,还是银子。
魏忠贤继续添了一把火,“你们不知道吧?乾清宫以前那个小黄门王德发,不过是伺候皇爷做做木工活,就被皇爷直接提升进了司礼监,那可是内廷第一的司礼监啊!”
另一个锦衣卫闻言,也把黄金往怀里一塞,“公公!咱们今天能一同走这么一趟也是缘分,请公公给我们兄弟指条明路。”
魏忠贤抬起胳膊拐撞了撞那锦衣卫的胸膛,眉飞色舞,“放心!咱家不是小气人,跟着咱家走就是光明大道。”
说完,掏出最后两锭黄金往身后随手一扔,“辛苦影卫大哥,咱家先谢过了。”
黄金消失在夜色中,没发出坠地声。
魏忠贤知道事情成了。
影卫!
他们进锦衣卫之后就听说过了,那是保护皇帝的暗卫,比锦衣卫身份更加高贵的存在。
见影卫也收了魏忠贤的黄金,那两个锦衣卫最后那点顾虑也没了。
至于暗处的两个影卫,他们倒不至于贪两锭黄金,他们还担心黄金上被魏忠贤下了绝命毒药呢。
只不过,他们见魏忠贤撒黄金像洒水一样,再想想他们跟在神宗皇帝和郑贵妃身边的这些年,心里多少有些意难平。
他们日日月月年年像只蝙蝠似的见不得人,没有家人朋友,每个月那几个钱,还不如一个小太监随手扔出去的赏钱多。
他们图个啥!
难道图的就是对一个后妃俯首帖耳,肝脑涂地?
再想想郑贵妃那个福王,从小到大不知打死了多少宫人,那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哪里懂什么社稷苍生。
一个祸国殃民的奸妃,一个不能带着大明走向辉煌的皇帝,他们不服!
大皇子虽然沉迷木工,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五皇子平常也很照顾。
也许真的就像魏忠贤说的一样,跟着他走才是光明大道。
接下这锭黄金,就是表明他们的态度。
魏忠贤一路直奔德胜门,一边走一边跟两个锦衣卫唠嗑,眼见就到了德胜门。
有了黄金打底,两个锦衣卫很快就跟魏忠贤热络起来,把他们家里家外那些事都向魏忠贤抖了个精光,差点没把最后那点要命的事都给抖了出来。
“魏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呀?出了德胜门就是京三营的大教场,那个地方没有令牌咱们可进不去。”
魏忠贤有意无意地向身后看了看,“咱家就是要去京三营。”
影卫自然知道魏忠贤去京三营做什么,却没有阻止。
两个锦衣卫心惊。
他们虽然当差的时间不长,但都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皇宫那点要命的事,谁家没关起门说上个两嘴的。
今早先帝才驾崩,魏忠贤晚上就跑来了京三营,为了什么事,还用问吗?
那可是要命的事。
不过若是成了,他们就能光宗耀祖,给家人挣大脸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得越多,风险越大。
他们当初进锦衣卫,冒的风险也不小。
马丹!
贱命一条。
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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