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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刺客在京城不会没有落脚处,为他们提供方便的不用说就是福王在京城的同党。
骆思恭刚刚回来的时候,还遇到在连夜追查此案的沈炼。
见骆思恭不点头,田真干脆把话挑明了,“骆大人,陛下登基,仁寿宫出事,可福王还没倒,未必就没有机会。”
说完,田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骆思恭,“老祖宗希望大人您能想清楚,像以前一样,跟田家站在同一个阵营。”
骆思恭打开信封,里面折叠放了两封信。
一封是他之前与福王往来的信笺,一封是福王吩咐田家刺杀陛下的信笺。
福王许诺,若刺杀成功,田家可世袭国公位。
骆思恭在心中暗暗嗤笑,田家舍弃田尔耕,原来是假意向陛下投诚,表面上是要保全全族,暗地里却是为了换一个国公爷的位置。
不知道田尔耕知不知道?
田家那位老祖宗把他之前与福王的信笺跟这封信装在一起,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要么替福王办事,光宗耀祖。
要么就参他一个暗通福王,图谋造反的罪,最后肯定是要身败名裂,株连九族的。
欺人太甚!
骆思恭急怒攻心,一股火从心底冲上头顶,恨不能立刻杀了眼前两个竖子,再杀到田家砍了那个老东西的狗头。
忍了一辈子,忍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的骆思恭差点没有忍住。
所幸他还有理智,强行咽下这口恶气,“既然是老祖宗和福王的意思,本官自然是唯命是从。”
骆思恭挤出一脸的笑,“正好我这次也要经过洛阳,一定会护送那几位英雄安全回到福王府的。”
田家莫不是还不知道陛下已经下旨派锦衣卫去捉拿福王?
田尔耕一倒,田家的耳目就没那么灵通了。
为了一个国公的位置,损失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怕田家那个老怪物也没有发现自己损失有多重。
国公爷说来好听,哪里能跟日日可见陛下的锦衣卫指挥使相提并论。
一个是徒有虚名,一个是实权在握。
锦衣卫指挥使,能第一时间掌握陛下的动态,国公爷他能吗?
看看英国公张惟贤,他为什么整日跟在方从哲屁股后面跑?
田真和田实见骆思恭一如既往地识相,两人告辞,志得意满地打道回府了。
骆思恭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威胁他是吧?
现在不是到处都在发瘟疫吗?
他田家不是收留了来自疫地的刺客吗?
他倒要看看死人如何威胁他。
田家要送上门来欠收拾,他骆思恭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二天一早,骆思恭就领着东厂锦衣卫和沈问疾等几个太医直奔大兴。
另外一头,派往洛阳的锦衣卫也已经到了福王府外。
洛阳。
福王府。
九月牡丹残,菊花初开。
后花园湖边的水榭中,一群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围着一个身穿华服,身体肥硕的中年男人,打扇的打扇,捶腿的捶腿。
中年男人左拥右抱,这个喂他一颗紫玉葡萄,那个与他共饮一杯花雕酒,男人的一双肉掌也没有空闲,不时在身边女子的前凸后翘上揉捏,惹得女子们阵阵娇声尖叫。
一片莺歌燕语声中,突然冒出一个沉闷的声音,“王爷!祝先生他们都在书房等着您呢。”
中年胖男人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向身侧禀报的管家挥手,示意他离开,“让他们再等等,本王与诸位美人儿再饮几杯就过去了。”
管家迟疑,“这……”
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后花园的院墙外传来,“福王殿下!京师来了一千锦衣卫,刚刚已经进了城,您还是避一避的好。”
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是朱由校的三皇叔——福王朱常洵。
朱常洵眉目间依稀有些郑贵妃的影子,因为太胖,脸上堆满横肉,看起来十分凶狠。
“祝先生,你瞧不起谁?不就是我大侄子派了几个锦衣卫来洛阳吗?看把你们吓的。
去!跟那些锦衣卫说,本王有的是钱,谁要是投靠本王,本王赏黄金千两。”
祝先生回道:“他们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被钱财打动……”
朱常洵脸上杀气毕露,“他们若是不降,就让府兵把他们都杀了。
你以为本王养的十万府兵是吃干饭的?”
大明祖制,皇帝要给藩王三个府兵营的护卫,一个府兵营是5600人,三个府兵营接近17000人。
但是,到了后来,皇家宗室子弟众多,朝廷负担沉重,不但给予藩王的禄米减了又减,给藩王的府兵也大量缩水。
到万历朝,神宗皇帝给朱常洵这个宝贝儿子的府兵也不过1600人。
可福王在洛阳就蕃不过短短几年,就养了十万兵,仗的是神宗皇帝的宠爱,也是因为神宗皇帝和郑贵妃给他的钱最多。
朝廷对各地藩王的限制颇多,就府兵这一块就有许多限制,其中就有一条,藩王除了可以拥有朝廷给的府兵,是不得私自养兵的。
可福王被神宗皇帝和郑贵妃宠坏了,从来都没有把这些限制当回事。
朝廷说藩王不能擅自离开封地,他偏偏要去城外骑马观花。
朝廷说藩王不能参与朝政,他偏偏要让洛阳官员事无巨细全部上报给他。
朝廷说不能私养军队,他却明目张胆地养了十万兵。
有了十万府兵在,朱常洵自然不惧区区一千锦衣卫的。
“还不去?别在这破坏本王的好心情。”
墙外的那位祝先生默了默,又道:“还有一事禀报王爷,西郊乔家发瘟疫被锦衣卫封了。”
“你说什么?乔家发瘟疫?锦衣卫什么时候进的乔家庄,怎么没人通报本王?”
朱常洵霍然起身,怀里的两个女人被甩出去跌入湖中,在湖中尖叫,单薄的衣服湿透后粘在凹凸有致的身体上,露出几分肉色。
可朱常洵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是透过院墙上的花窗怒视着外面的人。
乔家离洛阳城不过十几里平地,乔家庄发瘟疫,近在咫尺的他竟然不知道,还要等锦衣卫封了乔家才知情。
是洛阳破防了?
还是他在洛阳城里城外的眼线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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