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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神机营的靶场里，一架红夷大炮虎躯一震，一颗炮弹弹向空中，划过晴空落在远处的泥地上，“轰”地一声巨响炸了开来。
烟雾和尘土飞溅。
试炮的地方有长短标识，一个禁卫军手里拿着一把布尺，和另外一个禁卫军一起骑马跑向爆炸点。
徐光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朱由校禀告后急匆匆地骑马冲了过去。
快到爆炸点的时候，炮弹爆炸后的余威已经平息，徐光启只在空气里闻到一股股呛鼻的火药味。
那两个禁卫军在一千六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拿着米尺丈量与炮坑之间的距离。
徐光启跟在他们身后查看，等他们测量完毕后，就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像是被炮弹给震晕了一样。
等他醒过神来，那两个禁卫军已经骑马跑到了高台前。
“启禀陛下！发射时间六息，发射距离一千六百五十三米。”
“天呐！真的是一千六百五十三米？”
“比传说中红夷大炮的射程还要远一百五十三米，是佛郎机的三倍多，原来红夷大炮真的这么厉害啊！”
大臣们又惊又喜。
“走！看看去。”
重新坐回高台的朱由校挥袖而起，走下高台。
对于这个数据还是很满意的。
这可是他一刀未停雕刻完成的极品红夷大炮，自然要比平常的红夷大炮射程远。
朱由校带着大臣们来到爆炸点的时候，徐光启正向炮坑里跳。
方从哲调侃道：，“徐大人呐，虽然你的数据不准确，也不必跳坑谢罪吧！”
徐光启从炮坑中站稳，扶着土壁向上看，语气十分认真地回道：“首辅大人此言差矣！要谢罪，跳坑才最有诚意的，盖上土就可以直接埋了。”
说完，徐光启两脚一蹬，很光棍地往坑底一躺。
众大臣不知他话里的真假，见他如此作态，都懵了。
“噗嗤！”
朱由校笑喷了，“得！徐爱卿你量好了就起来，诸位爱卿大多年事已高，可别吓出好歹来，到时候个个找你赔药汤银子。”
大臣们闻言才知道被徐光启给耍了，哭笑不得，年纪大的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指着他破口大骂，“好你个徐光启，以为跳进炮坑里就是大炮，这么爱放嘴炮？”
“你炸啊！炸一个给我们看看！”
“炸一个！炸一个！炸一个！……”
有几个年轻的大臣见朱由校嘴角含笑由着他们闹，胆子就大了起来，跟着那些个老臣起哄。
“炸就炸！”
徐光启年纪虽大，身手却很灵活，原地弹跳起来，嘴里大喊着，“嘣嘣嘣！”
喊完后，还朝着老臣做了一个鬼脸，围观的大臣先是一愣，最后都捧腹大笑起来。
连方从哲、刘一?G等老臣都忍俊不禁地笑开了。
那位老臣也没绷住，笑嗔道：“你个古怪的老家伙！”
红夷大炮试炮成功，大臣们都十分兴奋。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么一高兴，大臣们原本对徐光启的不满也被甩到了一边，再听经过这么一闹，都大笑不止。
正所谓，一笑泯恩仇。
徐光启跟他们也没有什么要人命的深仇大恨，一笑而过后，对徐光启也没有那么记恨了。
朱由校含笑，向身侧的锦衣卫示意。
一个锦衣卫跳下炮坑，把徐光启举了起来，一个锦衣卫在上面拉，一把把徐光启拉上了人间。
徐光启落地就跪，“谢陛下恕罪！老臣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发现红夷大炮的威力果然如陛下所言的一样惊人。”
大臣们没想到徐光启这么能贫，恨不得上前踢他两脚。
可恨徐光启的年纪又摆在那里。
越老越没个沉稳劲。
那个老臣又开始吹胡子，“说人话。”
徐光启自觉已经找到了跟这些朝臣的相处之道了，脸不红心不跳地高声喊道：“回禀陛下！炮坑直径约十米，深约两米余。
臣之前问过禁卫军，他们站在红夷大炮后都能看见弹壳飞溅，估计糜烂距离能够达到七米多。”
大臣们这才明白徐光启跳坑的目的，看着他一身尘土，手背上还有擦伤的血痕，心中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方从哲拱手施礼，“恭喜陛下得神威大炮，辽东外贼指日可灭！”
见方从哲开了口，大臣们纷纷向朱由校朝贺。
只有徐光启不一样，“陛下！臣请陛下允许微臣带兵护送红夷大炮前往辽东。”
方从哲和刘一?G等大臣心中都是一紧，才说不为难这个老怪物了，他又开始跟他们抢功劳。
所幸，朱由校并没有答应。
“京三营不能没人，护送红夷大炮的事，首辅大人你们商量一下看派谁去。”
方从哲大喜。
陛下还是原谅他了，不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派给他来做。
浙党还没走到绝路，不必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那可是两败俱伤，不得好死的下下策。
陛下仁慈！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东林党大臣见好差事又没有他们的份，一个个磨拳擦掌，想着怎么把差事抢过来。
只有徐光启如如不动，被朱由校一口回绝了也不见悲喜。
“朕还有一事。”
朱由校看向大校场外，朝着入口击掌，只见两个禁卫军又推着一门红夷大炮走了进来。
群臣不明所以，一脸疑问地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又看了身旁的刘若愚一眼，刘若愚展开一张纸，上面画的也是一门红夷大炮。
徐光启眼睛一亮，“陛下！您是让臣等制作红夷大炮？”
朱由校含笑点头，“没错！若是军事装备需要依赖他国，大明就只能被动挨打的份。
朕要我们大明有自己的火器厂，成为一个军事强国，让后金、鞑靼、倭寇这些外族俯首称臣，再现万国来朝的盛况。”
万国来朝！
那可是永乐大帝才出现过的盛世大典啊！
大臣们心情激动。
有生之年若能成就如此盛举，必定青史留名。
朱由校会心一笑，又问：“红夷大炮的模板原型和图纸都在这里，工部的爱卿可有信心，在年底前，能让朕和边关将士们看到大明第一门自己的红夷大炮吗？”
此言一出，大臣们纷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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