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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没有否定张惟贤的话,韩戍真的去辽东了吗?
憋了一早上都忍着没开口的刘一憬终究没忍住,出列向朱由校行礼:
“陛下!韩戍不是去抓……”
想想陛下还没有定福王的罪责,话到嘴边,刘一憬又改了口,“陛下不是派韩大人去洛阳办差了吗?他怎么去了边关呢?”
其实他想问的是,福王呢?
韩戍不押解福王回京复命,跑到边关去,难道是陛下下了什么密旨?
朱由校确实有下密旨,让韩戍用抄福王府的一部分现银购买粮草,可他没让那个老、老……自己跑去边关送粮啊!
还带着谋逆造反的福王。
“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也没办法啊!”
刘一憬相信韩戍做得出这种事,那个老家伙跟徐光启一样倔得让人生厌。
陛下也见识到了了吧!
哼!不用他们多做什么,等陛下多见识几次那两个老家伙的倔脾气,自然就会厌弃他们了。
大家耗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只要他们东林党奈下性子等,就还有机会。
没想到的是,杨涟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陛下!韩戍他竟敢抗旨不尊,挑战陛下龙威,绝不能轻饶。”
刘一憬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转头,跟似笑非笑的方从哲和一脸看笑话的张惟贤等人对了个正着,臊得满脸通红。
刚刚他还在暗喜张惟贤自作聪明地给陛下递把柄,如今自己这边又有人往陛下的坑里跳。
要命啊!
家里有个坑爹的孙子,朝中又出了一个跳坑的二货,天要亡东林党啊!
见杨涟一副恨不得立马就让韩戍去地府主持大局的模样,朱由校觉得自己得做一个宽容大度的好皇帝,必须得替韩戍兜着。
算了,看在他一心为大明的份上。
“韩大人不辞辛苦、不顾自身安危,非要亲自跑这么一趟,去给边关的将士送粮饷,还说不让他去他死都不能瞑目。”
朱由校很是为难,“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说朕能不成全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吗?”
给辽东的军饷若是让你们这些朝臣押送,到了将士手里还有没有?有又能有多少?
你们东林党以为朕傻啊!
看着朱由校一脸真诚的无奈,杨涟傻了。
看着杨涟张口结舌的傻样,刘一憬暗叹一声,垂头退回了原位。
张惟贤没忍住,嘴角都弯到了耳朵边了。
东林党与齐楚浙党争斗多年早就落了下风,只能捡齐楚浙党吃剩下的,财力资源自然不能跟齐楚浙党相提并论,也就难免吃相难看了些。
辽东军饷的事齐楚浙党也有官员参与其中,可齐楚浙党有漕帮有海运,富得流油,就算在军饷上有伸手拿要,也远远比不上东林党这些自命清高却见钱眼开的货。
齐楚浙党的大臣一向都是看不上东林党这两副嘴脸的。
利益争不过,还要被对手瞧不起,难怪东林党恨齐楚浙党恨得牙痒痒了。
看着装死的刘一憬,心灰意冷的方从哲突然觉得,如果撇开权利和利益冲突不说,这个新帝比先帝和老皇帝都要有意思得多。
可是,从有了国家政权以来,权利和利益就无法分割。
皇权和相权代表的是两方利益,历朝历代暗中较劲,也多次被摆上了明面。
输赢的区别就看是帝位更迭,还是罢官抄家。
一切争斗的根源都指向利益。
没有利益就没有人脉资源,没有人脉资源,坐在首辅的位置也无法行使首辅的权利。
作为齐楚浙党利益集团的领头人,方从哲不敢进,也不能退,只能以退为进。
“陛下!微臣……”
“有一件事,是一件说出来户部的大人们可以放鞭炮庆祝的好事。”
方从哲和朱由校同时开口,作为臣子他不能抢陛下的话头,只能闭嘴。
好事!
群臣一脸艳羡地望着户部尚书。
被当众点名,户部尚书一脸茫然无措,不敢直面眼巴巴看着自己想吃肉的大臣们。
陛下这是在给户部挖坑吗?
被户部老尚书用眼神质疑,朱由校怒极反笑,“从今天开始,朕要自己养家糊口。””
这句话,把所有朝臣们都震住了。
“什么意思?”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不会有那样的好事吧?
朱由校补充道:“以后,朕的银子自己挣,方大人和户部的大人不用再鼻子不是眼睛的了。”
“不分赋税了?!那陛下的银子从哪里弄?……嘶!陛下!陛下该不会是……”
尝到抄福王家的甜头了,打算把大明所有藩王的家都抄了吧?
户部尚书够大胆,想法够奇特,差不多猜到了一点朱由校的思维逻辑。
但是,只是一点而已。
朱由校很快就给他们解开了疑惑,“不过,若朕都免费为你们服务了,国库还要年年亏空,那就不要怪朕抄你们的家。”
没想到下一个被抄家也许就是轮到了自己。
群臣噤若寒蝉,吓得直打哆嗦。
他们不知道,朱由校还真的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千百年积留下来的陋习,还有贪婪的人性,靠抄家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说不定还会让岌岌可危的大明提前崩塌。
大明不缺银子,只是银子都集中在一小部分权贵手里。
权贵富流油,百姓穷如鬼。
大明也不缺粮食,只是富人宁愿粮仓里的粮食发霉养老鼠,也不肯拿出来救济受灾的平民。
谁让他们都是一些没银子的穷鬼呢?
“朕不但要做一个好皇帝,还要做一个能利益百姓的木匠。
你们看看,这是朕设计的木器,朕要让百姓都喜欢朕做的木雕,……”
朱由校滔滔不绝地自卖自夸,让提心吊胆的大臣们又稍稍安心下来。
陛下一直都是那个沉迷雕刻的孩子啊!
还爱显摆。
不怕陛下沉迷雕刻,就怕陛下沉迷政务。
陛下太强大,若是临朝掌政,对大臣就是灾难。
“这是昨晚朕给英雄馆画图纸时来的灵感,所以说人只要是做对的事就是这么顺风顺水。”
“朕是不是很聪明,是不是很厉害,你们是不是很佩服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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