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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伙食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别的犯人吃什么？
米糠粥，硬得跟石头一样的窝窝头，一文钱四个。
狗都不吃！
看看方毅吃的是什么？
牛肉片，白米粥还有肉包子。
双方根本就不可比。
在狱卒的心目中，方毅是敢当街拦路，怒斥天子和权臣陵远侯的大义士。
对于大义士，狱卒尤为敬佩。
这个世界的人和现代人不同，现代人追星崇拜，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则是敬义士，为人耿直。
在知晓了方毅的大义事迹之后，天牢里的狱卒对方毅肃然起敬。
大秦天子，文治武功确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难镇朝堂。
权臣陵远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在朝堂上几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实乃大逆不道。
可是，又有谁敢站出来正面刚大秦天子和陵远侯呢？
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天子都忌惮三分的陵远侯，无论是得罪了谁，都必死无疑，甚至还可能牵连家人。
几乎无人敢站出来。
但偏偏就有人不信那个邪！
方毅站出来了！
方毅人前显圣，怒斥君侯。
经此一事，方毅的名字，也在秦阳城传开了。
不止是天牢狱卒，还有秦阳城成千上万的百姓，也敬佩方毅的大义之举！
方毅在秦阳城百姓间的威望也水涨船高，甚至有些人都聚在一起准备搞事情了。
“方探花，够不够吃？不够吃尽管开口。”
天牢中，赵豹走到方毅的牢房外，笑着开口。
他丝毫没有将方毅当成犯人，反而格外的敬重。
只是目光中多有惋惜之色。
可惜了！
方探花就要凌迟处死了，真是天意弄人。
“够了够了！”
“多谢了！”
方毅抬眼看向赵豹，笑着摇了摇头。
一盘牛肉半斤，三个肉包子，还有一碗粥，还不够？
我方某人又不是猪！
方毅待人随和，平易近人，相处起来也很容易。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
“行，那有事您招呼，我先巡牢了。”
赵豹脸上浮起温和笑容，大大咧咧的开口。
看起来，是个耿直的人！
“你先忙！”
方毅点了点头。
赵豹点头转身，刚准备巡牢，耳边就传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呵，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
“吃吧吃吧，多吃一点，也好上路。”
“时间不多了，好好珍惜仅剩的时间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啊。”
是刚才那个要肉吃的犯人的声音，他见狱卒赵豹对待方毅态度那般恭敬，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便开口阴阳怪气。
用方毅的话来说，他最看不惯这种双标狗了！
他叫程千里，曾经是个捕头，因牵扯一桩大案被打入了天牢。
“你说什么？”
“嘴巴放干净点！不然，爷会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
“方探花是你能阴阳怪气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赵豹走到程千里的牢房外，用朴刀敲打木柱，大声训斥道。
他看向牢中程千里的目光里充满了冷意和寒芒，怒目圆瞪，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阴阳怪气方探花，这人也配？
“难道我说错了吗？”
“一般来说，斩首之前都会让犯人吃点好的，牛肉白粥肉包子，这不是断头饭是什么？”
“断头饭都端上来了，这人离死还远？”
程千里脑袋一歪，轻哼一声，不卑不亢。
他一般不会阴阳怪气，除非忍不住。
狱卒对那个方毅的态度太区别对待了，心里不平衡。
“断头饭？离死不远了？”
赵豹闻言，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神色阴沉，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来大刑伺候是真的有必要了。
天牢的犯人不听话，那就上刑，上到听话为止。
“我看你是真皮痒了！”
赵豹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走到牢门前，欲将其带出来上刑。
“赵豹大哥，算了算了！”
“没必要和他置气。”
然而，就在这时，方毅的声音响起。
方毅出言劝阻。
人家说的也没错，自己就快死了。
况且，自己本就一心求死。
那人说自己快死了，正顺了心。
上刑，是真没必要。
听的方毅的话，赵豹又把锁锁上了，看了眼牢中的程千里，冷哼道：“方探花大义，不与你计较，不然，我一定要把你的皮松一松。”
方探花真是大义，胸襟宽广，不和一般人计较小事。
光是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
换作是我，有人阴阳怪气，早就提刀砍上去了。
在赵豹的心中，方毅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大义士就是和常人不一样，佩服佩服。
只是可惜，方探花就要死了。
对于赵豹的话，程千里丝毫不在意，扭过了头去，心想，有朝一日刀在手，定要砍了你这狗。
太和殿。
殿内依旧只有两人。
在大秦天子和独孤皇后的一言一语之下，陈正心终于是打消念头，长叹一口气，有些失望的离开了大殿。
“陛下，方毅牢中入品，抵儒道八品问心境，你看……”
陈正心刚走，独孤皇后便开口了。
方毅杀不杀，陛下还没给准话。
话音入耳，大秦天子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看奏折，沉默不语，装没听见。
“陛下，你刚刚说了，一夜三品，可以考虑考虑对方毅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见陛下不说话，独孤皇后再度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方毅有大才，杀了着实可惜。
她眨了眨眼，满心期待的看着陛下。
“唉。”
大秦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摇头道：“罢了罢了，君无戏言，朕既然说了，那就会对方毅网开一面。”
独孤皇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必要装糊涂了。
还有，在知晓方毅一夜问心之后，他也起了惜才之念，杀了方毅确实可惜。
方毅这人，连群臣敬畏的陵远侯都敢怒斥，揭其罪行，若是在朝堂上，或许可以牵制陵远侯一二。
方毅若是为官，必是个忠臣。
“臣妾替方毅谢过陛下。”
得到准话，独孤皇后心中悬在的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尘埃落定。
方毅不用死了。
“皇后还是莫要高兴太早了，只是朕对方毅网开一面而已，方毅在街上也怒斥了陵远侯。”
“方毅得罪陵远侯，陵远侯怕是不会让方毅活着。”
“陵远侯这一关才是最难的，他要方毅死，轻而易举，即便是朕都拦不住。”
大秦天子语气有些凝重的道，面色不由一沉。
在提及陵远侯时，大秦天子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了，心中涌起怒意。
“陵远侯想杀个人确实很容易，但乱其视线还是不难。”
“陵远侯这关，臣妾会帮方毅。”
独孤皇后展颜一笑，风情万种，宛若那尽情盛放的花王牡丹，艳压群芳。
“哦？皇后已经有了计划？”
大秦天子眼睛一亮，有些好奇的看向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故意卖了个关子。
看起来没说什么，好像又说了什么。
大秦天子好没气的摇了摇头，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对了，皇后说方毅有大才，那朕要看看方毅之才究竟有多大。”
“朕听说这些日子庆国使臣，在西城门摆下诗台，以诗会友，用一首镇国的诗词压大秦文人多日，无人敢登台作诗。”
“朕还听说，庆国的文人还在诗台上出言讥讽大秦文人。”
“庆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度，大秦乃是王朝，什么时候小国也敢放肆了？”
“这口气朕咽不下。”
“既然方毅有大才，作诗想必信手拈来，那么这口气方毅得给朕出了。”
“要是方毅作的诗没有压过庆国文人，那么就是无才，朕还是要砍方毅的脑袋。”
大秦天子有些气愤的开口，握紧了拳头。
他的脸真是如夏季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当真是君心难测。
刚才是一念，此刻又是一念。
“陛下，这……”
独孤皇后的柳眉微微一蹙，顿时有苦恼涌起。
庆国文人作的诗是镇国诗，陛下要方毅压过庆国文人，也就是说作的诗词至少要惊天下。
作出惊天下的诗词！
谈何容易啊？
就连儒家书院或者大秦文宫的大儒，也不见得能作出惊天下诗词。
惊天下诗词，可遇而不可求。
陛下要方毅作惊天下诗词，这不是故意为难方毅嘛！
方毅年龄不大，若是再年长一些，多些阅历，或许有机会作出惊天下诗词。
对于如今的他，惊天下诗词还是太遥远了。
先前的那句千古诗句，多半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
而且，千古诗更是难得。
一个儒道儒尊乃至半圣，作出一首千古诗就足以无憾了。
方毅已经有了一首千古诗，耗了方毅太多的才华，要想再作一首，难如上青天。
江郎也会才尽。
独孤皇后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她红唇刚动，大秦天子便抢先了一步开口。
“就这样，皇后不必多言了！朕已经给了方毅机会，就看他能否把握住了。”
大秦天子看着独孤皇后，严肃的说道。
“还有，此事皇后着手就是，别说是朕的意思。”
话音刚落，大秦天子又补充了一句。
方毅才骂了自己。
自己还命方毅去作诗压庆国文人出气。
这要是让方毅知道了，天子的脸往哪搁？
面子还是要的。
“臣妾遵旨。”
独孤皇后微微欠身行礼，而后心领神会的退出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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