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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西子捧心,淡淡薄雾中,聚着分外美丽。
西子湖上,游着画舫。
画舫中,歌姬舞动,孙则夹了一筷子临安特色的果脯,只觉得满口香甜,再吃几口便有些昵了。
“少主,我听说白玉苑有花魁,千金难求一见,生的极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
常山坐在孙则对面,恭敬道。
孙则摆摆手,我可是新时代好青年,怎么能干这种事。
嘭——
一声轻响,整艘船身摇晃。
穿上所有人抽刀把枪,严阵以待。
“得罪则个,新来的撑船技艺不精。”
原是另一憧画舫撞上来了。
那画舫走出一婢女,穿着青衫,道歉话语说出口,但是态度骄傲,似不把船上人放在眼里,俨然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她姿态高傲,只是说了句话,便扭身钻进画舫。
那画舫内,隔着轻纱瞧见带着白纱女子,身材窈窕,披散长发,正在抚琴奏乐。
“少主……”
常山瞧着那女子的态度,不由得心中大怒,孙则眯着眼,点点头道:“绑了!”
常山立刻眉看眼笑道:“好嘞!”
说着,趁画舫未离开,跟常义使了个眼色,跳下船,落在画舫甲板上。
那撑船的仆人一惊,立刻呼喊,却被常山一脚踹入湖中。
画舫内,那婢女紧致眉头道:“你可知这是谁家的船!”
常山可不管你这些,少主都已经下了命令。
踱步上前,却见婢女从腰间抽出三尺青锋,一点寒芒直入眉心。
嘭——
一声枪响,那本来抚琴的女子身子一抖,婢女手中的软剑被打飞。
画舫中的女子,方才施施然起身,走到船头淡淡道:“阁下太过霸道了吧!”
“先前不出来,现在见点子硬,便想要服软,没规矩!”
常山抽出刀,讽刺道。
女子闻言,紧皱眉头呵斥道:“这是刑部侍郎家的船,你敢行凶!”
常山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宋都快没了,还拿这一套来吓人?”
“你……乱臣贼子!”
那女子正准备出言娇嗤,却见画舫中走出一名少女,生的面善。
少女走到船头道:“少主说……绑了!”
“得嘞!”
常山举枪对准了那婢女,婢女被枪声吓到,完全没了抵挡的勇气,失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模样。
见到常山利刃横刀,女子慌了神,忙道:“你就不怕官府追查?”
见言辞阻止不了莽汉,语气软了下来。
“我自己来。”
说着随着常山上了孙则的画舫。
常义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婢女,趁她不注意,一脚将她踹下湖水。
“晴儿!”面纱女子急忙道。
婢女忙露出脑袋,喊道:“小姐,我没事。”
说着往岸边游去,显然是去找救兵了。
“少主,人带来了。”
常山将那女子带到画舫,便护卫在孙则身边。
崔可茗看着那被称之为少主的人,仔细打量。
虽然面容普通,但是一举一动都有着莫名的气质,再看他身边的护卫,昂首挺胸,一股子萧杀之意,便知道是从军营出来的精锐。
但是未曾记得临安有哪一家公子有这种气概。
“公子,就算是小女子不对,这事做的也太过了吧!”
“公子,今日撞船一事,小女子愿赔偿银两。”
却见孙则噗嗤冷笑,嘲讽的看着崔可茗。
“不是因为撞船,而是我瞧你生的美丽,打算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
说罢,狙击小组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崔可茗面色涨红道:“公子这般作风,是想以势压人吗?”
自己乃是临安城闻名的才女,更是官家千金,自诩崔氏清照,平日里自然是心高气傲,今日突发奇想出来游湖,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在这临安城,哪家不是顾及自己名声和身份,不敢招惹自己,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一群愣头青。
“我这算以势压人,那你刚才不也是在以势压人吗?”
孙则头也不抬的嘲讽道。
崔可茗闻言一滞,哑口无声。
“坐下喝杯酒吧!”孙则一伸手,崔可茗不甘示弱,姿态优雅的坐在孙则对面。
“临安城现在如何了?”
孙则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崔可茗怔了怔道:“临安城很好,繁华美景,一片盛世。”
这句话直接把常义逗笑了。
崔可茗冷冷的哼了一声。
孙则饮一杯酒对着常山道:“告诉她蒙古人到哪儿了!”
“襄樊城!”常山握紧拳头咬牙回答。
但是崔可茗并未好奇,平日里她自然也听过传闻,也看过些许兵书,跟几个所谓的才女辩论过实事。
“襄樊城,城高而厚,四面环水,更有大将吕德守卫,我大宋安然无恙,蒙古人不可能破开襄樊。”
崔可茗对此事有绝对的信心,也确信蒙古长时间无法攻破襄樊,自然就会退兵。
孙则再饮酒,不由得叹息道:“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他冷眼看着崔可茗一字一顿道:“这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没有守的住的国家。”
事实却是如此,蒙古后来搭台建堡,虽然蒙哥大汗死在城下,但是忽必烈攻下了大宋,宋灭元兴。
襄樊还能守几年?
“我大宋全民一心,自然能够击退鞑子!”
崔可茗反驳道。
“军民一心?你在西湖泛舟,襄樊城在拼死抗敌,这就是所谓的军民一心。”
常山被崔可茗的无知打败了。
大宋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官,难怪少主看不上临安城的这些权贵。
本来他对大宋朝廷还是有希望的,认为只是奸臣搅乱朝纲,只要诛灭奸臣,便能有明君打败蒙古。
现在看来,少主说的对,这不是单单一个皇帝的事,而是这个国家已经无药可救了。
所以,天下大同,少主才是真的眼光长远。
“大宋无可救药了,哪怕是岳武穆还在世,依旧不能力挽狂澜,这是天命所趋,历史不会停止,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不可能,大宋朝廷乃是对百姓最好的朝廷,自然有百姓支持。”
“你所说的百姓,是对读书人好,而不是对商人,对工匠,对农民好。”
崔可茗不屑开口道:“这些都是卑贱之人,怎么能和读书人相提并论!”
孙则都不想跟她说话了。
“你说是读书人多,还是你所谓的卑贱之人多?”
“自……自然是,他们要多一些。”
孙则幽幽开口道:“那你觉得除去这些卑贱之人,大宋还有几个人?靠读书人提剑纵马杀敌吗?”
“这……读书人怎能去干武夫的事。”
“天生天养,都是人,那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看来你不过也是个蠢蛋罢了。”
孙则挥挥手,笃定道:“人世间的事,莫过于人,既然社稷有危,自然要社稷自己去解决,指望老百姓送死,为你们这些虫豸的权财富贵送命,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你……粗鲁!”
崔可茗怒而起身,娇嗤道。
“大宋将养天下百姓,百姓自然要为大宋殚精竭力,死而后已……”
孙则不耐烦的对常山说:“把她扔下去!”
崔可茗一愣,被常山擒住衣领,拖到船头用力一掷。
冰冷的湖面将她激醒,忙在水面扑腾着双手,官家小姐,怎么会游水,竭尽全力摸到自己画舫边,费劲力气爬了上去。
指着孙则的画舫破口大骂。
嘭——!
一声枪响,如炸雷划过崔可茗耳边。
她吓得一哆嗦,忙缩回船舱。
却听到画舫传来孙则的声音。
“总有一天,杀光你们这些蛀虫,灭掉你们的皇帝,让天下所有穷苦之人,不受苦寒,不受战争,让我炎黄一脉,立于世界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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