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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老人来说,再多的江湖名堂,都不及家里的炕头热乎,当看到那个躺在襁褓里的小东西,老人放弃了问鼎江湖的机会。
如今,父亲早就死了。
反而倒想听他的碎碎念了。
楚英虎给父亲倒了一碗酒,轻声道:
“爹,你说的对,江湖没啥好的,也就是酒还行,如今荆州的世道乱了,不知道会不会变革,我照着您的遗愿,如果荆州有变故,就驻守在壶子口,不奉任何号令,就替世子守着最后一条退路。”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对了…我成家了。是您当初指腹为婚的那个灵儿,还是您眼光好,当初那个小黑丫头,出落的特别水灵,女大十八变,真是没错。这丫头有身孕了。我就没带她来看您老人家,以后啊,我都听您的,您要是还有没嘱咐我的话,给我托一个梦也行…”
有些遗憾,就是当你明白事理了,也想去听他故事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了。
那种滋味,就像一条孤独的老狗,徘徊在空旷的野外,独自呜咽,却没人再理睬。
直到此时,在想起自己当年的话:
“你又不懂!”
“哎呀,知道了。”
“我又不是小孩。”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的话。
…
“爹,下次带着你孙子来看你…”
他把酒坛子留在墓碑前,倒满了三碗酒。
就策马回了壶子口。
壶子口,就是逃亡江夏的唯一退路。
他要替世子,守着生路。
…
他刚回到壶子口,就见到死字营的副校尉叶春,火急火燎的跑来,跟他禀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议。
当他看到叶春的表情,他就知道不管是什么消息,但肯定都不是小事,否则,这个以沉稳老练著称的副校尉,不会亲自跑过来。
“南山的洛不败,率领六百多马匪全部出动,已经逼近北池村不足十里,看那个架势,估计是要洗劫村子。”
边疆一战,曾经单枪匹马,就斩敌八十五人的五品叶春,会在意那些无品的马匪?
“就这…?”
“当然不是,斥候回报,在南山的右侧,还隐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骑兵,数量过千,我担心马匪只是鱼饵,那股骑兵,却意在他人…”
“意在他人…?”轻声呢喃的楚英虎,眸子猛然一睁,当场如遭雷击,缓缓转头看着叶春,震惊道:
“蝴蝶谷的世子?!”
叶春神色凝重,重重的点头。
…
不多时,死字营的号角声响起。
“呜…”
沉寂多日的号令,响彻壶子口。
“全体集合。”
…
南山。
藏匿在此的一千骑兵,全身皆是黑袍,黑色面罩,为首的那人,名叫吴庆。
他接到余校尉的命令,也是蔡尘的结拜兄长,余升平。让他在此等候时机,伏击世子,事关重大,也不能露面,只能身披黑袍,面带黑罩。
此时,一骑疾驰而归。
他的套马索,还拖着一个气若游丝,鲜血淋漓的百姓,吴庆眉头一皱,指了指那个天降厄运的百姓,问道:
“怎么回事?”
年轻骑卒,躬身抱拳道:
“此人是北池村的村民,无意看到我的行踪,在下不敢擅自处置,就拖回来,请您吩咐。”
“杀!”
一骑冲出,手起刀落。
年轻淳朴的汉子,一命呜呼。
神情冷漠的吴庆,甚至懒得去看,只是问道:
“蝴蝶谷的方向,如何?”
“风字营有人察觉到了马匪,暂时没有动静。”
“再探!”
…
南山马匪,死字营,一千骑军,三方交错的势力,在北池村织出一张恢恢大网,开始慢慢的向世子笼去。
…
“报…世子。北池村有紧急状况。”
风字营的洛十三,骑马回到蝴蝶谷,从马背上摔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到营帐中,急道:
“世子,南山马匪已到饮马河,直逼北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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