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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娼妓,利用常年蜗在红鸳阁的林朱,得知了他三个堂兄妹的下落,利用死士不在的间隙,他们掳走了林朱及他的三个堂兄妹。
…
红鸳阁,成了林朱的梦魇。
肝肠寸断。
那些斥候逼问地图的下落。
包括林朱,林家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张羊皮地图意味着什么,一旦交给他们,荆州九郡,恐怕会万劫不复。
林德,林梨,林鸿,林朱。
被酷刑折磨了整整一夜,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林德,林鸿,也被那个娼妓,笑嘻嘻的用鞭子抽打,他做梦都没想到,平日里,跟他莺莺燕燕的这群婊子,居然如此恶毒。
为了最后逼问林朱。
为首的年轻标长,怒不可遏,他先用刀子划破了林梨的皮肤,这可是剥皮的前奏啊。
与其让他们痛不欲生,还不如…
林朱的神色,变的决然。
…
“我说,我说…别动手…”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
“道家地图,给你可以,只是我爷爷林巨贤把它视为珍宝,他知道了,一定会下令处死我。”
“小子,这里只有我们,谁能知道?”
“我三个堂兄妹,都是嘴烂的人,他们知道,也就代表我爷爷也会知道,不如…”
“不如怎么样?”
“我动手杀了他们!你再给我一笔银子,我去亡命天涯,怎么样?”
“好!好!好!哈哈,是个硬种。”
“……”
那一日。
林朱浑身颤抖,脸庞痛苦的已经扭曲。
他轻轻抬手,紧握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刺近了林梨的喉咙,她握着林朱的双手,凄然的望向哥哥,替他用了最后的气力,杀了自己。
她的嘴唇在流血。
鲜血染满了林朱握刀的手。
林朱泪眼模糊,轻轻呢喃:
“你总说,你是林家最勇敢的人…他们不信,可哥哥信啊…以至于,我总是在想,等我死的时候,就不怕黄泉路上的小鬼了,跟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她死了。
她临死的悲悯,却在笑。
…
林朱握住那把刀,向林德,林鸿走去。
停留人间数十载。
落魄辉煌终化骨。
一脚踏入儒家门,
林家风骨仍复还。
…
林朱泪流满面,却满脸笑意。
兄弟。
我们一起走。
…
这一夜,这一刻。
整座红鸳阁,只听到林朱一句话:
“林家儿郎,何惜一死!!”
…
林德,林鸿咬舌自尽。
而林朱自刎的时候,却被年轻标长拦下,生于乱世,争也是死,不争也是死,常年战场厮杀的人,对生死早已麻木。
可面对林朱。
年轻标长,却被震撼了。
临走前,年轻标长只说了一句话:
“你活着比死更痛苦,别怪我,生在乱世,本就各为其主,如果你想报仇,十年后,来扬州边疆找我,我的名字:锦帆贼,甘宁!”
…
就这一句话,林朱熬了十年。
他至今都会被噩梦惊醒。
始终忘不掉林梨临死前的悲悯。
…
也为此,他患有严重的洁癖。
他那时候,总会半夜哭醒,一人跑进后院,疯狂的洗着那双沾染过鲜血的手。
“洗不净,洗不净…”
…
直到几年后。
小小的程雨,昏倒在林府门口,被林巨贤收养后,一道黎明的曙光,才逐渐射进林朱的内心。
温和的程雨,总会给这个身世悲惨的林朱,读一下书卷,念一下道德经。
可惜,没有用,都没有用。
直到酷爱山楂的程雨,栽下一颗山楂树后,林朱看到小小的树苗,在逐渐的发芽成长,他那颗心如死灰的心,也开始有了火苗。
自那之后,程雨,林朱只有稍有时间,就会溜出府邸,然后扛着铁锹,锄头,一溜烟的跑到后山,去栽下一些新的生命。
久而久之。
偌大的后山,成了一片山楂林。
几年后,当温和如玉的程雨,踩上梯子替林朱摘下第一颗山楂,并轻轻放在他手中的时候。
林朱哭了。
最后,嚎啕大哭。
程雨让他知道,生命的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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