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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老者神色不变,轻轻的拿起签筒,自己也抽了一根签,看过后,微微一笑,然后,将竹签转到林巨贤的眼前,上面也书写着:上上签。
老者淡然一笑:
“果然,子平之学,非我所长。”
一抬手,老者撕下易容的面具,刹那间,一个青年,出现在林巨贤的眼前,他的身上,散发着圆滑的气质,一双眸子,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苍凉。
此人,竟然是南山洛不败。
“不愧是林老,怪不得程先生对您赞誉有佳,说您是荆州九郡的砥柱,没有您,就没有荆州的今日,真是佩服,佩服…”
林巨贤一阵冷笑,说道:
“拍马屁的话,还是留给阎王爷听吧,洛不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柳青山如今满城缉拿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是不怕死吗!”
洛不败一脸怨念:
“林老,我就是怕死,也得给您老传达消息啊,留着我吧,真有用,我这一条贱命真被您杀了,那您老不嫌脏了手啊。再说了,程先生也说过,您老是儒家的顶流,当年荆州击溃扬州,就是您老镇守中军大营,手握帅旗,死战不退,在那之后,荆州谁敢再说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你老说说,我哪里在拍马屁啊?”
真是圆滑。
一张嘴,圆滑的令人发指。
也对,他是替程雨传达消息的,也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小人,留着他,倒是能有一些程雨的线索,甚至会猜测到程雨的意图。
说真的,到现在他林巨贤也搞不懂,蔡尘盗取道家地图,到底何意,真的是颠覆荆州九郡?不会,真想的话,他早就动手了,何必执着一张道家地图?
而且,那也只是四郡地图而已。
至于那半张地图,林巨贤压根就没有见过,虽然他也猜测过,可能还有半张五郡的地图,可这些年,他就没有找到过一点线索。
“别说废话,程雨身在何处?”
洛不败双手恭敬的递给他一个信封,林巨贤眉头轻轻皱起,他拆开后,信封里写着他的苦衷:
我愿提笔画尽天下。
敬林朱千军万马,世袭皇家。
庙堂如风雪无常。
一念即殇。
爷爷…盗取地图,实属无奈,柳家,蔡家早晚会有一战,到那时,荆州九郡则会陷入困境,林家若是趁乱进兵,荆州必定归属林家。
可惜,程雨思量再三。
料定您老不会反荆州,反柳家,我只能利用蔡尘,来盗取四郡地图,设下连环计,蔡尘也好,柳笑也罢,就让他们鱼死网破吧,而林家,将在荆州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不是共天下之人。
只有林朱,才配的上天下君主…
程雨就要远赴扬州,听从“不过五”的指引,取回那半张道家地图,地图,正是扬州五郡之地,我会在扬州,恭候林朱的到来。
有朝一日,程雨必定夺下扬州之地。
挥师北上,灭掉柳青山。
夺回荆扬两地,与西蜀,朝堂逐鹿天下。
还给天下苍生,一个万世升平。
爷爷,勿念,勿等。
…
良久之后。
林巨贤气的浑身颤抖,骂道:
“这小兔崽子,分明是想起兵造反。而且还是意在天下,你程雨,还想辅佐林朱称帝位嘛?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老夫岂能让你有朝一日,挥师北上,来马踏荆州?!”
洛不败真心实意的妙赞:
“林老,程雨先生真是有苦难言啊。”
林巨贤勃然大怒:
“好一个有苦难言啊,来啊…先把洛不败给我压入死牢,择日在菜市口问斩,就当老夫送给程雨那小兔崽子的饯别礼了。”
“等等…林老,小的还有信物给您。”
“什么信物?”
拼命挣脱开死士的束缚,洛不败小跑上前,掏出一颗早已发黑的山楂,轻轻的放在林巨贤的掌中。
“程先生说,此物可救我一命。”
林巨贤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瞧着那颗山楂,身子微颤,背过身子后,语气竟是有些哽咽:
“小兔崽子,居然留了这么多年。”
程雨虽是外姓,可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与林朱一样,都是他的孙子。小时候,也曾骑过他的肩膀,揪掉过他的胡子,更撕了他的书卷,去跟林朱一起去擦屁股。
他回忆起,程雨小时候的事。
儿时的程雨,最爱的吃食就是山楂,后山的一片山楂林,就是他与林朱的专属基地。
等山楂熟透,熬好糖浆,穿成糖葫芦,别管干不干净,那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为此,林巨贤也亲自给他们熬过糖浆,做过一些冰糖葫芦。
“…我程雨发誓,你给林朱我们俩,熬九串糖葫芦吃,我就给你换九州之地,还天下一个太平,解去爷爷的烦恼,怎么样?”
“行啊,毛还没长齐,就学会口出狂言了?”
“那是。再等几年,你死了,那群老东西也死了。数来数去,也就剩林朱我们俩啦,江湖也好,江山也罢,以后都是我们的,以后,天下还会有很多厉害的鬼才,统统的冒尖出来,这样的庙堂,才有趣嘛。”
“呦,我再活几年?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你也知道,庙堂都是鬼才啊?那西蜀的卧龙,曹贼的郭奉孝,扬州听说还有周公瑾,你确定,你以后,就是他们的对手?”
“哼,我要九州皆在我手,还怕逆不了这小小乾坤?不对,九州要在林朱之手,他当皇帝,我当丞相,这样才算公平嘛…”
程雨话没说完,脑袋被林巨贤的手拍了拍,转头一看,顿时了然,笑道: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等我们夺了天下,就给爷爷建一座宫殿,让那些气您的,都关进去,不给吃,不给喝怎么样?”
然后。
程雨就被林巨贤一脚踹飞出去。
“你他娘的,小小年纪就学会造反了?”
一旁的林朱,忍不住说道:
“哥,你说错啦,就仇人怎么行?”
他突发奇想,自说自话起来:
“要是建一座宫殿,里面关进去无数美女,专门来照顾爷爷,岂不是美滋滋?嗯?不好不好…以后爷爷再有了孩子,怎么办?我叫他们啥?叔叔?婶婶?”
然后,他也被一脚踹飞出去。
林巨贤冷哼一声:
“程雨,我给你一串糖葫芦,你留下一颗,如果以后还想图谋天下,给天下苍生惹祸端,那就把它还给我,爷爷也好趁机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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