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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青也在边说边哭,“还有一件事,是我下午才听说的。”
朝哥儿的事让田氏痛心疾首,她把这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怪在了雨青身上。若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排了朝哥儿去永林学院,朝哥儿就不会和人起争执,也不至于会落得现在这个昏迷不醒的地步。
田氏认定了奚雨青一早就谋划好了要害死朝哥儿,她甚至坚信朝哥儿受伤也是她奚雨青指使的。今晚就要让奚雨青那小贱人死。田氏咬咬牙,暗下决心。
听奕青说完,奚雨青猛地拍了一下门,倒把她吓了一跳。”奕青,你想办法放我出去,我自己去书院看看朝哥儿。”奚雨青显然不接受她的说辞,一边抹眼泪,一边强装笑容,“弟弟不会有事的,他玩心重,肯定是在骗我们。”
奕青那头没说话,她看得出来雨青之前和朝哥儿关系不错,但以为田氏害死了大婶婶之后她会对田氏一房怀恨在心,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在乎朝哥儿。
“姐,你不要出来,现在京城发生暴乱,外面随时有危险,祖母没有派人守住你的院子,你在里面不要出声,把灯熄了,若真的有人来了,他们以为这院子没人,或许不会进来。”
“那奚府其他人呢?”
“都在雅意居。”
“你快回去啊,别理我了。”见门外没有动静,奚雨青又催促了一次,“你快回去!”
奕青让大姐保重,再三叮嘱后,跑回了雅意居。
奕青走后,奚雨青环顾房间,决定用凳子砸门,因为生着病,又没有足够的饭吃,她没什么力气,摔烂了凳子才终于砸开了门。捡起一根凳子脚,今晚,她要让奚府的人血债血偿。奚寅、田氏、叶氏、奚老夫人。
“我的镯子呢?”时夫人的一句问,打破了雅意居里死一般的沉默。
众人闻声开始低头找镯子,无果。时夫人脸色十分难看,那是老安南侯送给她的,是时家的家传之宝,以后是要传给时序的妻子的。
“时夫人,您要去哪儿?”二房季氏看到时夫人准备出房门去。
时夫人坚持要出去找镯子,这要真掉了,她百年之后也没颜面面见祖宗了。季氏说会派丫鬟们出去找,请时夫人留在这儿。一语不发的田氏却突然开口,说和季氏一同出去找。
老太太本想阻拦,但自己奚府的人都开口了,她便不好再说什么。一半的家丁跟着时夫人和田氏离开了雅意居,季氏的三个儿子为了讨好时夫人,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府外时不时有火光亮起,照亮了京城的夜晚,伴随着骚乱声和呼救声,恐惧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没人知道乱贼会在何时闯进府来。
“走水了!”一个家丁突然闻到什么呛人的气味,转头看到一处别苑竟然在冒烟。他赶快召集了许多家丁往别苑赶。一半是为了救火,另一半则是害怕外面的乱贼会趁乱闯进。这处别苑靠近背后就是街上,无缘无故着火很可能是外面的乱贼扔了火把进来,等着烧毁这处别苑,然后入侵。多找些人在此处防着总是没错的。
火是奚雨青放的,她就是为了引开一部分人,今晚教训了奚府的一些人后,就带着原哥儿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踩到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玉镯,她想到出了府后可以拿去卖钱,于是顺手戴在了手腕上。
“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儿继续找吧。”一堵墙后传来奚寅对弟弟奚辰说话的声音,奚雨青立刻躲了起来。奚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奚辰的脚步渐远。
奚寅走过一棵树,眼角余光瞥到有个阴影在树底下,回过头一看,一根木头出现在眼前,还没反应过来,剧痛传来。
“畜生,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奚寅听出来是奚雨青的声音。
“住手,救命,不要打了。”先是当头一棒,接着是下体被袭击,仅两招就痛得奚寅无力还击,只得求饶。
他的求饶当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当奚雨青打得他满头是血,他已经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只看见她掏出一把匕首,放在了自己脸上。
“喜欢侵犯女性是吧,我今天帮你彻底纠正这个恶习。”
他怕她用刀划伤自己的脸,丝毫不敢动,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帮你阉割。”毫无感情的一句回复,接着开始脱奚寅的裤子,“你不是喜欢脱人裤子吗,今天换我帮你脱。”
“不要!我求求你,姑奶奶,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奚寅说尽了好话求饶,奚雨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想下手,可是却犹豫了。打人她打得不少,都是因为别人先招惹自己,而且从来只是拳脚教训,没有这样伤过人,如果自己现在动手,岂不是变成和奚府的败类一样的人了。她犹豫之际,传来脚步声,她一掌打晕了奚寅,跑远了。
她想去找原哥儿,往雅意居方向走,却看见田氏在侧门吩咐家丁去东南角看看,她说那边的墙体已经被人损毁。走了大部分家丁,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田氏的人,田氏吩咐他们把侧门虚掩,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此时这个门成了空门。
她等田氏走了,准备去锁门,还没走近,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那些乱党发现了门是虚掩着的,要冲进来。背后同时传来时夫人的声音,关门是来不及了,她想到那是时序的母亲,立刻往回跑,去和时夫人碰面。
时夫人自是不认得她的,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嘘,有人闯进来了。”雨青拉着时夫人的手想跑,却被时夫人的家丁阻止。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雨青话音刚落,几个乱党已经发现了他们。
家丁们立刻冲上去护主,奚雨青拉着时夫人就跑,六个家丁不敌四个亡命之徒,有一个贼撵着两人跑,时夫人脚步不快,奚雨青也虚弱,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贼人手上拿着刀,追上了二人就欲挥刀,奚雨青手上还拿着砸门用的凳子脚,她推开时夫人,开始和贼人打斗。
奚雨青虽然没克制住贼人,却也没让他占优势。那贼人一刀朝着奚雨青面门砍去,她用凳子脚抵挡,僵持时,眼看刀快要砍断凳子脚,奚雨青也快脱力,刀离鼻尖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且越来越近,只听得贼人闷哼一声,嘴角流血,心脏处从后贯穿露出一把匕首,是奚雨青和他打斗时吊在地上的那把。
贼人倒地,奚雨青看见时夫人呼吸急促,手上沾着血,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还保持着刺人的动作。
她上前去抱住时夫人,口中一直说着没事没事,时夫人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奚雨青这才松开手。她拔掉贼人身上的匕首,递给时夫人,说:“你先躲起来,不要出声,我去把侧门关上,不然会有更多的贼跑进府里。”
时夫人拉着她不让她走,她又把贼人手里握着的刀递给时夫人,“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把时夫人带到阴影处安置下来,她飞快的跑开了。
时夫人等了好几分钟,雨青才回来,只见她左手左腿都受了伤,血滴了一路。注意到时夫人的视线,她勉强露出微笑,说:“我没事,门关好了,我们快走。”
路上又两次遇到贼人,奚雨青早已虚弱不堪,加上她学的是跆拳道,不太擅长和有兵器的人交手,打一个,伤加重一层。夜里路难辨,加上时夫人也没到过奚府,她带着时夫人赶往雅意居,渐渐的落在后面,时夫人发现她不见了,回头看到她晕倒在地。
“姑娘,你醒醒。”奚雨青大量失血,时夫人看到她左边衣袖几乎全染红了。
“老大,这儿有两个女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们被人发现了。
时夫人颤抖着站起来,用匕首对着两个贼人,让他们不要过来。他们当然不会听,慢慢逼近,时夫人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匕首也握不住了。时夫人步步后退,他们步步紧逼,眼看贼人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一声金属声划过耳畔,再一声,两个贼应声倒地。
“娘!”安南侯终于带着兵赶到了。
“快救这个姑娘。”时夫人看到儿子出现,心一安,由过度紧张到突然放松,晕了过去。
安南侯低头一看,雨青面色苍白,衣服上沾满了血。他把时夫人交给途中遇见的一个带路的嬷嬷手上,吩咐这群兵的兵头继续在府中追捕贼人,然后抱起奚雨青,在嬷嬷的带领下去雅意居。
看到安南侯到了,奚若青满脸笑意的迎上去,却见他满脸写着担忧,怀里抱着昏迷的奚雨青。安南侯甚至没看她一眼,心急如焚找了间房放下雨青,吩咐下人多带几个兵去请大夫。奚若青脸色顿时蒙上一层杀意。
时夫人回到雅意居后不久就醒来,在另一间房休息。
不准其他人进来,时序关上门,一直守在雨青床前,直到大夫出现。
大夫为雨青处理伤口时安南侯暂退出房间,奕青等了半天,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安南侯,求你救救大姐。”奕青说。
“大夫正在诊治,伤口应该不深……”安南侯话没说完,奕青就打断了他。
“我是说把她带走!不然你现在救了她,她也迟早会死。”安南侯投来诧异的目光,奕青不敢再多说,转身走远。
天亮时,城中骚乱已平息,前朝乱党悉数被捕,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安南侯在天亮后带着时夫人告辞,并且借时夫人的口,把奚雨青带回了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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