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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当奚雨青一行人走后,欢欢看到汪镇轩跌倒的附近有一块五彩玉,虽然没见过实物,但是王爷的五彩玉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是欢场中人,对这些东西更是耳熟能详。
欢欢赶紧拾起了那块翡翠,王爷出征未归,但无论如何这块玉的主人身份都不一般,虽然不知道是四人中的谁掉的,她还是好好收了起来。
没了玉佩奚雨青就入不了宫,幸好有安南侯在,她和李瑁冒充安南侯随从,城门兵也没有为难。
汪镇轩被投入了天牢,虽然对犯罪过程供认不讳,但是他坚称行刺太子的理由是因为太子和淑妃通奸并设计害死了太子妃。押送汪镇轩回大理寺天牢的路上雨青跟他解释过多次,但凭借她的口才竟完全不能说服他。
汪镇轩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认死理了。每次奚雨青快使他信服时,仿佛一个开关在汪镇轩体内被触发,他就突然失去理智,整个人陷入亢奋且难以自持的状态,高声嚷着事实就是自己口中所说。
汪镇轩行为奇怪,时而清醒冷静,时而固执狂躁,奚雨青想知道他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他一年多没回过家,现在来说唯一了解汪镇轩的人就是在逃的佳梦。须尽快抓住佳梦。
还有雨青最在意的一点——太子生前最后一句话。
汪镇轩被捕后的第二日。
住在城东的柴夫上山砍柴,昨晚下过雨,今日山上雾气缭绕,隐隐看到远处有又红又黄的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一具面容损毁的女尸,她浑身是血,浸透了衣服,张着嘴煞是骇人!
“啊……”柴夫的声音在雾中蔓延,他跌跌撞撞冲下山去了衙门。
昨天佳梦逃走后安南侯就发散了官兵追捕,因为死去的女尸身上还散发着血腥气与梨香混合的味道,京兆尹接到报案后首先想到了可能是安南侯要抓的人。通知了安南侯的同时也叫了妓院的人来认尸。
尸体面容还不至于全被损毁,妓院老鸨来了后看到女尸就认出了是佳梦。虽然这是在她被吓晕后再次醒来,在京兆尹再次要求下不得不直视尸体的情况下认出的。
“是她了,官爷,就是佳梦。”老鸨颤抖着对京兆尹凌永山说出了这句话。佳梦的胸前至腹部身中数刀,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毁容是因死后面朝地被拖行造成的。
这时安南侯赶到衙门,老鸨一看是昨晚上大闹暖玉阁之一的傻小子,惊魂未定的脸色瞬间转换为愤怒。
“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来闹,佳梦就不会死!”尽管安南侯此时穿着官服,可是老鸨没注意这许多,只当他还是昨晚上那个木头,所以冲上去就要找安南侯算账。安南侯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鸨就被凌大人先呵住了。
“休得无礼!侯爷岂容得你随意冒犯。”
那个被女人摸一下都会脸红的傻小子竟然是侯爵?老鸨这才注意到安南侯的官服,是朝廷从二品官员的品级。她吓得赶快跪下,连呼老鸨该死。
安南侯无意同她计较,带着老鸨再去看了看佳梦的尸体,然后开始问她一些关于佳梦的问题。
佳梦是两年前来到暖玉阁的,当时饥肠辘辘的她告诉老鸨自己跟随商队从瑶国到云国,后来商队被山贼洗劫,自己在混乱中与商队离散了。现在身无分文,求老鸨收留自己,等到下一次有商队去瑶国,自己存够了盘缠便回去。
老鸨看佳梦面容姣好,是典型的西域美人,而且她会弹琴识唱歌,就与佳梦定了契约。佳梦不必卖身给暖玉阁,但是必须留够两年。两年到期后暖玉阁才会支付她这两年应得的所有报酬。如此霸王条款佳梦还是答应了。
因为整个暖玉阁就她一个西域美人,佳梦很快名声大噪,没多久就被汪镇轩养了起来,从此以后只服侍汪镇轩一人。
“她在瑶国是做什么的?”一个女人会跟商队来云国这是很奇怪的。云国与瑶国之间隔着一座大沙漠,沙漠环境恶劣,穿越沙漠十分危险,所以两国交易的商队一年只会挑沙漠气候最好的一个季节往来一次。商队里面从来没有女人随行。
“这个不知道。但佳梦是和情郎从瑶国私奔的,两人混入商队,就是为了逃来云国开始新生活。”老鸨回答,“情郎被劫杀身亡,她无依无靠,所以打算存够了盘缠就回瑶国呢。”
“佳梦不是她的真名吧。”烟花之地的女子,大多数会给自己另起名字,不想辱没了父母赐的名字。
“是的,但她也没告诉老鸨真名是什么,只是一次无意中透露自己原姓安。”
再多的关于佳梦的信息老鸨也不知道了,安南侯谢过老鸨,交代京兆尹若查到有关犯人的信息便通知自己,随后告辞。
安南侯入宫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奚雨青,去到慈仪宫却不见人,问了太监黄?鲆膊恢?浪?チ四亩??粝率樾旁谒?坷铮?羰强醇?蟊闱怖铊@词备?ㄖ??
入夜后李瑁果然来了。
“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我今日去过……”话未说完,李瑁便打断了安南侯。
“侯爷的字条是奴才看见的,奚大姐今早出了房门便一直没回过房间,我和李由都找不到她,恐是失踪了。”
“她今早出去干什么?”
“说是去找七皇子。奴才见大姐黄昏了还没回来就去了七皇子的宫室,可是根本不见人影。”
李瑁当然不可能直接询问七皇子奚雨青的去向,毕竟知道他和李由存在的人,除了睿亲王和奚雨青,安南侯还是第一人。
现在这么晚已经不能再入宫去,只好等到明天再去问七皇子了。
雨青失踪翌日,七皇子宫室。
昨日雨青来找小白只是为了看看他的近况,自从宫廷暴乱那一日出现了第三个暴走型人格,小白和雨青都陷入了失控的担忧中。他们无法预料这个人格何时会出现,他藏得很深,从不在意识中见小白或星也,仿佛一个埋在一块空地的地雷,不知道何时就会被人引爆。
七皇子不可能告诉安南侯这个秘密,二人寒暄过后他显得吞吐。
“安南侯突然造访,可有何要事?”两人平时从无交集,这还是七皇子第一次和安南侯交谈。
“不知昨日奚令侍来过七皇子宫室后是何时离开的?”
如果安南侯等下问雨青为何来,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沉吟半晌,吐出一句“她没来过。”
七皇子的言词闪烁,惹安南侯起疑。
“但慈仪宫的人说她昨日来找过七皇子,就再没回去过。”慈仪宫根本没人知道,只是投石问路罢了。
没回去过?可是雨青昨天上午来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说要回宫去等安南侯的消息。刚刚已经说过雨青没来过,现在要是又承认,反倒惹人起疑。于是七皇子欲言又止。
“我去找她。”七皇子憋了半天憋出这一句话。
“七皇子去哪儿找?”安南侯认定了七皇子有猫腻,轻易不肯让他走。
“当然是漫无目的地找。”
“臣一同前往。”
“不必了。”找人的话就该星也出来了,怎么能让安南侯跟着。
安南侯虽然没有再接话,但是却跟着七皇子往宫室外走。
“你别跟着本皇子了。”七皇子停下来,着急中透着无奈,但语气却并没有任何架子。翊白从来不对任何人居高临下。
安南侯微笑看着七皇子,仍是不说话,但七皇子走一步他就跟一步,七皇子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咳……七皇子一声叹息,怎么摊上他了。翊白装作回宫室的样子往回走,安南侯也调转脚步。走了几步,七皇子转身往宫室外狂奔,安南侯完全没上当,立刻转身跟着跑。
远处看两人倒像是冬日平原上嬉戏打闹的美少年,无忧无虑地迎着严寒,仿佛每个人那本难念的经都被忽而调转枪头的脚步甩飞,继而从这世上消失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起码此刻正被囚禁折磨的奚雨青就能甩掉身上钻心噬骨的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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