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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刚才醒来,我和她说了几句话,发现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的话她都没反应。”奚朝在一旁解释道,“所以王爷和侯爷你们没来之前我跟姐说了说现在云国的情形,还没来得及问她更多,你们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她忘记事情到何种程度,只是好歹认得我。”
“那我呢?”睿亲王身子前倾问雨青,吓得雨青往后一仰,躲到床的角落去。
“你别吓着大姐了。”奚朝就要把睿亲王拨开。
“雨青,还记得我吗?”安南侯走上前一步,出现在雨青视野。
雨青摇摇头,问奚朝,“朝哥儿,这些人为何可以随意出入奚府?”
“姐,这儿是安南侯府,站着的就是安南侯,坐着的是睿亲王。姐,你都不记得他们了吗?”
雨青看着奚朝,茫然地摇头。
“那你最近发生的事记得什么?”朝哥儿问。
“我记得你撞倒汇月,汇月再撞到我,我脚扭了,你和汇月都吓坏了。当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怎么现在一觉醒来痛的不是脚,却是别的地方。”
朝哥儿难过的看了一眼大姐,转过来对睿亲王和安南侯说,“汇月是以前奚府的丫鬟,大姐说的事发生在两年多以前,那是她跌落水池后醒来没多久,那时还没见过王爷和侯爷。”
两年多以前,真正的奚雨青跌落水池,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奚雨青。
“我一觉睡了那么久?那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嫁给了这个男人,我还做了什么?”
面对雨青的询问,三人便不言不语了。这两年多发生了太多事,从何说起呢。
“说啊。”雨青催促着。
“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醒来,我们重新开始。”睿亲王看着雨青,情真意切。
雨青看了睿亲王一眼,不耐烦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你了。”转而对奚朝说,“朝哥儿,我累了,可以让他们俩先出去吗?”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奚朝看看安南侯,又看看睿亲王。时序说,“王爷,我们先出去吧,待雨青休息好了再说,她现在身体应该还很虚弱,既然您都带来了御医,就先让御医来看看。”
“本王就在这儿等着,哪儿也不去。我再也不离开你。”他前半句是对安南侯说的,后半句是对雨青说的。但他自始至终都是看着雨青,仿佛她醒来后,他只要少看一眼,她就又会消失不见。这次,他怕她再消失就是一生一世了。
雨青皱皱眉,“朝哥儿,我们回府吧,既然这个人不肯走。”她说着就挣扎着要下床,被三个人拦住了。
“姐,我们回不去了。”
(我是分界线)
最终睿亲王还是被安南侯和奚朝劝着离开了房间,因为雨青表现出对他极其厌恶,不想见到他,只要他在,她就不接受御医看病,睿亲王无可奈何,只得先回宫处理政事,安南侯则留在了府中。
御医也不知道雨青为何失忆了,“可能是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头,才忘了过去的事。至于为什么只忘了这两年,或许是奚将军刻意想忘掉一些这期间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御医留下这句诊断,开了药便回了宫。
朝哥儿和雨青两人单独又聊了很久,直到朝哥儿去找安南侯,说是大姐有话要和他说。
“侯爷,谢谢你收留我们两姐弟。我知道之前两年多一直是你在照顾朝哥儿,日后,继续劳烦您可以吗,作为朝哥儿的家人、兄长,守护他、疼爱他。除了侯爷,我找不到别的人可以托付了。”
“当然可以。朝哥儿很听话,况且在时府也两年多了,我一早将他看做一家人。只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侯爷,听朝哥儿说我帮云国打了胜仗,瑶国把他们的宰相交给了云国处置,摄政王说此人生死由我定夺,能去看看他吗?”
“为什么想去看他?”
“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当然要谨慎的看一看,难道要乱杀人吗。”
“说的也是。但你才醒来,御医也说要多加休息,等休养一段时间再去吧。”
“不,明天就去,我休息够了!”她语气突然加强,显得有些急迫,安南侯感到吃惊。
翌日。
轿子直接抬到刑部大牢前面,只再走一小段距离便能到达。雨青走得很慢,在这春日煦阳中她穿得很厚,看得出来是身体没有痊愈。时序很担心她,但两人慢慢走着、聊着,对时序来说竟也是一件好事。他试探她,发现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小白也忘了。
走到牢房门前,一个身穿囚服的年轻男子蜷缩在角落,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没有感情。
“开门让我进去。”雨青对狱卒说。
“不行……”安南侯担忧地阻止到。
狱卒也不放心,自然不肯听话。
“谢渭林!”雨青焦急,于是对着牢房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致远,致远!是我,夏绪。你转过来看看。”
男子听到这声呼唤,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声音的出处,看了一下又转回去,继续盯着天花板看。
“致远,你是不记得夏绪了吗,致远,我带你回家。”
一旁的安南侯和狱卒都听得莫名其妙,致远是谁,夏绪又是谁?
“夏绪是……”安南侯话没出口,雨青又声声呼唤起了致远,直到男子双手捂住耳朵开始乱叫,显得很痛苦,安南侯才执意要带着雨青离开天牢。
“你口中的夏绪是谁?致远是谢渭林吗?”出了天牢,安南侯问。
“侯爷,我明天还能再来看他吗?”雨青没有回答时序的问题。
“你不告诉我,我不带你来。”安南侯摇头。
“我自己来就是。他们都叫我将军,很尊敬我的样子。”她丝毫不受威胁。
“你自己是谁,你还记得吗?你不是夏绪,你叫奚雨青。”
“我知道。”
安南侯又想开口说什么,被雨青岔开话题,“怎么这两日都没见到侯爷的夫人?是我和朝哥儿在府上打扰,夫人不开心了吗?”
“我夫人?我还没成亲。”
“侯爷年纪也不小了,为何尚未成亲?”
“以我们的相识程度,你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是很失礼的。”
“对不起,听朝哥儿说你对我很好,我是时夫人的干女儿,以前一直叫你序哥哥,还以为我们关系过去很好。”
“是,过去很好。但你现在不记得我,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是陌生人也好。”她小声嚅嗫着。
“嗯?我没听清。”
“恕我多嘴,侯爷总该早日成亲,日后难道要孤独一人吗。”
“一个人就一定是孤独吗?”
“我是这么想的。”雨青被安南侯问得不知所措,楞了一下,最终答道。
“只要真心爱着一个人,那就不会孤独。”
“明明爱而不得才是世界上最孤独的。”
安南侯看了她一眼,“总比没有爱的人,却硬逼着自己成亲的好。心里装着一个人,眼下却要和另一个人过一生,对我而言才是最孤独的。”
“侯爷想得和大家不一样。”
“是吗。”他知道,自嘲地笑了笑。
“人们总是先成亲,再了解对方;若是有了爱情那是乐事,没有的话,也能相敬如宾过一生一世。大家都是这样。”在这个时代,婚姻是先于爱情的。
“我不做那个大家。况且我和人有了约定,这辈子一早就盼着下辈子的事了,哪里还顾得上今生再去惦记别的事。”安南侯是看着雨青说这一段话的。
“你怎么哭了?”他看见她一滴眼泪滑过面颊。
“风大。”她擦掉眼泪,“侯爷,咱们回去吧,我有点受不住这样的天气。”
两人上了轿子,渐渐远走。安南侯掀开轿帘看雨青的轿子,却好像在风中听到了谁的呢喃——来世报恩?
雨青每一日都坚持着去刑部天牢,不停地对着谢渭林叫“致远”,试图唤醒这个人。安南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行,虽说了不陪她,还是日日都跟着去。她还是不记得睿亲王,只要睿亲王来看她,她就不再说话,脸上露出的那层冰霜拒人于千里。睿亲王每次都讪讪离去。
这次醒来,她的身子是真的不同于过去了。在日渐变暖的季节里,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总像是快要隐去的样子,哪怕是在最白的日头下,也脆弱得毫无存在感。好像她的身体是冰块一块块砌成的,日子一天天回暖,她就要慢慢消失。
感受到雨青时日无多的人除了她自己,还有隐隐担心的安南侯以及奚朝。沈澈丝毫没察觉,只要他出现,她就硬朗得一语不发,不给他机会多见她一面便请走沈澈。
与雨青不同,在她每一日的执念呼喊中,谢渭林竟像是慢慢在好转。逐渐的,他能听懂雨青口中的“致远”是在叫他;逐渐的,他对这呼喊有了反应;逐渐的,他靠近雨青,直到半个月后他走到闸门前,握住了雨青的手。
“绪绪。”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致远?!”雨青没有抗拒他握住的手,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
“绪绪……”他又回应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一些。
安南侯站在一旁,看见二人的互动,看见她没有甩开谢渭林的手。
“致远,你认得我了吗?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今天这样的,你受苦了。别怕,我带你回去。”
小白给时序的书信中,有一次特意写了另一封给雨青,由时序交给了她。时序不知道信中写着什么内容,只有小白和雨青知道。不是小白要故意隐瞒他最好的朋友,只是这是关于雨青的秘密和往事,他认为就算要告知时序也只能由雨青本人说。
那封信就是小白彻查清楚安湘竹是嘉明城孩子失踪的罪魁祸首后写的,信中将整个案件略述了一遍,还告诉了雨青谢渭林是被安湘竹催眠导致不认识她而要杀她一事。
雨青醒来后,睿亲王和安南侯出现之前,朝哥儿告诉了她目前云瑶两国的现状,就说到了谢渭林作为两国的罪人被关押在了刑部天牢,全国都叫嚣着要处死他。
所以雨青在小白的那一封信里,终于知道了谢渭林“情变”的真相,也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并非自己能控制的,他并非真心要自己死。只怪自己,当时致远是为了救自己才跌落无底洞,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带他回去,回哪去?安南侯在一旁喃喃到,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雨青突然脱力,被渭林握住的手滑了出来,整个人就要摔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安南侯立刻抱住她。
雨青看了一眼安南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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