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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抬起头看向纪泠音和宝钿，发出闷闷的声音。
宝钿一扭头看见这张露着诡异笑容的猪头脸，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半步，才反应过来是那小贩脸上戴着面具。
人吓人，吓死人啊！
纪泠音反正也看不见，淡定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看二位这身装扮就知道了！”
那张猪头脸上，钻了两个圆圆的小孔，露出小贩的一对圆眼睛。他滴溜溜地转动眼珠，上下打量纪泠音和宝钿二人。
宝钿不禁看了看纪泠音，又看了看自己，心里疑惑道，这装扮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看出了宝钿的疑虑，小贩笑了一声，顺手从小摊车上拿起一张面具，说道：“凡是来黑市的人，都会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是性别。看二位连面具都没有戴，想来是新客，而且应该是慕名而来，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这还有规矩？”宝钿摸着脸上的面纱，睁大了眼睛。
“黑市买卖，讲求的就是隐秘，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最好都不要暴\/露太多跟自己相关的信息。这里什么人都有，甚至有可能，不是人的也有……”
不是人的？
宝钿没有细想，只觉得一股凉意渗入脊梁骨。或许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显得很诡异，灯光又黯淡，旁人随便说几句话，便让她觉得渗得慌。
“所以，第一次来黑市的人，都会在我这儿买一张面具，还有这个东西——”
小贩指着自家摊位上的面具，又晃了晃手中那个扁扁的小纸包。
宝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这个东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什么？”
“变声药啊！吃了它，立马就能改变你的声音，保管是最熟悉的人都听不出来！”小贩嘿嘿笑道。
宝钿翻了个白眼。
“大叔，其实你就是想骗我们买你的东西吧？”
“我扈三儿在黑市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么多年了，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你这小姑娘，怎么能说是骗呢？”小贩不服气地说道。
“你说你在黑市经营已经很多年了，那你对这里一定很了解了？”纪泠音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嘿！你这话可就问对人了！我祖上三代都在这黑市巷口做买卖，甭管是老店还是新店，那都逃不过我扈三儿的眼睛和耳朵！”小贩自信地说道。
“那，你知道这黑市上有谁家卖花吗？”纪泠音进一步问道。
“卖花？”小贩觉得有点好笑，“要是买花，你该去花市啊，来这黑市做什么？”
“自然是花市里买不到的花，才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的！不是说，这里什么都能买到，堪称‘魔力之巷’吗？”纪泠音反问。
小贩这下明白了纪泠音的意思，一拍大腿根儿，说道：“这话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什么都能买到！您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就算是今夜的黑市上，没有您要的东西，只要您开了口，拿得出银子，保管也有人能给您弄到！”
“所以，这里到底有没有卖我说的那种，在市面上很罕见的花的？”纪泠音加紧追问。
“有没有你想要的那种花，我不知道，不过这街上确实有一家店，卖一些罕见的花花草草之类的。”小贩答道。
“在哪儿？”
“这……”小贩欲言又止地卖起关子来。
纪泠音对宝钿示意，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这够买你两张面具了吗？”
“够够够！”小贩笑嘻嘻地收下银子，一边从铺子里挑了两张面具出来，一边给纪泠音指路，“你从这儿往前走四里路，有个上坡，坡上有一家老店，叫张记铺子，就是你要找的店了！”
说着，小贩将面具递给纪泠音，还附赠了一包他所谓的“变声”药粉。
宝钿拿着面具，背过身就垮下了脸。
“一两银子买两张破面具，真是够黑的！”
“行了，别抱怨了，时间就是金钱，咱们这是花钱省时间，等价代换，等于这面具白送的！”
纪泠音一句话给宝钿堵了回去，为了不浪费，还顺手拿了一副面具给戴上了。
正好，反正她也需要掩饰身份！
按照扈三儿的指点，俩人沿着正街往前走。
黑市的道路两旁有正经开店的商铺，也有临时搭建起来的窝棚，甚至还有在地上铺了一块草席摆满商品的。
正值黑市最热闹的时段，四处可闻各种叫卖声、砍价声，甚至还有争执、吵闹和各种喧哗声。
“各位客官仔细看了啊，我这卖的可是好东西！上等的人皮面具，画像定制，保管以假乱真！”
“夜壶！前朝皇帝用过的夜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需要十两银子，就能用上皇帝用过的东西！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
宝钿一边走着，睁大眼睛环顾四周，一边小声说道：“这就是黑市啊！这卖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纯正黑狗血，千年将军墓的陪葬宝玉……还有这个，居然卖人的灵骨！”
“灵骨买卖的市场向来很吃香，尤其是稀有能力的灵骨，拥有极高的价值，在黑市里有叫卖的也很正常。只不过，这里的灵骨多半来历不正，要不就是盗\/墓偷来的，要不甚至可能是从活人身上抢来的！”
纪泠音说着，顿了一下，语气也有意放轻了些。
“像你这样的灵骨，虽然算不上有多特殊的能力，不过能够幻化出各种开锁的钥匙，倒是方便，对黑市的买卖来说，应该算是很吃香的一类了吧！”
宝钿惊恐地屏住呼吸，觉得肋部好像隐隐作痛，连忙用手捂住，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灵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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