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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转弯，小跳大跳，路上的阻碍似乎并不存在，少女骑着马，动作优美地像只误入花丛的妖精，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心。
但他的心里却只有加速加速，再加速。
他忘记了一切，一切的声音画面都在消退，天地间只剩下了远方的人影和“咚咚咚”的心跳声。
马已经彻底没了理智，突然停了下来，像疯了一样冲着男院的那名弟子撞了过去。
顾姝根本控制不住，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让开！”
可那名弟子却像是懵了一样，定在了原地。
无法，她只能死死拉住缰绳，希望可以给那人更多的反应时间。
可他还是不动，顾姝被马带着冲到了他的跟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真的拉开了马头，堪堪擦过那名学子。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余光就瞥到那弟子突然惊慌失措的脸，和高高扬起的鞭子！
看方向，是她拉着缰绳的那只胳膊！
“咚！”
心跳如雷响，汗水如倾盆之势。
陈舒年眼前一黑，下意识闭上眼睛，在睁开，就看到了自己眼前那高高举起的鞭子。
他心一横，抽出吊在胸前的那只胳膊，忍住那钻心的痛，一把接住那鞭子。
左手也没闲着，手腕用了个巧力，生生掰回了马头。
身下的马还是躁动不安，陈舒年却没有管它，挑眉一笑，刚刚接好的骨头咔咔作响，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猛地一拽。
那男院学子身形一晃，稳住了，立刻撒开手，想要拉住缰绳跑路。
陈舒年哪里会给他机会，拿起鞭子，一把抽到了他的手背上。
学子吃痛，下意识撒开手，刚想不好，就被一把踹下了马背。
“咔嚓”一声，陈舒年那只刚刚接好的胳膊骨节明显是又脱落了，但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拉起马头。
马蹄高高扬起，狠狠跺了下去。
场中边安静下来，惊叫的惊叫，找人的找人，乱成一团。
马也终于安静下来，陈舒年翻身下马，扶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对着场边大喊：“快叫大夫！”
顾姝也终于反应过来，骑马赶了过去，只看见陈舒年愁容满面地蹲下.身，一把掰过那人的身子，低声说了句。
“别装了，收你两根肋骨，知道怎么说吧？”眼底的凶狠几乎凝成实质。
她一下子愣住了，那一踏原来不是意外？
“你没事吧？”
陈舒年转过头，看来人是顾姝，没有接话，自顾自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多谢了，请这位姑娘叫陈招拿上我的帖子去叫下御医。”
这种礼貌又生疏的态度，就是在应付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同窗。
陈舒年忘记自己了？
顾姝眨巴两下眼，扫过他那吊在胸前的胳膊，连连点头，调转马头就想回去，但举起鞭子之前又转过脸，“要不我先带你回去？”
“……不必了。”
陈舒年转过身，像是在查看那学子的伤势，但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态度却摆的明明白白。
她肚子里有一堆问号，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驱马赶了回去。
书院里的大夫已经过来了，季柔往顾姝那边走了几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顾姝也没心思去猜，叫陈招去拿了帖子去找御医。
一下子伤了两个人，这课自然是上不下去，王力让大家离开。
顾姝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司马裕和闻余几人已经不见了。
跟着人群往回走，女院的那些姑娘几人几人走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顾姝从她们身上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但确实是没什么人愿意上来和她说话。
季柔倒是在不经意间靠近了她几次，但欲言又止，只是最后快分开的时候，说了句：“晚上我去找你。”
敢进女院住宿的那边，竹青就从路旁冲了上来，拉住顾姝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
“行了，我没事！”顾姝赶忙拉住她，“累了，先回去吧。”
竹青狠狠地点了下头，沉默着往前走。和以前有点什么事就要喋喋不休上几个时辰的样子，是完全不同。
顾姝也没说话，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她也需要好好想想。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身体。
到了院子，顾姝连口水都没喝，就躲进了屋子，翻了半天终于从床头的一个小格子里找出了剩下的那一大包蜜饯。
至少，这能证明她和陈舒年身体互换的事情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换了件不常穿的衣服，想了想，对着门外说了句，“竹青，我休息两个时辰，若是有人来了，你就让他先回。”
“是，姑娘。”
交代完事情，顾姝想了下，带上蜜饯，爬出了窗子。
站在空地上，她闭上眼，整个山头在她面前展开，男院女院，各个先生的院子。
但是，东南西北该怎么分呢？
眼皮微微掀开，顾姝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太阳，认定了一个方向，一头钻进了树林。
男女院的宿区离的并不是很远，只要不拐弯，她肯定能找到陈舒年的屋子。
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时候，顾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地方。
不过不远处那个院子，看样式和陈舒年的那个也差不多，应该还是在住宿的地方是没错了。
院子站着两三个人，背对着顾姝，似乎在看这所院子怎么样。
“行了，这地方就不错。”
听到这声音，顾姝才想转身，就看刚刚说话的司马裕转过了身，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转了回去。
“我是老了，不是废了，快走，快走！”司马裕背过身，手指微动，口中催促着面前的闻余离开。
毕竟是自己的师父发话，闻余也没多花桉，躬身想走，临走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定睛看了眼后面的树林，但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还想在我这边睡了？”
“学生的确……”
司马裕很是不耐烦地摆手，“滚滚滚，你那两个学生的事情还没结束，可别过来烦我。”
闻余转开自己的目光，微微笑了下，“师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派人来我这边——”
“都说几遍了，快走吧！”
闻余又看了那树林一眼，依旧是安静地只能听到鸟叫声，他也没多想，拱手便走了。
那一行人刚刚走出院子，司马裕就慢悠悠走到了墙角。
“出来吧，丫头，或者说是陈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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