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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年低下脑袋，胸口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的很，他下意识伸出手捂住胸口。
他平日里净身换衣的时候，都会注意不碰到身体，要是竹青在的话，直接就让她包揽了。
毕竟那是顾姝的身体，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实实在在的触碰到顾姝的身体。
手下的触感和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一样，他虽说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可也是从小习武，身子永远是硬邦邦的，不像现在，好像碰到了一团云。
原来，顾姝真的和他不一样。
陈舒年像是碰到了炭火一样，飞快地拿开自己的手，脸上也烫的惊人。
他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了屋子，留下还跪在地上的竹青一脸懵。
“起来吧！”
屋内传来一声，竹青爬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陈舒年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但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的胸口、
他死死闭上自己的眼睛，一双手紧紧扣住桌角，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触，非礼勿视……”
但就在这种封闭了视觉和触觉的情况下，他的嗅觉反而更加灵敏了，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香味挠着鼻尖，像是春日午后的草地，清新温和。
明明不可能闻到自己的味道才是。
陈舒年摇头，两只胳膊撑着脸，睁眼却直接对上了镜子。
“她眼睛长的真好。”
“鼻子也好看。”
“嘴也好看。”
显示被诱.惑了一样，陈舒年心底默念着，缓缓抬起左手，但在碰到脸的一瞬间又收了回来，一把拍倒了那镜子。
“我在做什么，那是我兄弟！”
陈舒年摇头，心底的那点火却始终灭不下去，索性脱了外衣就在屋里打起拳来。
一场下来，心终于平静下来，但陈舒年拎了拎自己的外衣，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皱眉想叫陈招，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顾姝那边，开口喊道，“竹青，打水来！”
复而又想起顾姝之前特意说的热水，掂量着自己这一身，实在等不了，又补了句，“冷水就行。”
“可是姑娘——”
“不要多话。”
“是……”
竹青领命去了，陈舒年一时无事，找了本书就坐哪看了起来，可就是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个根本不在这里的人。
幸亏明日还约好了教她马术，也就剩下几个时辰了。
顾姝这半天过的到还算舒服，秦家的人走了，安显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人找她，她也乐得轻松。
只是刚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着窗外高高挂着的太阳，顾姝还是裹紧了外套，“秋天快到，还是多添点衣服。”
山头一夜安宁，山脚京城中，墨色的夜中暗流涌动。
清晨，天色刚亮，连食堂养的的山鸡还没叫，顾姝就爬了起来，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陈招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姑娘，跟我走。”
“你们起来这么早？”
陈招转身，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想起临来的时候陈舒年的交代，“要不经意地告诉顾姑娘，我还是很勤奋的。”
他思索了下，回了顾姝，“世子一向起来的早，他说这样一天的时间也比别人多点。”
顾姝低声，“惹得祸也比别人多点……”
“姑娘，你说什么？”
“他还挺勤奋的。”
“那可不是。”陈招想着，话匣子也打开了，“自从四岁开始习武，世子这么多年，可没落下过一天。”
“是吗？可我从来没听过。”
“害！”陈招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现如今姑娘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明说了，这定国公府可没那么简单。”
“嗯？”
陈招还想说点什么，但眼瞅着陈舒年已经出现，他立刻闭上嘴，“得！姑娘你可不要和世子说我说过这些，他可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
顾姝点头，算是回答。
陈舒年今天穿的衣服也不知道从哪找的，袖口和裤脚都束了起来，英姿飒爽。
“早。”
“早。”
陈舒年转过身，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嘴唇也有点发白，见顾姝紧盯着自己，他舔了下唇，“怎么了？”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你的身体不太好而已。”
“我？”顾姝指着自己鼻尖，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毛病。
陈舒年打断了她，“我的身体不错，你现在就像拿着武器的小孩，最主要的就是打好基础。”
顾姝点点头，开始学着陈舒年的动作开始舒展身体，一遍听着他的安排。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今天先绕着山头跑上三圈。”
“三……三圈？”
他们住着的这山头可不小，跑一圈估计就得半个时辰，以往顾姝在闺中，最多就是在院子里扑扑蝶，哪里跑过这么多路？
一时，她也被吓到了。
陈舒年大气摆手，“我知道有点少，不过第一天，你还得适应适应。”
顾姝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狠狠点了点头，“跑。”
大家达成一致，陈舒年也不多话，带头跑了起来，一边还说着跑步的技巧。
“尽量不要张开嘴，跑步的时候也不要太快，太慢也不行，找到自己的频率最好……”
顾姝跟了上去，紧抿着唇，下意识点点头，想起他在前面根本看不到自己，连忙回答，“我知道了。”
陈舒年说的差不多了，自己也闭上嘴，慢慢降下了自己的速度。
清晨，一青一黑两个身影从山林中穿过，被踩碎的枯叶吱吱作响，青草碾碎的叶汁与泥土混合，乘着山风飘荡。
跑了不过小半个时辰，顾姝就觉出不对劲来。
陈舒年的速度越来越慢，慢慢落在了她后面，想起开始的时候他的交代，顾姝也没敢减速，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跑着。
只后面的脚步声，让顾姝确定陈舒年还跟在后面。
突然，耳边的脚步声只剩下自己的，她往前跑了一段，还没听见。
想了下，她停下脚步，回头，只看见陈舒年正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撑着地想爬起来，一身的青衣染上了点点血色。
闻着空气里淡淡血腥味，顾姝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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