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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将状子铺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王德退回到了李世民的身后。
“陛下……”
“您过目！”
“嗯。”
李世民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的状纸上。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世民看着状纸地表情也在一点点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饶有趣味，到紧接着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放在龙案之下地右手也紧紧攥了起来。
到了最后……
李世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
这状纸上写的东西逻辑合理，证据严丝合缝！
详细而有条理地列举了烟雨江南等八家青楼的各种问题！
其中包括强抢民女，让良家姑娘出入青楼，为他们招揽生意，甚至变相地不收客人们的赎身费，却偷换概念改成了给钱对话和巨量的赏钱！
还有恶意竞争！
为了将所有客人们聚集到这八家青楼中来，以烟雨江南为首地青楼老鸨们公然打出了青楼中都是良家姑娘的旗号。
其实暗中将一些本来的青楼女子混迹其中！
欺骗客人！
更为严重的是……
这八家青楼为了让客人们趋之若鹜，竟然还请了托，佯装客人进行消费！
如此斑斑劣迹，罄竹难书！
“……”
“呼……”
李世民看完了这一沓厚厚的状纸，长呼了一口气。
随后抬头将目光看向了大殿上的王觉先。
“王觉先！”
“朕手中的这份状纸是何人所写，又是何人找你报的官？”
“……”
王觉先不卑不亢。
“回禀陛下！”
“此状纸是一名良家女子所写，也是他来我府衙鸣冤击鼓，递上的状纸！”
“……”
“一女子？”
李世民微微皱起了没。
他看着手中的状纸，通篇字迹哪里像女子所写，反倒……这自己倒是铁钩银画，颇有一种豪侠之风！
女子所写？
李世民摇了摇头，是半点都不信的！
所以……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此事必有蹊跷！
至少……
这女子背后的人，一定是个男子！
既然报官的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其中难道还能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李世民微微一笑。
他就说呢！
这程处默可是极星异人！
就算再缺钱，又怎么会干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
这其中必是有人污蔑！
这些证据……
一定也都是有心人花费大力气编造而成的，这其中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想清楚了这些，李世民展演一笑。
看着殿上的王觉先接着问道。
“既然这状子是一位女子所写，那朕问你！”
“这女子和此事有甚关系？”
“……”
“这……”
王觉先昨天就知道今天要来金殿上面见陛下，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问题该怎么回答！
但唯独这一个……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谁特么知道这事和那位女子有什么关系？
这女子就拿着状纸上来告状了，自己当时就一个劲的想要把这事给推走，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想了半天……
王觉先顶着一头的冷汗低声回答道。
“陛下！”
“这女子应该是从青楼中逃出来的……”
“对！”
说到这，王觉先的双眼猛然一亮！
“就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
“微臣记得很清楚！”
王觉先忽然想起来昨天那姑娘前来府衙第一个要告的状就是人牙子那件事！
既然如此……
为何不把人牙子之事也推在程处默的身上。
王觉先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李世民接着说道。
“说到这……”
“微臣惭愧啊！”
“差点将另一个重要的案子给忘了！”
“陛下！”
“这位姑娘名叫马芸，乃是从烟雨江南逃出来的良家女子，在她从烟雨江南逃走之前，她在这楼中遭遇了一系列的非人的对待！”
“程处默手下的人牙子根本不把她们当人，几十位姑娘，就这么露天关在铁笼子里，任凭风吹日晒，喝不到水吃不饱饭！”
“甚至这群人牙子心情一不顺，就讲这些姑娘拎出来一顿毒打！”
“一直到那姑娘从烟雨江南逃出来。”
“她告诉微臣……”
“那人牙子已经打杀了好几位姑娘！”
“陛下！”
“如此行径，天理难容啊！”
“臣自昨晚开始彻夜查案，导致今日神思恍惚，没有及时将这情况汇报给陛下！”
“请陛下责罚！”
“……”
王觉先话音刚刚落下，整个金殿上顿时哗然一片！
人牙子之事其实在暗地中是被允许地，整个大唐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
人牙子将姑娘如此对待，甚至毒打致死！
此事……
性质却极其恶劣！
“你特么纯属放屁！”
程咬金再也忍不住了，挣脱了身边几位老将的阻拦，大声朝着王觉先怒吼道！
“你这是无中生有！”
“诬陷！”
“老子杀了你！”
“……”
“王觉先，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身后是谁，王圭，你个老匹夫！”
“竟敢如此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你是活腻了？”
程处默转头看向了王圭，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信不信爷爷拎着板斧，荡平了你王家？”
“狗日的！”
“……”
一旁的李绩等人也看不下去了。
“王觉先，老夫劝你说话仔细一点！”
“若真有此事还好，若你口中之事皆是你诬陷……”
“这可是在陛下面前！”
李绩冷冷道。
“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仅是你，你身后之人……”
“也逃不掉！”
“……”
被一众武将如此威胁，王觉先顿时打了个哆嗦。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露怯。
梗着脖子，一脸正义地说道。
“多谢诸位大人提醒，但本官做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况且本官手中状纸确实是他人所写，所告，本官收了状纸为民伸冤。”
“有何不可？”
“为民伸冤……”
“难道还需要背后有人指使？”
“诸位大人！”
王觉先正义凛然地反问道。
“若百姓有难，我这个父母官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正义……”
“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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