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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呼……砰！
沙袋在训练场上剧烈地晃动着。
燕红雀的拳雨点般落在上面，每一拳都能发出巨大的响动。
连续几组刺拳打完后，燕红雀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踢了几组，然后动作极为缓慢地打了一套五行拳，这才结束了一早上的锻炼。
身为燕家的刀，每天训练、保持状态是必不可少的。
燕红雀很满足于自己这个身份。
他很认可大伯说的那句话：“红雀，每个人在社会上，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燕家人，在燕家，也都应该承担自己的职责。”
燕红雀的职责，就是当燕家的刀。
从学生时代起，燕红雀就对做生意这套东西不感兴趣。
但大伯说了，燕家人，不可以对燕家没价值。
燕红雀想起了自己中学毕业，但没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大伯燕无山和他的一次对话。
“红雀，你要好好想想，你能对家族做什么？”燕无山把手按在燕红雀肩膀上，态度和蔼地对他说道。
“我喜欢……”燕红雀思索道。
“你喜欢的，对燕家的生意有帮助吗？没有就不要说了。”燕无山没让他把话说完。
“那……我可以去一个店面，做店员！”燕红雀又说道。
燕无山叹了口气，摇摇头，压在燕红雀肩膀上的手，更重了。
“红雀啊，你再好好想想。”燕无山盯着他，“你是堂堂燕家人，去当个店员？人们怎么看咱们燕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可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了。”燕红雀为难道，“我学习又不好，就是打架厉害点。”
“你打架很厉害吗？”让他没想到的是，燕无山听到他会打架，眼睛却亮了一下。
“嗯。”燕红雀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们周围几所学校里，我是打架最厉害的一个，他们都叫我小魔王燕红雀。”
“红雀，那你给家族当刀吧。”燕无山笑了，“每个大家族，都应该有一把锋利的刀，你来当这把锋利的刀，怎么样？”
“给家族当刀，就是出去帮家族打架吗？”
“对，和你在学校做的事差不多。”燕无山笑的很慈祥，“只不过，打完架，再帮家族谈谈生意就行了。”
燕无山补充道：“生意的事儿，我会教你怎么说，你就把刀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不用怕被抓紧去，大伯会捞你的。”
燕红雀想了一会儿：“好，我当刀。”
“记着，想当刀，就要当最锋利的刀。”燕无山笑了，“我会给你请几个武术老师的。”
“嗯，放心吧，大伯，我会当那把最锋利的刀的。”
记忆的潮水渐渐散去，燕红雀的思绪重新回到了训练馆。
这是燕家为他和几个手下特意布置的训练馆，平日里除了他，就是金魁和另外几个打手了。
燕红雀打完拳，和金魁还有另外几个手下打个招呼。
他走到训练馆旁的浴室，脱下训练服，露出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就这样带着一身伤痕站到了淋浴下面。
冲完澡，他下楼，进了燕氏集团内，一个专门属于他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前后两间的套房，前面一间是一个小客厅，燕红雀没有办公的需求，所以并没有书桌之类的东西。
只是放了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上连接着在当时还属于稀罕物件的电视游戏机。
电视上，魂斗罗那两个肌肉猛男叼着烟冲着屏幕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燕红雀目不斜视地走进后面一间。
后面一间，是一个临时的卧室。
一张单人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个药箱，药箱旁是一卷新的护手绷带。
燕红雀坐在床上，把绷带慢慢地缠在自己手上。
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又松开，显得力量感十足。
身上和脸上的疤痕，则在阳光下，透出一种狰狞的红色。
燕红雀丝毫不介意脸上和身上的疤痕，对他来说，那都是他作为刀的荣誉。
他慢慢缠好手上的绷带，挥拳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绷带可以让他的手减少手上的几率，而且打出去的拳可以更沉几分。
燕红雀站起身，准备出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间的一角。
那是一把红色的雅马哈吉他，价格不贵，但却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吉他。
燕家的年轻人，在进入社会前，零花钱是被严格控制的。
燕红雀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买下了这把吉他。
哪怕后来他的月钱高了很多，买了很多把不同的吉他，这把吉他他也一直带在身边，没事就拿出来弹一弹。
但……
他已经很久没有弹这把琴了。
燕红雀把琴从琴包里取出来，用他那双满是伤痕，又缠着绷带的手缓缓抚摸着这把琴，像是抚摸自己恋人的脸一般。
他的手，在琴箱的中间部位停下来了。
他的目光死死凝视着琴箱的中间部位。
那是一道两寸多长的伤口，哪怕琴的主人事后已经很用心地修补了琴，它也没法像当年那样发出美妙的音质了。
和他脸上那道红色的伤疤，显得格外相像。
燕红雀沉默了一会儿，把琴小心翼翼地放回琴包，放在墙角。
接着他站起来，大步走出了房间。
金魁和几个打手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等他走出房间，金魁迎上来：“红雀，刚你在屋里的时候，你大伯下来了。”
燕红雀点头：“我大伯说什么了？”
“没说太多。”金魁摇摇头，凶恶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不过，他听说咱第一趟去没办成事儿，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燕红雀没有说话。
金魁搂住燕红雀的肩膀，压低声音：“红雀，咱俩一起搭档这么久，我进燕家时间也不短了，这话，我得跟你念叨念叨。”
“燕家最近不景气，你也是知道的。你大伯最近压力大，他难免会把压力转移到你身上。”
“兄弟，咱是冲在前面当刀的，用刀的人出了问题，对刀……可不是好事儿啊！”
燕红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魁哥，咱是刀，别想那么多了，把手里的事儿干好就行。”
他走向电梯：“走吧，去寒白杨，把事儿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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