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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以他之姓 > 第三章 妈妈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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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擎河第一次来诺园,是三年前简然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那时候简然对他还非常防备。

    后来,简然失踪后,他倒是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过来看小然然。

    别看小然然人小小的,现在只有三岁多,但那股机灵劲儿却是许多孩子都比不了的,正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人小鬼大。

    不过,小然然能够这么机灵,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然然的爸爸,那是盛天的掌舵者,那个曾经在上学时连跳几级,如今都无人打破他记录的风云人物。再看看小然然的妈妈,当年上学的时候,她敢考第二,都没有人敢考第一,被保送到京都最好的大学。

    最重要的是,萧擎河觉得小然然会如此机灵,是有他这么一个大脑特灵活的舅舅。

    都说外甥像舅舅,他觉得小然然的机灵跟他最相似,看人一看一个准。

    好几个月不曾踏入这块地方,跟记忆中一样,又跟记忆中有一点不一样,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丝暖意。

    或许不是这个地方变了,而是屋子里坐着他们找了三年的人,这里真正的女主人回来了。

    萧擎河算是秦家的常客了,他没让用人带路,自己来到客厅,还没有进屋,便听到小然然软糯的声音:“姐姐,然然除了爸爸最喜欢姐姐,姐姐是不是除了爸爸最喜欢然然?”

    “是啊,姐姐最喜欢的也是爸爸,也喜欢咱们的小然然。”简然说的当然是自己的父亲。

    一道声音传到萧擎河的耳里,既便已经三年没有听到,但他还是立即就听出来了,除了简然不会有别人。

    萧擎河进屋,看到简然陪小然然蹲在地上,不知道两个人在玩什么,反正玩得很认真,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简然说的话,听到小然然的耳里变了味,小然然觉得姐姐最喜欢的是爸爸,爸爸之后才喜欢她。可是她觉得自己明明比爸爸可爱,比爸爸更讨人喜欢啊,姐姐难道不应该第一喜欢自己才对吗?

    难道是爸爸今天走的时候说了她会哭鼻子,被姐姐听到了,所以姐姐是在嫌弃她了吗?可是,她就算哭鼻子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啊。

    看到小家伙的表情,简然觉得又好笑又心疼,忍不住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小然然,怎么不高兴了?”

    “姐姐,为什么不是最喜欢然然?爸爸没有然然可爱。”小然然眨眨眼,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知道小然然是误会了,简然想要解释,但是再想想,就算她解释,小然然也未必能懂。

    她将小然然抱在怀里,揉揉小然然粉嘟嘟的脸蛋儿:“大然然最喜欢的就是小然然,不会再喜欢别人。”

    听到这个答案,小然然满意地笑了:“嗯嗯,小然然也最喜欢大然然了,再喜欢爸爸。”

    “然然不喜欢舅舅吗?”

    她们正聊得起劲,一道男性声音突然传来,简然和小然然同时回头。

    小然然立即跑起来,张开两只小小的手臂喊道:“舅舅抱抱。”

    萧擎河走过来,一把将小然然抱住,捏捏她的脸蛋儿,问道:“然然,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想舅舅?”

    简然不认识这个人,听到小然然喊舅舅,自然知道这男子是小然然母亲的娘家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萧擎河注意到她的打探,回给她一个礼貌的笑容,道:“简小姐,你好啊!”

    “你好!”简然点点头,心想才跟这个人第一次见面,他怎么知道她姓简?

    “我来之前跟小然然的父亲通过电话,他说小然然请了一位很重要的宾客回家,所以我知道你姓简。”萧擎河一眼就看穿了简然的心思。

    简然:“……”

    “我姓萧,叫萧擎河。”萧擎何又说,“是小然然的母亲同父异母的哥哥。”

    简然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只是觉得好奇怪,最近所见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在第一次见面时,对她说一些很隐私的事情。

    说实在的,萧擎河跟小然然的母亲是什么关系,简然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来秦家,只是单纯喜欢小然然,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简小姐不要多想,我对你没有恶意。并且小然然很会看人,凡是她喜欢的人,一定是很好的人。”跟简然简单地交流几句之后,凭萧擎河多年的经验,他能肯定简然是真的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绝对不是伪装。

    “姐姐是好人,然然喜欢姐姐。”小然然张开手臂,向简然索抱抱,“然然喜欢姐姐抱抱。”

    “小然然,你和姐姐还没有吃饭吧,舅舅陪你们一起吃饭好不好?”萧擎河将小然然塞给简然,迈步往餐厅走去,“钱姨,麻烦多准备两个人的饭。”

    简然接住小然然,又呆愣了好一会儿,前两天她见到秦小宝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都把小然然塞给她,仿佛她才是小然然最亲近的人。

    饭桌上,萧擎河倒是没有问简然特别的问题,就随便聊了两句,但是这几句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吃完饭,萧擎河就走了,说是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其实是去向秦越报告情况。

    有了大然然之后,小然然不管家里哪个用人都不要了,吃完饭她就拉着简然上楼,说要让大然然陪她一起睡觉。

    用人本来给简然准备了客房,现在被小然然拉着走,简然也不忍拒绝,心想小然然应该也有自己的房间,那么她陪陪小然然也没有关系。

    谁知道小然然拉着她进了主卧室——

    简然一眼看去,看到了厅里靠阳台的书桌,书架上放着几本书,书桌旁边放着一个画架。

    似曾相识的摆设。

    简然一把拉住小然然,柔声说道:“小然然,这是爸爸的房间,你和姐姐一起去你的房间好不好?”

    “小然然和爸爸睡,大然然和小然然睡,我们一起睡。”小然然有单独的房间,但是从来没有睡过,对于她来说爸爸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

    简然大概也明白小然然的意思,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只是听在大人的耳里就变了味。

    简然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她可以先帮小然然洗个澡,陪她睡着了再离开。

    “简小姐,这是小然然的毛巾、睡衣……这些事都麻烦你,特别不好意思。”照顾小然然的阿玲将小然然的洗漱用品交给简然,交代之后又先退出去了。

    简然抱着小然然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么大的房间,自己竟然知道洗手间在哪个位置。

    小然然特别喜欢玩水,坐在自己的澡盆子里扑通扑通地蹬了几下,溅了简然一身水。

    简然揉揉小然然的头,柔声说道:“小然然,玩水会感冒哦。感冒会流鼻涕,那样就不会很可爱了。”

    小然然立即就不乱动了,说道:“然然不要感冒,然然要可爱的。”

    简然又说:“嗯,那然然乖乖别动,让姐姐帮你洗澡,洗了之后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好。”小然然用力点点头。

    简然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孩子小小的,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帮小然然洗澡的时候,简然又想到了小然然的母亲,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女人。家里丈夫这么好,孩子这么懂事,她怎么能狠心把他们扔下?

    又或许,她看到的只是表面吧,人家的家庭关系怎么样,她一个外人哪里知道?

    小然然闹腾了一天,中午也没有睡午觉,这会儿静下来很快就困了,坐在澡盆子里洗澡的时候,小脑脑袋点啊点的,像小鸡吃米一样。

    担心她着凉了,简然赶紧拿浴巾把她包起来,擦了擦就将小然然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又给她把睡衣穿好。

    简然拉了被子给她盖好,正要转身去收拾浴室,小家伙却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头,嘴里叫道:“妈妈……”

    突然听到这两个字,简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有点儿疼,又有点儿酸。

    简然收回迈出的半只脚,在大床边坐下,将小然然的手握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然然乖,快睡觉。”

    “嫂……简小姐,我说怎么房门没有关,原来是你在这里照顾小然然啊,我哥呢?在洗澡吗?”秦小宝边说边走进来,还伸头看了看浴室。

    “你哥出差了,小然然让我来陪陪她,这不刚睡着。”被人这样说,简然也是有一些尴尬的,不过人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其他的心思,也不怕别人说。

    “你衣服湿了,我去给你找件睡衣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去客房洗个澡,用吹风机吹一下就行了。”

    秦小宝转身往秦越房间的衣柜走去,衣柜里每个季节都有为简然准备的新衣服,所以随便拿一套,就能穿了。

    秦小宝随便拿了一套,说:“这些都是按你的尺寸做的。”

    “按我的尺寸?”

    “不是,我是说我嫂子和你的身材差不多,你一定能穿的。”

    穿别人的衣服总是不太好,简然有些犹豫,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些都是新的,没有人穿过。”秦小宝把衣服塞到简然的手里,又说,“你别跟我们这么客气,你既然来了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简然尴尬地笑了笑,手里的衣服布料柔软舒适,可是却没有人穿过,斟酌再三,简然还是忍不住看向秦小宝,低声问道:“小然然的妈妈呢?怎么连张照片也没有?”

    她来这里之后,就发现了一件怪事——这栋房子里,哪儿都没有女主人的照片。看着秦越的样子,应该很爱自己的妻子,可是这么大的房子里,居然没有一张照片。

    这个在小然然嘴里“在天上飞”的妈妈……似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闻言,秦小宝怔了怔,一脸蒙了。要怎么说呢?说你就是她妈妈吗?因为要骗你回来所以先把照片收起来了?不行不行,现在告诉她真相的话,估计真的会把她吓到起飞……到时候秦越那个混账哥哥可能会直接把她也送上天……

    思考完毕,秦小宝认真严肃地清了清嗓,说道:“这个嘛……我嫂子因为一点事儿离开了,我哥怕触景生情就把她的照片全都收起来了。”

    简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想也许是秦越和她妻子之间有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所以才分开的吧,只是可怜了小然然。

    “不过我哥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嫂子的事情。”见简然没说话,秦小宝以为简然误会了,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哥和我嫂子是因为大自然的不可抗力分开的,绝不是因为感情问题!”

    她说得又快又急,生怕简然把秦越想成一个负心薄幸、风流无情的花心大萝卜。

    简然无奈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简然这么平静,小宝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怒火来,“嫂子不在这几年,我哥过得可惨了,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魂不守舍,感觉他的天都塌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有然然在……我哥也许活不下去了也说不定。”

    小宝顿了一下,眼里不知怎么就噙了泪,她定定地看着简然,眼神悲伤又诚恳地道:“我嫂子就是我哥的一切,是我哥的整个世界,你明白吗?”

    简然和小宝不熟悉,但几次接触都觉着这个孩子是个开朗乐观的人。此时小宝眼中含泪,仿佛是有入骨的悲伤在她肩上,压得她随时都会崩溃。

    简然忍不住拍了拍小宝的肩,想要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小宝是以为她对她哥哥有意思吧,所以才说了这些话给她听。

    简然到现在也只见过秦越几次,从他几次的谈吐中,她觉得那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对他的妻子一往情深……所以,她绝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

    不过现在才见几次面,就已经跑人家家里来睡觉了……的确是有点儿让人误会。

    等秦越回来,还是要疏远一些才好。不要让人误会,更不能让小然然误会。

    “你放心,我只是来照顾一下小然然,绝不会逾矩的。我看得出你哥哥很爱你嫂子。”简然笑了笑,人畜无害,“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简然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再次一脸蒙的秦小宝。

    哎哎哎?

    秦小宝伸手,好想把嫂子一手抓回来,嫂子你等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就是我嫂子啊!我哥最爱的那个女人就是你啊!

    秦小宝内心咆哮着,可是却不敢真的喊出来……她有预感,要是这件事情让她那个木头哥哥知道了,她也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江北是亚热带季风气候,春天的天气已经很暖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挂在繁星之间,是人们常说的众星拱月。

    如此美景,秦越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思都没有,整个心思都在别墅内简然与小然然的身上。

    他派萧擎河去查探情况,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萧擎河也没有回个话,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望了望,秦越还没有等到萧擎河出来,秦越又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借着尼古丁来麻醉自己。

    在工作中,人们常说秦越是铁腕手段,杀伐果断的领导者,他的决策从来没有出过错,商业帝王的位置谁也不能取代。但是在私生活中,尤其是感情方面,用白痴来形容秦越那也不为过。别说别人,经常陪在他身边的刘庸和许惠仪也没有少嫌弃他。

    简然已经出现在秦越眼前,并且他已经想办法让小然然把简然带到家里来过夜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出该怎么对待简然,才会让她容易接受他一些,不要那么排斥他。

    萧擎河走出别墅区,还隔着好远一段距离就看见外面的一点星火一闪一闪的,他就知道是秦越在抽烟。

    “简然的情况怎么样?”看到萧擎河,秦越把烟头灭掉。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得出他声音的急切。

    萧擎河也靠在车子上,拿出烟,借秦越的打火机点然,吸了两口,慢慢地说道:“简然是真的把我们忘记了,并非假装忘记了我们。”

    “是真的把我们忘记了。”秦越也重新点燃一支烟,靠在车上和萧擎河一起抽起来,抽了一口之后,他又问,“能否知道什么原因?”

    萧擎河用力吸了一口烟,弹掉烟灰,说:“跟她随便聊了几句,我只知道她是真的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至于为什么会把过去忘记了?这个我们还得慢慢查。”

    “在这方面你比我懂,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让简然好起来,就算拿整个盛天去换,秦越也绝对不会有异议。

    萧擎河顿了一下,又说:“以前我遇到过失忆的患者,失去过去的记忆的人有好多种。有的是人为的,有的是患者自己心里受到过极大的创伤,选择把过去的记忆忘记了。”

    “你说简然有可能是心里受到过极大的创伤,选择把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秦越的目光望着别墅里亮着灯的那幢房子,许久后,摇了摇头,“我认识的简然绝对不是那样的。”

    几年前,简然经历各种背叛,被家庭抛弃,在那样的环境下,她都坚强地走过来了,并且积极快乐地生活。

    她是那么积极乐观坚强,秦越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对简然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让她选择把过去的记忆封闭了。

    萧擎河又说:“失忆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型和不同的程度,一般失忆是可以治疗的。但是我看简然的症状跟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秦越眉头一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擎河叹息一声:“如果能找到机会让简然去医院做个体检,查查她的脑子是不是受过重创?如果脑子没有问题,那我们就从其他方面找原因,这样快一些。”

    秦越:“……”

    顿了一下,萧擎河又说:“不管她在那段时间里因为什么原因把过去的事情给忘记了,我想都不是好事情。在我看来,她忘了过去的事情也好,只要我们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她总会接受我们的。”

    “她身边有个简正天。”秦越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目光凌厉得仿佛能将人吞噬。

    如果简然不恢复记忆,她就不会相信简正天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一想到简然这三年时间是跟简正天那个禽兽在一起,秦越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简正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得很。

    秦越不是没有想过,不让恢复简然的记忆。他也担心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对简然的伤害很大,她选择忘记,应该是已经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了。

    他甚至想过放弃他们过去的美好记忆,让简然和他重新开始,他们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也行,但是一想到简正天利用简然的这个弱点,让简然认贼作父,秦越就不能原谅。

    “简正天,又是那个玩意儿。”提到这个名字,萧擎河目光中也露出狠意。

    “你别乱来,现在不能动他。”秦越说。

    “放心,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萧擎河说。

    他们都非常清楚,现在简正天是失去记忆后的简然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如果简正天有个三长两短,会崩溃的人是简然。

    躺在宽大舒软的床上,简然却睡意全无。

    她脑子里想着秦小宝今晚对她说的话,想到秦小宝说话时那悲戚的神情,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人,在说着秦越往事的时候不禁眼中含泪。

    简然也不由得生出一些好奇来,秦越明明是那么爱他的妻子,那他的妻子为什么要离开他和他们的孩子?

    当然,简然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她对秦越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答应小然然来秦家,仅仅是出于对小然然的喜爱。

    想起小然然,简然心里又有一些担心,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睡在主卧室,身边没有人陪着,万一她把被子踢开了,着凉了怎么办?万一她翻几个身,从床上掉下来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简然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没当妈的命,却操着当妈的心,不过就跟小然然见了这么几次,怎么就被她圈粉圈得死死的?

    她想,只要小然然开口,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愿意为小然然做的。这样可不好。

    “哇哇——爸爸,然然要爸爸……”

    忽然,走廊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简然腾地一下坐起来,仔细听了听,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她翻身下床,急匆匆地往外跑,急得鞋子都没有穿上。打开房门便看到小然然赤着脚孤零零地走在走廊里,她一边抹泪一边喊着要爸爸。

    看到小然然这副可怜的模样,简然只觉得呼吸一窒,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楼道里空空的,没有人回答小然然,她哭得更伤心了:“爸爸,然然要爸爸……”

    “小然然……”简然冲过去将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然然不哭不哭,姐姐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别怕啊。”

    “爸爸,然然要爸爸……”然然哭得好伤心,简然说了什么,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爸爸,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好害怕呀。

    “然然,姐姐陪你回房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不好?”简然拍拍小然然的背,一把将小然然抱起来,抱着她回房。

    可是不管简然怎么哄,小然然还是在哭,哭得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抽搐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然然,爸爸不在,妈妈陪你好不好?”简然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哄小然然。

    “妈妈,然然要妈妈……”听到“妈妈”二字,小然然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哭声渐渐小了。

    “然然,妈妈在这儿陪着你呢。”简然轻轻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许久之后,她怀里的小然然才安静下来。

    “姐姐……”已经停止哭泣的小然然,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好半天才说出话来,“爸爸也不要然然吗?爸爸是不是也和妈妈一样飞到天上去了?”

    以前秦越出差的时候都会带着小然然,因此三岁多的小然然从来没有离开过秦越一个晚上,每天晚上都睡在爸爸的怀里,不管什么时候醒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爸爸。今天醒来睁开眼睛身边不仅没有爸爸,连其他人也没有,一时之间她都吓坏了。

    “然然的爸爸只是去工作,很快就会回来的。”简然亲亲小然然的脸蛋儿,柔声安慰道,“然然这么可爱,爸爸才舍不得离开然然呢。”

    “姐姐,会陪着然然吗?”姐姐答应过陪着她,可是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姐姐也不在,大人难道都喜欢骗小孩子吗?

    简然点头道:“会,姐姐再也不会丢下然然一个人了。”

    “姐姐拉勾勾,拉勾勾,不会变。”小然然伸出小小的手指头,简然伸手跟她勾住,又听到小然然说,“姐姐陪然然一起睡,一起等爸爸。”

    说话时,小然然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简然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里是不是主卧室。

    她抱着小然然在床上躺下,将小宝贝不停颤抖的小身子搂在怀里:“然然,姐姐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小然然趴在简然的身上,两只手紧紧拽住她的衣服,似乎害怕简然再次丢下她走掉了。

    看到小然然这样,简然的心里可难受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然然的额头:“小宝宝,快睡觉……”

    哼着哼着,小然然在简然的怀里慢慢睡着了,只是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抽搐一下,可见刚刚哭得多伤心。

    简然一只手抱着小然然,一只手拉起被子盖在二人的身上,再亲亲小然然的脸蛋儿:“小宝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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