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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们现在便把重心放在了药物与精神刺激两个方面,让萧擎河跟秦越找来的专家一起寻找医治办法。
至于简然这一边,秦越把简正天弄走之后,也让人悄悄换掉了简正天给简然服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
维生素片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但是对于已经依赖那种药的简然来说,简直就是痛苦的折磨。
父亲说要去京都办一件事情,可能要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待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两室两厅的家里空荡荡的,感觉特别难受。
一个人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简然又开始帮小然然设计衣服,设计稿完成之后,她再去选一些面料,希望能快点儿完工,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把礼物送到小然然的手上。
但是没有画多久,简然便哈欠连天,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也提不起精神,心情也很急躁,总想找个人打一架。
她将手中的画笔一扔,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希望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简然整个人无力得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就像以前生病时的感觉一样。
可能就是生病了吧,病得比平时要严重一些,一次剂量的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想到这里,简然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又吃了一次药。
吃完之后,简然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希望药效能够快点儿发挥效果,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简然等了好一阵子,身体的感觉不仅没有好一些,却躺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年前出院后,只要坚持吃药,她就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样?
简然想不明白,难过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本想打个电话给父亲,但又不想让他担心,又将拿起的手机放下了。
手机还没有脱手,倒是有电话打进来了,她拿回手机一看,是秦越打来的,心中莫名软了一下,接听便听到秦越低沉的声音:“在干什么呢?”
“我……”简然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委屈得想哭,却又把委屈压了回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我好像生病了。”
“别挂电话,等我。”
再接着,简然隐约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她握着手机将头埋进枕头里,难受得像万蚁噬心一般。
没过多久,手机里再次传来秦越的声音:“开门。”
“开什么门?”简然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早已糊掉的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秦越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开你家的门。”秦越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听起来有些着急。
“啊?”简然傻乎乎地啊了一声,又用迷糊的脑子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秦越是在让她开家门。
她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摇摇晃晃往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她伸手去握门把,明明是看准了去抓的,一抓却抓了个空。
“简然——”屋外传来秦越的声音。
“我在开门,你等等。”简然摸索了半天才将房门打开,门开启之后,她连看秦越的样子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你是秦越吗?”
“是我,我就是秦越,你的秦越。”秦越一把将拦腰将她抱起就走。
“秦越,你干什么?”简然推了推他,但是身体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怀里。
“我带你回家。”回他们的家,他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再也不要让她独自承受痛苦与寂寞。
“家?谁的家?”简然默默念叨着,“父亲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他不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她会生病,会无助,会害怕,一定是因为父亲不在身边,一定是的。
这三年来,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今天父亲突然离开,她才会如此无助。
听着简然的话,秦越大力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沉声道:“简然,我不准你说胡话。”
要怪就怪他,怪他没有好好保护她,才会让她遭遇那些痛苦的事情,才会让她把过去的自己都丢了。
“秦越?你是秦越吧?秦越又是谁呢?”简然迷迷糊糊,含混不清地说道,“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又好像认识你很久了。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简然……”除了喊她的名字,秦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简然又说:“我不只不认识你,我是谁我也不知道,父亲说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我的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好像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我心里害怕,但是我不敢对父亲说,我不愿意他为我担心。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他不愿意告诉我过去那些事情,一定是为我好。可是也让我明白,过去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过去,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我到底遇到过怎样害怕的事情,才会不愿意去想起自己的过去?”
“我跟你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干什么?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你更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么害怕。”
她一个人,总是装得很淡然,仿佛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交什么朋友。
不是她不愿意交朋友,而是她害怕去交朋友。
如果哪天有人问她,你以前上的什么大学,你以前在什么地方工作,你以前……
当别人问她这些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的时候,她该如何回答?
如果老实回答,告诉别人,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那些人又会不会把她当成异类看待?
“简然,我明白的,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秦越不停地告诉她,心痛得像是碎裂了一般,呼吸困难。
这就是他的简然啊,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在笑,用她特有的笑容,掩饰她内心的担心与害怕,把自己装得很坚强,像是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真恨自己把她弄丢了,并且弄丢了那么长时间。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呵呵——”简然冷笑着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连我的父亲都不明白,你又怎么会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头脑不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特别脆弱,这些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的事情和害怕,简然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或许是真的孤独了太久吧,太久没有朋友,才会那么轻易跳进秦越撒的网里,再也无法自拔。
明知道他是通过她看到他的亡妻,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就像飞蛾扑火那般扑向了他。
很多时候,简然既妒忌又羡慕秦越的那个“简然”。
虽然那个简然已经不在秦越的身边了,可是他们有过共同的美好的记忆,也有那么一个人深深地爱着她,牵挂着她,并且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
而她呢?
她只有父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连每个人都该有的记忆都没有。
但是说着说着,简然又笑了起来,仍然是她惯有的温柔笑容,眉毛轻挑,嘴唇微微上扬,浅浅的淡淡的笑容,很是好看。
以前,秦越一直觉得她这样的笑容很好看,直至今日,他才明白,这是简然在掩饰自己内心真实情绪才有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容,秦越只觉得有人拿着刀,一刀刀地划过他的心口,疼痛已经不是他唯一的感知。
“简然,你的父亲不懂你,但是我懂你。我知道你的内心有多么不安与害怕。”他说。
因为他也跟她一样害怕过,害怕这辈子再也找不回她,无数个夜晚也要靠药物才能入眠。
“你懂我?”简然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懂的人应该是他的那个“简然”吧,而不是她。
“简然,相信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她不相信他可以对付顾南景,现在她也不相信他能体会她所受的痛苦。
“真的可以相信你吗?”嘴上还在问,但是简然的心里却告诉自己相信他吧,他值得你相信。
忽然,简然又想到了今天逛街时脑海里突然浮现的画面,想到了出现在画面里的秦越。
那个秦越戴着跟这个秦越一样的眼镜,身高体型看起来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秦越身穿银灰色的西服,而抱着她的这个秦越穿的是白衬衫。
秦越?她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简然还想要细想,可是身体却越来越难受,心里越来越害怕,急燥无力,许许多多的感知向她袭击而来,让她惶恐,让她不安。
她恨不得抱着秦越咬两口——
才生出这个想法,她的动作又比她的思想快了一步,张嘴就咬在秦越的肩头,隔着薄薄的白衬衫,咬住他,又撕又咬,像是一头发狂的小野兽。
没过多久,鲜红的血迹染红了秦越的白衬衫,同时简然也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可是,她并没有停止,她还在咬,用力咬,大力扯,似乎在向他发泄她内心的孤独与害怕。
鲜红的血液越流越多,慢慢地晕染开,将秦越白色的衬衫染成了红色。
明明很疼很痛,可是秦越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心甘情愿让她咬他。
比起她被人剖腹取子,比起她失去过去的记忆,比起她这三年过着的日子,她咬他这一点点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抱着简然上了车,她的撕咬动作也没有停下来,秦越仍然没有阻止,吩咐司机开车之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目光温柔得如同照在头顶上的月光。
他不阻止也就算了,还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简然——”我再也不会让你害怕,再也不会让让你独自承受黑夜的寂寞,再也不会让你感觉到孤独与害怕。
过了许久,都快到家了,简然才将秦越放开,而她也因为太累,在秦越的怀里睡了过去。
秦越一只手将她紧紧搂着,一只手轻轻抚着她蹙到一块的眉头,一声声在心里呼唤她的名字。
在遇见简然之前,更准确地说,在简然消失之前,他都不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爱情。
在他看来,两个人结婚那就是选择一个跟自己一起过日子的搭档,只要性格合得来,长相也看得顺眼,生活中没有太大的毛病,不管是谁成为他的妻子,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三年前简然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在听到噩耗的那一刹那涌上心头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时,他才知道,在遇到简然之前之所以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并不是真的没有时间,而是没有遇到自己想要去关心的那个人。
他才明白,当初会选择简然一起领证结婚,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合得来,而是他不想她被别的男人领回家。
若不是这样,他又何苦处心积虑赶走她的相亲对象,自己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只是他的情商低,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他满世界找她,找了三年,却是一无所获。
现在,他已经非常明白自己的心,这辈子除了简然,他谁都不要。
简然对吗啡的依赖情况,比秦越估计的要严重得多。
此时躺在床上的简然不仅出了一身冷汗,神智还很不清晰,嘴里时不时会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今天医生给简然做了全身的身体检查,也抽检了血液,专家给秦越的建议是自然戒断法。
自然戒断是指强制中断上瘾者的毒品供给,提供跟常人一样饮食与一般性照顾,使瘾者戒断症状自然消退而达到脱毒目的的一种戒毒方法。
这种方法的特点是不给药,缺点是较痛苦。
秦越也听了其他几种戒断方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采取专家们的建议。
这种方法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只要坚持下来,戒掉之后不会再上瘾,对身体之后的恢复也更有帮助。
他拿着毛巾不停地给简然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仿佛在用这样的方法给她力量。
看到她这么痛苦,秦越多希望承受这一切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么瘦弱娇小的简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然的情况才好一些,她无力地睁开了双眼,意识渐渐回拢,她也看清楚了身边的秦越。
看到他衬衫上染的血迹时,简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莫名地又疼了起来,问道:“你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怎么受伤的?”
“我没有受伤,这是不小心染到的颜料。”他对她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还难受吗?”
简然轻轻摇了摇头道:“不难受,就是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秦越抽回手,又说:“你闭上眼躺一会儿,我让人弄儿点吃的。”
简然虚弱地笑了笑:“好。”
“嗯。”秦越拉起被子将她盖好,起身便走。
“秦越——”
“嗯?”
“没事。”简然又赶紧摇了摇头。
“等我。”秦越笑了笑,才转身离去。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简然心里莫名有些害怕,好担心他一走,又不回来了。
又?她怎么会用“又”这个字呢?
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对凌飞语、秦小宝、萧擎河等人都有一种慕名的熟悉感,仿佛她与他们真的认识过。
简然还没有想出答案,房门被打开,秦越抱着睡得像一只小猪猪一样的小然然进来,说道:“让小然然先陪着你。”
秦越怎么会看不出她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她害怕一个人待着,所以他回房把小然然抱过来陪着她。
“好。”简然接过小然然放到身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家伙吸引住了,再也没有心思去看秦越在干什么。
瞬间就被人冷落了,秦越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看到简然脸上安心的笑容时,心底那点儿酸涩便又随风消散了。
他摇了摇头,才迈步离开,他得吩咐人准备吃的,还得把自己清理一下,不能吓到她们母女二人。
小然然呼呼大睡,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睡着的时候被爸爸抱着换了地方。
看着小然然红扑扑的脸蛋儿,简然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弹了弹。
小然然被骚扰,本能地伸出小手想要拍走脸上的东西,胡乱地抓了两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抿了抿小嘴,继续呼呼大睡。
简然只觉得小然然可爱极了,低头在小然然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内心所有的不安也悄悄地消失了。
简然将小然然抱着,让她的脸挨着她的脸,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一个温馨而甜蜜的梦乡。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端着南瓜粥进屋的秦越,看到的便是她们母女二人脸挨着脸,一起呼呼大睡的模样。
秦越把粥放到一旁,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也没有忍心叫醒已经熟睡的简然。
他拉了拉被子替她们母女盖好,他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真希望能这样看她们一辈子。
后半晚,简然睡得非常香,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一张放大了的稚嫩的娃娃脸。
“姐姐……”
早已醒来的小然然已然坐在大然然姐姐的身边等候多时了,简然一醒,小然然便凑上去抱着她的脸就是吧唧一下,留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
“小然然。”简然也抱着小然然回亲了她一口。
“醒了。”
刚亲完小然然,秦越低沉性感的声音又传到简然的耳里,她抬头望去,便看到穿戴整齐的秦越坐在窗户边翻阅报纸。
“嗯。”简然傻愣愣地点点头。
眼前身穿白色衬衫的秦越变成了一名身穿银灰色西服的男人,画面是那么熟悉,可是简然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
难道她是被小然然妈妈的灵魂附体了,所以才会看到这些本来就不该自己看到的画面?
简然赶紧摇了摇头,把脑中这个荒谬的想法给赶走,自己也真是够了,怎么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困吗?”秦越又问。
“不困了。”简然摇摇头,不自觉地又红了脸。
“然然,你负责带姐姐洗脸刷牙换衣服,爸爸在这里等你们一起下楼吃早餐。”秦越又说。
“好的,爸爸。”小然然林最喜欢爸爸给她安排任务了,并且都会积极完成,证明自己也很厉害。
小然然小小的身子一滚,想要从床上溜下来,但是因为太小个了,一不注意没有抓稳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简然想要去抓住她,但是太慢了,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小然然摔到地上。
小然然摔在地上,费力爬起来,揉揉小屁屁,委屈地撇撇小嘴道:“爸爸……”
“然然是要准备哭鼻子给爸爸和大然然姐姐看吗?”秦越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然然不哭。”还有大然然姐姐在这里呢,她才不会哭,不要给大然然姐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简然不满地瞅了秦越一眼,下床把小然然抱起来,柔声道:“小然然,告诉姐姐,有没有摔到哪里?有没有哪里疼?”
小然然趴在简然的肩上蹭了两下,软绵绵地说道:“然然不疼,然然带姐姐去洗脸。”
“好,然然和姐姐一起去。”因为不满秦越没有安慰小然然,简然看都不想看他了。
看着母女二人进了洗手间,秦越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以后他在家里的地位要直线下降了。
早餐桌上,全是秦越让人按照简然的喜好做的,也都是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常吃的餐点,他想要通过一些细微细节让简然能够回想起一点儿什么,但是秦越让人精心准备的食物根本就没有引起简然的注意,她整个心都在小然然的身上。
这几天连他都不黏的小然然难得没有在早餐桌上找烈哥哥,眼里似乎也只能看得到大然然。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母女连心?
明明她们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对对方的喜爱却是那么明显,谁也替代不了她们相互在心里的位置。
一直被母女二人冷落,秦越努力找存在感,夹了块点心放简然的碗里,道:“然然可以自己吃饭,你别只顾着她,你也吃一点儿。”
“好。”简然应道,回头对他笑了笑。
“简然,我已经跟你公司的领导说了,这些天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就在家里工作,把我们一家三口的礼服设计出来。”
听到秦越的话,简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秦越,我和你的妻子到底有多像?”
“一模一样,没有丝毫不同,连笑容都是一样的,用同样的笑容把我欺骗了无数次。”秦越很想这样对简然说,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再吓她吗?
于是,秦越只好换了一个说法:“你就是你,无人能取代的简然。”
简然不得不承认,秦越这个男人的撩妹手段真不一般强大。
他张口随便说一句话,也能让她脸红心跳半天。
她赶紧低头认真吃早餐,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问,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是秦越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继续说道:“我追求你,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地想追求你而已。”
简然:“……”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直接,总是这么突然,害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爸爸喜欢然然和大然然。”小然然也及时帮爸爸说话。
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心里可明白着呢,光是看爸爸的表情,小然然就能知道爸爸很开心。爸爸开心,她也很开心。
简然:“……”
不仅秦越这个男人让她无法招架,他家里这个小宝贝更让人无法招架啊。
小然然又说:“然然想大然然做妈妈。”
这话一听就不像是小然然这么大年纪的孩子会说的,简然看向秦越的眼神有些不满,感情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怎么能利用小孩子。
“小姑姑说妈妈从天上飞回来了,然然有妈妈了。”小然然早已经忘记小姑姑跟她说的时候,千叮万嘱让她不要说是小姑姑教的。
听小然然这么一说,简然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她一点儿都不忍心拒绝这个孩子,可是又不能不拒绝。
小然然总是会长大的,以后也会明白,任何人,哪怕跟她的母亲长得再像,那也取代不了她的亲生母亲。
简然暂时在诺园住下来了,原因很简单,全身心帮秦越设计一家三口的礼服。
秦越去上班了,小然然去幼儿园了,秦小宝也没有回来,偌大的诺园,除了用人就只有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诺园东侧的花园边有一间画室,画室是一间透明的玻璃屋,画室里面绘画工具齐全,看得出来是秦越为人特地准备的。
简然第一次来秦家时进过主卧室,屋子也有画架,如此一想,她便明白了,这些东西一定是秦越为他的妻子准备的。
名字相同,长像相似,如今连画画这个爱好都一样,再加上简然这些天脑海里时不时浮出出来的画面以及她失去的那段记忆,还有她腹部的疤痕——
不论从哪一点来看,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她就是秦越以为过世的那个“简然”?
想到这里,简然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缩在自己的壳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必须想办法去找回自己的记忆,哪怕过去的记忆并不好,但是那也她过去的一部分,要找回来,她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她又该怎么去找?
至少她要找到一些线索。
谁又能给她线索?
简然闭上双目,认真想了想,父亲是最清楚她过去的人,但是父亲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情,所以父亲这条线索必须要斩断。
那么她只能再想别人,秦越不行,小然然不行,秦小宝也不行,想来想去,简然想到了凌飞语。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简然也能感受到凌飞语与那个“简然”之间的那份深厚友谊。
说不准凌飞语就是能帮她找回过去记忆的最好突破口,简然努力回想凌飞语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她们是好朋友,是从京都一起来到江北——
她们是从京都一起来到江北,父亲又说有事要京都办,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她的过去有关?
这一天时间,简然什么正事都没有做,满脑子想的就是关于自己过去的这件事情。
秦越出门并不是去公司上班,而是和一群专家人士在想办法减轻简然戒掉吗啡时的痛苦。
之后他再和萧擎河见了几名国际上非常有名的心理大师,希望想到办法帮助简然恢复记忆。
忙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他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回家,因为家里有简然在等着他。
听用人说简然在画室,秦越便第一时间来这边找她。
还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他便看到简然静静地坐在画室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进去打扰她,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每天忙完回到家,能够这样看着她,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被简然发现了,她回过头来,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多么简单平淡的两句对话,但是秦越却奢望了三年。
以前他下班总是比她晚,回到家的时候,她就会说一句——你回来了。
正当秦越还想要说什么,家里的用人匆匆跑来报告:“少爷,小小姐一直在哭,怎么劝都劝不好,还请你过去看看。”
“小然然怎么了?”问话的人不是秦越,而是简然,她的样子看起来比秦越还要着急。
秦越一把拽住她的手,道:“你别着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嗯。”简然点点头,由秦越牵着她走。
他们还没有走回到主建筑的客厅,小然然的哭声已经传到他们的耳里,秦越下意识握紧简然的手:“小孩子哭是常事,你别太担心。”
“怎么可能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大,简然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哇哇哇——”小然然坐在沙发里号啕大哭,谁都不让靠近,照顾她的阿玲姐姐不能,她喜欢的烈哥哥也不能。
她可能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两只眼睛肿得像两只水蜜桃一样,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简然甩掉秦越的手,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把小然然抱进怀里,小然然却用力挣扎道:“不要姐姐,然然不要姐姐。”
她边哭边抹泪,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那可怜的小模样像是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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