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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暗夜 > 第三十二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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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当年刘明阳以前途命运为代价保守了南阳五号案件的核心秘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书稿中很明确地指出南阳五号案件的核心秘密正是那座宝库,而不是所谓的矿井事故,但可惜的是,内容中并没有提到致命病毒的事儿,显然是李克建通过蒋小琴父亲的崛起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由于案件的两名幸存者——刘明阳、蒋小琴父亲,两人都不可能说出秘密,李克建也只能通过一些线索进行分析,最终得出一个大约的轮廓。

    李克建毕竟是法官出身,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悍,就算得到的线索有限,依然被他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他曾经用微博发过一篇文章,透露了这本出版书的内容,出版书的事儿虽然一直处于保密状态,但微博上的内容却出卖了他。

    最终这本书成为他的致命符咒:“不分黑白的灵魂安于此。”

    至于刘天昊就更简单了,他为了叔叔刘明阳鸣不平,费尽心机要查清当年南阳五号案件的真相,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已经走火入魔,王佳佳对刘天昊多次专访中也提到过南阳五号案件是名侦探的心结,凶手得知刘天昊的心结后便一直暗中关注,直到刘天昊开始触及南阳五号案件的核心秘密!

    刘天昊的行为成为凶手杀他的动机,正应了那句“怒目而视的灵魂安于此”。

    然而凶手并非为了利益杀人,而是为了隐藏当年的秘密,为了防止病毒再次危害人间。

    李克建的书、古今的贪念、刘天昊的执着都威胁到了当年慕容龙成誓死要保卫的秘密。

    贪嗔痴三毒在人间无处不在,只要人性在,人类便无法抵挡。

    “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就算现在咱们推测得正确,凶手依然有两个,而且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锁定她!”虞乘风说道。

    “有,当然有,就在李克建的家里!”刘天昊说道。

    “可……之前咱们怎么没查到呢?该搜集的证据都搜集了呀!”韩孟丹说道。

    “你们忘了一个地点,李克建书房外的卫生间,当初我说过,丁志亮听到的撒尿声音绝不是李克建的,而那时候丁志亮姐姐还在广场跳舞……”

    “啊……我明白了,是凶手,女性的凶手,而且那个卫生间从案发后一直处于封存状态,就算当初凶手冲过厕所,也一定会残留下尿迹!”韩孟丹有些兴奋。

    刘天昊冲着韩孟丹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通过DNA检测,确定尿液的主人是慕容霜或者是慕容雪,那就可以锁定她们其中之一为凶手,因为她们无法解释去过李克建家这件事!

    ……

    世间之事变化无常。

    刘天昊、韩孟丹和虞乘风三人来到蒋小琴家时,慕容霜正要出门,手上拎着一个肩包,她的表情有些沮丧,同时脸上写满了焦急。

    “你们……”慕容霜从未见刘天昊穿警服的样子,更没想到他们三人会一起出现。

    “我们是来找慕容雪的。”韩孟丹说道。

    慕容霜神色立刻黯淡下来,说道:“我姐突然犯了病,干妈已经送她去医院了。”

    刘天昊看到慕容霜的表情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韩孟丹已经从李克建家的卫生间取到了尿样,经过对比后,和慕容雪DNA98%以上的相似度,这就说明慕容雪正是出现在李克建被杀时的那个神秘女人,杀害李克建的凶手。

    刘天昊想起了古今找慕容霜做保镖时,他突然感到威胁到他的那个人就在附近,其实他并非危言耸听,那股威胁来自于慕容雪,应该是慕容雪察觉到古今的真正意图是要挖掘宝藏,进而起了杀意。

    然而慕容雪却在这个时候犯了病!

    “人怎么样?”刘天昊急忙问道。

    慕容霜微微摇了摇头,表情充满悲伤,显然慕容雪的情况不妙。

    “去医院!”

    ……

    私立医院永远都是高贵而安谧的,设计优美的庭院仿佛皇家后庭院一般。医生和护士们从容并充满自信,脸上始终保持着专业式的微笑,与匆忙走过的刘天昊等人形成鲜明对比。

    人的生命极其顽强,但同时也非常脆弱,生与死之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慕容雪原来的状态就好像失去灵魂一般,生和死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但现在她真的死了,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名高鼻梁蓝眼睛的医生不断地用英语说着道歉的话,而一向暴躁的蒋小琴却并没有发火,只是铁青着脸站在病床前,脸上满是怜惜之意。

    蒋小琴看了一眼刘天昊,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厌恶,而是一种无可奈何。

    对于蒋小琴,刘天昊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原本这个女人脾气暴躁、霸道不讲理、自私自利,私人感情上极其不检点,除了有钱之外,可以说没什么值得称赞的,但蒋小琴继承蒋氏集团后,依然对当年出事的工人后代照顾有加之,至少说明她做人有原则和底线。

    “她去世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所有的疑惑都可以在里面找到答案,包括你最关心的南阳五号案件的核心秘密。”蒋小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刘天昊。

    刘天昊伸手拿U盘,但蒋小琴捏得很紧,他拽了两下没拽动。

    “人死为大,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请你记住,真相并不是侦探的唯一目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蒋小琴松开了手,随后背过脸去用手抹着眼泪。

    慕容霜急忙走上前安抚着蒋小琴。

    刘天昊手上的U盘足以证明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慕容雪正是眼前谋杀案的主谋凶手,动机就是为了掩盖宝藏的秘密。蒋小琴不愿意把U盘给刘天昊,并说出那番话的意思也正是如此。

    多年前,南阳五号案件发生后,刘明阳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抉择,而现在,轮到刘天昊来抉择。

    人类世界一向如此,虽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人生,但从规则这个层面看来,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相同的抉择罢了。

    刘天昊叹了一口气,走到慕容雪遗体前鞠了一躬,用白布单把遗体完全盖住。

    “咱们走吧!”刘天昊小声对两名搭档说着,随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真相大白了,但所有的负担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正如当年刘明阳所面临的压力一样。

    人性之一便是贪欲,任何人都无法完全克服,哪怕是在现代,科技和医疗水平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能否对付得了神秘病毒还是未知数,一旦宝藏的秘密公开,被贪欲控制的人们定会想尽办法去挖掘,至于宝藏内的病毒则不是人们所考虑的事情。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就指出:“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刘天昊此刻才知道了这个U盘的重量,以至于他把自己关在刑大的禁闭室呆坐了一天一夜没动。韩孟丹和虞乘风、姚文媛三人中间来看过他,但知道他现在处于自我内心胶着状态,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来,所以并未打扰。

    走出禁闭室很容易,但走出自我画出来的监牢却很难。

    刘天昊在禁闭室呆了足足三天,依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韩孟丹走进狭小的禁闭室中,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无论如何,你都要走出来的。”

    “我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刘天昊脸上的胡茬更让他显得满是沧桑。

    “那个只知道追求真相的小侦探会永远关在这间禁闭室里,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刘天昊,胸怀正义的成熟大侦探。”韩孟丹说道。

    刘天昊咧嘴一笑:“我终于理解齐维的感受了,案件的真相只代表真相,却不代表一切,如果只为追求真相而探案,很容易让人陷入迷茫。”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逐渐清澈起来,慢慢地站起身,跟着韩孟丹走出禁闭室。

    虞乘风和姚文媛早早就在禁闭室外等着,见到刘天昊的状态后心中一阵高兴:“刘队,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刘天昊的回答很坚定。

    “那个……U盘呢?”虞乘风看着刘天昊两手空空,一直攥在手里的U盘却不知去向,又看了看韩孟丹,她手里也是空空如也。

    “案子已经结了,要U盘还有什么用,至于这三起谋杀案的作案手法已经很明显了,自然也难不倒你,相信这三天里,你应该有了答案。”刘天昊笑着说道。

    “啊……也是啊。”虞乘风依然心有不甘。

    虞乘风是名称职的刑警,和刘天昊搭档多年,熟悉程度自不必说。在刘天昊自我禁闭的时间里,他破解了慕容雪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同时形成卷宗,向韩队和钱局申请了结案,现在他提出要U盘完全是处于好奇。

    杀害李克建看起来有些玄乎,但实际上就是利用了时间差,以及李克建对慕容雪突然出现的惊讶。而能骗到古今那把坏掉的保险库钥匙的人,绝不是可儿这种漂亮花瓶,而是慕容霜和慕容雪这种对古今绝对有用的漂亮花瓶,当年慕容雪和古今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古今为了讨好慕容雪,便把那把坏的保险库钥匙送给她,并发誓保险库里面的所有宝藏都属于她,但他没想到,数年后,正是这把钥匙要了他的命。

    谋杀刘天昊的车祸,也是慕容雪制造出来的,她知道妹妹慕容雪对刘天昊有感情,不忍心当面下手杀刘天昊,便酝酿了这起车祸。

    至于那尊宝塔是如何到了慕容雪手里,这件事就更加简单了。慕容雪和慕容霜的母亲柳飞絮原本的姓名叫蒋飞絮,蒋家过继给了要好的柳家后,她便改名为柳飞絮,只可惜早年在生完慕容姐妹后便病死了,从理论上来说,慕容姐妹应该叫蒋小琴姨妈!慕容雪能够在别人还属于实习的年纪就成为律师事务所头把交椅,完全是蒋小琴的缘故。

    蒋小琴拍下这尊塔完全是为了保守当年父亲和慕容龙成所守护的秘密,这尊塔本就属于慕容龙成的,买回来送给慕容姐妹自然再正常不过了。竹塔是如何从慕容龙成手上到了古今手上的,这个故事就属于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个世界哪有真正的天才,实力才是背后真正的助推!

    ……

    姚文媛见虞乘风有些不识趣,便在一旁偷偷地掐了他一把。很痛,但他却又不敢甩开她的手,只好瞪着眼睛强忍着。

    看到两人的样子后,韩孟丹和刘天昊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

    姚文媛和虞乘风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们并未举行盛大的婚礼,只是悄悄地领了证,双方家长在一起摆酒庆祝了后便算是完成了人生大事。用他们的话说,婚礼是属于相关联的所有亲戚朋友的,而爱情和生活是属于两个人的,喜欢安静的姚文媛坚持不办婚宴,虞乘风自然不会违背心爱的妻子。

    韩忠义荣升公安局副局长,主抓刑事和经侦。在韩忠义的力荐之下,钱局也是讲事实摆道理劝说齐维。令人想不到的是,齐维居然很痛快地答应回刑警大队任职大队长,接替了韩忠义的职务。苗小叶提前申请了退出国安系统,只身来到南阳市投奔齐维。对于苗小叶的感情,齐维只是保持着沉默,并未有明确的表态。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旁人观察到的永远都是浮埃。

    对此,苗小叶有些失望,但却并未放弃。

    齐维上任后,阿哲并未跟随其进入刑大,出乎意料地选择留在基层,当上了一名派出所副所长。阿哲便是阿哲,不但断案学到了齐维的精髓,连行为处事也变得完全一致。

    王佳佳和老蛤蟆继续着他们的网络记者事业,经过刘天昊所办的一系列案件后,他们也真正成为新一代的网红,有着正能量和内容的网红,引领着南阳市新媒体的发展,所有人都认为老蛤蟆和王佳佳最终能成为一对儿,但意想不到的是,老蛤蟆居然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古今拍卖行的大堂经理可儿!王佳佳再性感,他也只是当做合作伙伴儿、好哥们。

    蒋小琴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这次的行为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也许是她真的看破了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她居然选择了提前退休,把名下的所有股份都给了慕容霜,随后选择和葛青袍一起修行。

    慕容霜凭借蒋小琴占绝对优势的股份当上了蒋氏集团董事长,一举成为南阳市身价最高的年轻女性。

    在巨大的蒋氏集团办公楼里,刘天昊在秘书的带领下转了好一阵,才来到慕容霜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排着四五个人,从穿戴和气质看,都属于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手上都拿着一些文件,应该是等着慕容霜签字。

    秘书敲门进入后,慕容霜随着秘书一同走了出来。她穿着职业女装,头发也变了发型,由原来的马尾辫变成了高高挽起的发卷,显得极其干练。

    “今天我还有事,有文件等我忙完了再说吧。”慕容霜语气冷得好像千年冰山一般。

    众人不敢应声,冲着她鞠了一躬后纷纷离开。

    慕容霜又看了一眼小秘书,小秘书吓得缩了缩脖子,冲着慕容霜抱歉式地一笑,又瞥了瞥刘天昊,急忙迈着小碎步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慕容霜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说道:“哎呀,你怎么才来呀,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这公司老总可真不好当,要学很多很多的知识。”慕容霜一下子挽住刘天昊的胳膊,带着他走进巨大的办公室中。

    “不就是签个文件嘛!”刘天昊这是第一次看到蒋小琴的办公室,其中的装修豪华无比。

    “哪有那么容易,集团有那么多人要养活的,每一份文件都代表着钱,钱钱钱!要是集团完蛋了,那些人怎么办?”慕容霜顽皮地一笑,与她现在的打扮完全背道而驰。

    刘天昊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一个集团的发展绝不是儿戏,一份商业文件就可以决定集团的生与死,慕容霜只是获得了蒋小琴的股份,但能力上还是有所欠缺,这份工作对她来说绝对不轻松。

    “那次我和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有?”慕容霜递给刘天昊一杯咖啡。

    咖啡很香,但从口感上就可以判断其价值不菲。

    “什么事儿?”

    “你这人!”慕容霜白了他一眼,随后又背过脸去,说道:“就是放下一切去周游世界的事儿啊?”

    “啊……这个……”刘天昊手一颤,差点把咖啡丢在地上。

    “哈哈,我开玩笑的,现在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了。”慕容霜摊了摊手,环视了一下巨大而豪华的办公室。

    人都是会改变的,慕容霜曾经是名向往自由的女子,但现在被现实所牵绊,更何况,说不定她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奢华生活。

    “你找我不是光来和咖啡的吧?”慕容霜看出刘天昊有心事。

    刘天昊一口喝干咖啡,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缓缓说道:“那件案子,我还疏忽了一种可能。”

    慕容霜摊了摊手,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妹妹作案或者是姐姐作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协同作案。”刘天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慕容霜先是惊讶,随后又释怀地笑起来,同时伸出双手,摆出一副媚态:“你这样说是要抓我嘛?”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南阳市了,也许,咱们一辈子不会再见了。”刘天昊说道。

    慕容霜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咱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放不下,你也一样,不是吗?”刘天昊说道。

    慕容霜闭上眼睛好一阵,最后叹了一口气,脸上又逐渐恢复了笑容:“事在人为。王佳佳性格过于外向,加上职业限制,并不适合你。至于韩孟丹,你俩之间属于办公室恋情,彼此太过了解,早就没了新鲜感,日子肯定过不长。至于安然和大师姐,她们本来就不是你的菜,只有我才最适合你。刘天昊你记住,你的余生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天昊笑了笑,没再争辩什么,大手用力地在她的手腕上抓了一下:“至少我曾经抓住过你了。”

    ……

    走出禁闭室的是一个胸怀正义的成熟侦探,等待着他的是更为宽广的天地,更大的发挥空间,更多离奇的案件,案件中除了诡异的作案手法和奇葩的作案动机之外,还有共同的一点:人性!

    世界万物皆有规律,唯独人性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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