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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盼跟墨敬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对于他这个人,顾盼总归是了解一点的。
好比如,他不想说的东西,你怎么问他,他都不会松口,所以,顾盼干脆放弃了,开始欣赏起这沿路的美景来。
许是嫌赤红马的速度太慢,墨敬渊一夹马肚,甩出马鞭,赶着赤红马朝前方的重重山峦疾驰而去。
离京城越来越远,顾盼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反而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这像极了21世纪的飙车,那种不顾一切往前冲的感觉,她好似真的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特别是男人精壮的腰身贴在她的身后,心跳搏击的声音,和他身上自带的淡淡甜冷的龙涎香,携着满身的凌冽渗透过来,将她紧紧的包裹住,觉得暖和又心安。
翻过了几个山头,墨敬渊终于是放缓了速度,在一间四周长满花花草草的茅草屋前停下,下了马。
这屋建得极其隐秘,被一堆杂草掩盖,仅有两层,屋顶和砖墙全都爬满了冒着白色小花的使君子。
顾盼心生狐疑,快步走了上去,见四下无人,敲门也没人应声,便慢悠悠地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木门。
刚一推开,就有一阵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极少闻药味的缘故,顾盼被呛了几口,猛用手扇风,良久才适应过来。
顾盼走进去一瞧,里间有一张床榻,素色帷幔和白色整齐的被褥,床下还有一双属于女子的摆放整齐的素色绣鞋,如此看来,这俨然就是一间女人居住的屋子。
墨敬渊带她来这儿干嘛?
顾盼转身觑了他一眼,气还没消:“带我来欣赏一个女子的房间做什么?你觉得我很闲吗?”
墨敬渊瞧着顾盼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并不着急解释,走到屋内的桌案前坐下,慢悠悠地斟了两盏茶,才缓缓开口:“盼儿在吃醋?”
“什么鬼?你才吃醋!我可没这闲工夫!”
墨敬渊暗自略过她前一句听不大懂的语气词,打算不再逗弄她,正要托盘而出的时候,一个穿着素色裙衣的温婉女子背着一筐草药闯了进来。
硬生生把墨敬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顾盼闻声抬眸,敏锐地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女子算不上年轻,甚至可以说只比惜氏年轻少许而已,她脸上微现皱纹,却白皙得很,穿着一身毫无美感的素色衣裙竟然也能衬得如此明丽脱俗,有一种隔绝与尘世外的,仿若天山雪莲般的纯净美感。
“敬王!?”那名女子看见他们也是一惊,对于他们的到来颇有点预想不到的感觉。
墨敬渊起身,走过去耐心帮她取下药筐,全程都是毕恭毕敬的,完全没有了在外人前的那份高冷和孤傲。
边取,他还边话聊了几句,差点惊掉了顾盼的下巴,“没事,就来看看你。这是盼儿,我未婚妻。”
顾盼站在一旁,不由好奇问道:“您是?”
女子温柔一笑,走过去拉着顾盼的手,婉转开口:“我算是他的姨娘,殿下生母死得早,害他整日被宫里的人欺负,我于心不忍,便照顾了他一段时间。虽有辈分关系,但先帝早已不在,我一见你便觉得你甚是亲切,我叫夏云月,你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夏姐姐也是可以的。”
忽然,夏云月乍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着墨敬渊问道:“殿下忽然来我这儿,可是送去王府的药材......”
但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墨敬渊干咳两声,截了回去,立马转移了话题,“盼儿额上有疤,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除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没了顾盼说话的份,但她的心却莫名觉得暖和了许多,能被墨敬渊敬重的平凡女子,定会是个像徐老夫人说的那种美德兼备的人。
而墨敬渊带她来的缘故,竟然是为了她额上的疤痕,虽说她平日里总是装作得很不在意的模样,但身处这个年纪的少女,总归是爱美的,同时也容不下自己一丁一点的缺陷。
却不想,其实,她自己一直以来倍感困惑的点,早已被墨敬渊牢记在心。
听完墨敬渊的话后,夏云月立马转身看了看顾盼额上的疤痕,她想伸手让顾盼抬高一点额头,好看得真切,才猛然想起刚刚还没得到顾盼的回话呢。
顾盼是国公府嫡女,又是未来的敬王妃,而自己只是先帝后宫里一个不显眼的才人,她若看不起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双手局促得紧,很是不自然。
墨敬渊独自一人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呷着一杯茶水,也不说话,害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谁知,顾盼早已看出了她的局促,她自觉地抬起头,冲她浅浅一笑,说了句:“有劳夏姐姐了。”
才打破了这僵局。
夏云月温婉地笑了笑,对顾盼的好感增添了许多,开始帮她查看疤痕,浅浅说道:“这疤痕应该是被火烧成的,而且存在数十年了……”
“不错。”顾盼乖巧回应。
夏云月笑得清浅,随即,从一旁的柜里,拿出一张白纸和笔,摆到案上才幽幽开口:“这疤痕纯在得久,想要除去,自然也会更难。我倒有一个方子可以快速去了它,但是其中有一味药,我这里并没有。这间茅屋药物繁多,没有的,自然就是我没有能力取到的,现在就看王爷能不能取到了。”
说着,她还挪揄地瞅了悠闲喝茶的墨敬渊一眼,一边慢条斯理地把药材的形状画了出来。
夏云月把画好药材的纸张递给墨敬渊,轻浅交代:“此药不远,就在此处茅屋后翻个山头,第二座山上。但是那座山极为陡峭,这药材又恰好长在了山腰之上,王爷大可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拿回来治好盼儿的疤痕。”
墨敬渊接了那张纸,扫了两眼,便收进衣襟了。
顾盼好奇心使然,也想偷瞄两眼,可他动作太快,竟啥也没看见,那张纸便被他收了起来。
她正暗自腹诽,却不防被墨敬渊生硬地塞了一杯茶水到唇边,碰得她的两颗牙齿疼得厉害。
“快喝两口,等下出发没水喝了,小心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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