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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皇帝在自己四十岁寿宴上，看上了一个妖艳舞姬，那舞姬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水舞裙（前文是月牙色，但传到了契丹具体细节肯定没那么还原，所以就那样写了。），在大晋皇帝的寿宴上跳了一支水袖舞，那画面美得简直就跟我们契丹的幽灵花一样妖媚，但是却不能碰啊，这不，大晋皇帝受不住诱惑，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结果，活生生死在了美人香肩上，年仅四十岁就驾崩了。”
说书人话音一落，底下众人一阵起哄，唏嘘不已。
自古以来，每位君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整日沉迷于鱼水之欢的不在少数，可死在床笫之事中的，这墨祯仲还真是第一个。
倒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跟拥有倾城之姿的美人一起死，也不算亏啊。
“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说书人喜笑颜开，刻意吊着胃口。
底下也是反应一阵热烈，众人起哄：“说下去！说下去！说下去！”
“原本呢，我们契丹王跟大晋的皇帝是结盟的，要把大晋那个狂傲不羁，本事滔天的战神王爷墨敬渊给铲除掉，谁知，墨敬渊还没死，反而大晋皇帝先走了一步，那这个盟约自然就不攻自破啦。”
“敬王殿下从西北回来，回到了敬王府，才发现……”说书人又吊胃口了，一脸得意地笑着，连鱼尾纹都现了出来，但就是不说。
直到众人没了耐心，才幽幽开口：“敬王殿下发现自己的王妃不见了，怎么找都不见踪迹，偌大的北京城没有一个人知道敬王妃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怕是也只有那个死去的皇帝知道了。”
“敬王殿下像疯了一样，他带着刚回京的骁虎骑杀进了皇宫，把所有的御林军全缴了，把皇宫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反而是落下了一个残暴无度的名头，百姓大慎，对他纷纷惧怕起来。”
“可自古以来，暴君还在少数吗?即便是暴君，也一样可以称帝，敬王殿下废了太子，自己登基当了大晋的皇帝，可后宫却一个人也没有……”
“敬王殿下，敬王妃……”顾盼口中不断地呢喃着这几个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她身边的紫宁则手心手背都沁出了一层密汗，生怕顾盼听到这些回想起什么来。
她忽而站起来，透过茶楼里的漏窗望了望天，“太子妃，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殿下发现了，该训我们了。”
直接打断了顾盼的思绪……
……
大晋皇宫。
墨敬渊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前看着这几天呈上来的奏折。
无一不是在劝谏他仁善积德，握瑾怀瑜，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把所有的御林军赶尽杀绝。
所有事情的起由，源于他两日前的一句话：原大晋皇宫内的所有人，包括婢女，侍卫，御林军，若说不出敬王妃的下落，全部处死！若是欺君，则五马分尸！
可是两日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真的知道顾盼下落，顾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墨敬渊看着那些年老重臣呈上来的奏折，寒气四溅，周身的温度都降到了极点，连提着笔的手都青筋微露起来。
突然，一个穿着青衣罗裙的女子捧着刚做好的莲子羹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娉婷至极。
她走到了墨敬渊的身侧，没说一句话，把仍冒着腾腾热气的清甜糖水往他的桌案上一放。
她的衣袖是天青色的，手指小巧腻白，不同于别的官家女子，喜欢把指甲弄得五彩纷呈，而是喜欢自然的粉嫩色。
当下便吸引了墨敬渊的目光，他冰凉的瞳眸一片幽深，原本呈着嗜血腥红的眼眸也因为身侧女子传开的淡淡梨花香而变得温淡了许多。
“盼儿?”
他一声呢喃后，一把抓住了那只欲逃开的嫩手，他一抬眸，刚要把她拢入怀中，才发现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顾盼！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拿她衣服穿的?”墨敬渊仿佛被触了逆鳞一般，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他睁着几日未眠腥红的瞳眸瞪着被吓住的无羽。
“陛下，我……”无羽是见过他这副模样的。
第一次是墨敬渊回府，发现顾盼不见，打了无雪一顿。
第二次是他带着上十万的骁虎骑冲进皇宫，劫了所有御林军。
可是，当这个慎人的眸子对着自己的时候，无羽才发现，它是有多么可怕，连涂着唇脂，美丽嫣红的唇瓣也被她因害怕而咬得一片煞白。
“脱下来，然后滚出去！”墨敬渊指着御书房的大门，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容置喙。
“什么?陛下，陛下……无羽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你几天没睡扛不住，不得已才想出这个拙劣的法子的。陛下，无羽真的不是故意的……”无羽被吓得一骨碌跪了下去，攀着墨敬渊的袍摆，拼了命地在求情。
她不能脱啊，若是脱了这一件罗裙，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根本就出不去啊……
她承认，她在莲子羹里加了一些催情药的成分，穿着顾盼的衣裙来这儿是另有目的。
可顾盼都已经死了，她这么做，有何不可……
“没听见孤说的话吗?”
无羽声泪俱下，语带哭腔，声嘶力竭地求着情，“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无羽啊，无羽从八岁那年就跟着你，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而我不过是想陛下你多看我几眼，多跟我说几句话而已。无羽把自己整个韶华时光都给了陛下，难道陛下一点都不顾及以前的主仆之情了吗？”
墨敬渊看着她的带泪残妆，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冽的弧度，“无羽，就是因为孤念你对孤有功，才没有杀你啊，不然你以为，你穿着她的衣服你还能活下去吗……”
“……”
如果说刚刚只是被吓到了，那么现在无羽的心就像停止了一般，毫无生机，连哭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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