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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翎挑了下眉，面带着笑容。
楚贵妃对着她的目光娇羞一笑，我看着她穿着粉色的罗裙，宛如一只蝴蝶一般美丽，我便知道她为了得到齐玄翎的目光，花费了不少心思。
有一次我穿着粉色的衣裳在御花园，遇上了齐玄翎，他夸了句粉色好看。
当时楚贵妃亦是在的。
我估摸着，她许是也想被夸吧，从那日后，她便有意无意地常常穿着粉色的衣裙。
我摇头苦笑，后宫中的女人，娇媚迷人，却不见齐玄翎沾染过其中一个，那些女人，只怕是费了心思，空期盼。
“这年年皆是舞姬乐师表演，看多了也腻了，还不如晚点别样的。
皇上和各位大人终日为了大良奔波，我等姐妹却只是在宫中待着，闲暇时，自也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的。
倒不如借此机会，也好让皇上看看我等是否虚度了光阴，也可给大人们表示慰问。
萧贵妃，你说，我此提议如何？”
我略一挑眉，只是笑笑而并不搭话。
她这是在这儿挖坑等着我跳呢。
若是没猜错，她必会借着此次机会为难与我。
我若是拒绝，便显得我心无大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表演也不愿意。
见我并不搭理她，楚贵妃似是有些不开心了。
“萧贵妃，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其余人顺着她的话看向了我，我悠悠放下茶杯，撇头看一眼她，“好或不好，皇上说了才算。我不过是一个女人，不懂该如何才为好。”
楚贵妃面露难堪，我暗自摇头。
后宫的妃嫔心思各异，但她们却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视我为眼中钉。
齐玄翎独宠我许久，早已惹得他人眼红嫉妒，此刻又是面对着群臣百官，她们怕是恨不得我出了丑，好让齐玄翎厌弃我。
我自是不在乎这些，却也不喜作他人笑柄。
听闻我的话，齐玄翎沉吟片刻，便点了下头，“此提议甚好，那便让朕与众爱卿瞧瞧你等可有虚度。”
齐玄翎如此说，楚贵妃的脸色才终于稍稍好看了些。
一旁的嫔妃们蠢蠢欲动，想着借此次机会来向齐玄翎展示自己，万一入了他的眼呢？
“妹妹曾听闻姐姐舞艺过人，也不知我等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一睹姐姐的风采呢？”
楚贵妃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一抹狡黠划过眼眸。
我却是冷笑。
我是善舞不错，子荣在时，曾让老师教过我。
可我从未在他人面前献艺过，楚贵妃只怕是想让我出糗。
若是这舞跳好了，她也不曾损失，若是跳差了，便是我出了糗。
还会落得个不会却自夸舞艺过人的话柄。
可，她莫不是以为，她如此说了，我便会同意吧？
呵，真是天真。
“我倒是不知我何时舞艺过人了，楚贵妃怕不是听得别人瞎说几句，便信以为真了吧？”
楚贵妃不屑的笑笑，面上却仍是一片柔和，“姐姐还是莫要谦虚了，是否厉害，跳上一段不就知道了？”
“那还真是可惜，我前些日子不慎扭到了脚，怕是跳不动呢。”
“哦？”楚贵妃轻挑一下眉头，“那还真是可惜了，方才来的时候看姐姐并无大碍，还以为没事呢。
即使如此，那便跳不得了，也须换得一人了。”
楚贵妃摇着头，似是颇为遗憾的模样，可我却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挑衅。
见不少大臣都已经皱起了眉头，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不悦，我暗自挑眉。
她这是在说我装模作样，不愿以一舞表示慰问呢。
我抬起头看向齐玄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只是他面色太过平淡，看不出是何种态度。
我自是不屑与楚贵妃争这些的，却也不想因此招惹上麻烦。
麻烦多了，清理起来也是很烦恼的。
既然她那么想看，那便成全她好了。
是以，我勾了勾唇，看着楚贵妃似是要将目光转向别人。
“楚贵妃既然如此期盼，我若是不应，岂不是太过没有人情味了？”
楚贵妃又转头看向了我，齐玄翎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
“吴海英，去将我那舞衣拿来。”
吴海英稍稍一个鞠躬，应道，“是，娘娘。”
现场又恢复了热闹的模样，我闭着眼，坐在位子上等待着吴海英将我的舞衣拿来。
我感受到齐玄翎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那目光包含着探究。
我想，他应该是惊讶的。
我从未在他面前表演过舞蹈，他该是不知我会的。
吴海英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我起身去换舞衣。
“你去让乐师一会儿演奏《霓裳曲》。”
吴海英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娘娘，您真要跳么？”
“我可以选择么？”我苦笑。
吴海英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望着那舞衣，脑子里却想起了子荣。
我这辈子，只为子荣舞过一曲，子荣不在了，我便再也不曾跳过。
吴海英知道的，我是一瞧见这衣裳，便会想起子荣。
若不是楚贵妃逼迫，我不会跳。
我深吸了口气，任由婢女为我褪去衣裳再换上舞衣。
既然要跳，那便要好好跳。
楚贵妃不就是想看我难堪么，我不让她如意，她又如何能够欢喜？
换上了衣裳，我走到了大殿中心，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我的身上。
惊艳、好奇、厌恶、看戏等种种目光，我无意理会，只等着奏乐响起。
我跳的是《霓裳曲》，这是我学会的第一条舞蹈。
黑夜笼罩着大地，点着烛光的灯笼挂满了大殿，偌大的空间犹如白昼。
奏乐缓缓响起，我顺着音乐轻轻摆动了一下脚。
我的舞衣裙摆很长，衣裳宽松，夜风吹来，发丝微动，衣摆随风摇曳，平添几分仙逸。
我随着音乐的律动而摆动着身体，每一次的伸展，跳动，我都能够听到周围传来的惊呼声。
我知道的，我这一舞，让他们震惊。
可我却无心理会这些，思绪缥缈，仿佛身体里的灵魂要挣脱肉体的束缚而动。
我入了神，直到许久，奏乐停止，我才停止了舞蹈，站在原地喘着气儿，久久才缓过神来。
大殿里安静极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我勾勾唇，这一舞，震惊了全场！
安静的氛围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我抬头看去，却见齐玄翎鼓着掌看着我。
他的目光充满了趣味和赞叹。
这时，其余人才回了神，纷纷为我拍手鼓掌。
我微微一笑，退了下去，换回了衣裳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待着。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赐予你的葡萄。”一个公公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
我看了眼齐玄翎，他正也看着我，我点点头，道，“臣妾多谢皇上。”
公公离开后，我低头吃着葡萄，那甜甜的果肉在嘴里嚼动，我不禁惬意地眯起眼。
抬头便见楚贵妃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姐姐舞艺果然高超，非寻常人可比，我看，那些舞姬还得好好练上一段时间才能勉强够得着姐姐的脚步呢。”
女人果真是小心眼，容易嫉妒的人。
楚贵妃这一番话，明面上看，虽是在夸我舞蹈高超，可实际上，却是将我与那些舞姬相提并论。
舞姬只需再学习一番便能与我相比，虽然在夸，却也是贬。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看，你舞蹈跳的好又如何，只不过是比舞姬好上一些罢了。
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她三番两次的挑衅自也是恼怒的。
“此舞只能说一般，不过，哪怕是一般，怕是有些人也是学不会的，毕竟有些人啊，脑子比较笨。”
听闻我的话，楚贵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在了脸上，也不知是该继续笑呢，还是不笑。
不上不下，颇为尴尬。
楚贵妃以前为了学舞蹈，可是没少下功夫，只是有时候，还是要讲究天分的。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楚贵妃。
楚贵妃气急了，竟口不择言起来，“不过是寻常舞蹈，有何值得骄傲的？不过是一无知女人，毫无见识，只为了那一点赞赏而沾沾自喜。”
“哦？”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楚贵妃此话不错，所以还望楚贵妃多看着书，莫要以为他人不知你的意图。”
“萧贵妃，你莫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终日只会妖言惑众，我告诉你，只有那些没脑子的人才会始终对你唯命是从罢了！”
楚贵妃又怎会不明白我这是在说她没脑子呢？
我惊讶的看着她，“楚贵妃此话，莫不是哪怕皇上在你眼里，亦是没脑子的人吧？”
齐玄翎坐在一旁看着戏，那趣味的眼神让我厌恶，所以我也将他拉下了水。
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也不看是怎么样的就放出来发疯，逮谁咬谁。
“我……”
楚贵妃一下子便回了神，对上齐玄翎那双阴鹜的眸子，顿时便慌了。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不是……”楚贵妃手忙脚乱地，见齐玄翎连个眼神都不屑与她，更慌了，“是她，皇上，是萧柔徽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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