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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付新德凑近一点，好奇的看着我问道，“杨支书你这是咋了？”
“没……没咋。”我扶好手底下的底座，也不敢抬头，就这样低着脑袋问他，“那啥……路能走了？”
“啥路能走了？不是一直都能走吗？”付新德反问我，眼神里都是奇怪。
不对啊，我有些懵，前面那路不是前有悬崖后有井，不能过的吗？
“是不能过，不过现在可以了，杨支书你睁眼看看，这不就是井里吗？”付新德冲我阴测测的一笑，张口慢悠悠的说道。
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果然看着周围黑漆漆一片，啥都瞅不见。
我彻底慌了，偏偏周围还充斥着付新德的笑声，“杨支书，咋样？我没骗你吧？”
骗你个大头鬼啊！这他妈到底是哪啊？付新德不会真把自行车骑井里来了吧？
我慌慌张张的把手往四周碰去，指尖果然触碰到一片粘腻的东西。
这是啥啊？我把那些粘腻的东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片腥臭味。
“怎么样？杨支书，这井里面烂掉的尸体闻起来可还舒服？”
呕——
听完付新德的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一边大吐特吐起来，心里也觉得毛到不行。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位，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位付新德了。
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捂着胸口，开口歇斯底里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是谁？”
“付新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在原地发出咯吱吱的笑来，那笑声听起来竟然像女人发出的那般，又尖又细，反正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杨支书，我不就是付新瑞吗？你不认识我了？”说着，他的头上却突然开始大面积的掉皮，露出一张瞳孔带血的娃娃脸来。
“杨支书，杨支书，你为什么不救我呀！”咿咿呀呀的童音，伴着我在祠堂见过的那张付朵的脸，我再也经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冷风吹过我的脖颈，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冷的厉害，本能的想要拉紧自己身上的棉被，这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棉……棉被？我身上哪来的棉被？
突然惊醒，一个打猛子翻身起来，我这才发现，一个窄小的屋子里，不知道啥时候围了一圈人。
“杨支书，你终于醒了？”
第一个凑上来的是付新德那张脸，但有了刚才的那段经历，我忍不住将身子往后缩了缩，颤抖着开口，“你……你别过来啊！你到底是人是鬼啊？我告诉你，我……我不害怕！”
付新德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的脸和我重复一遍，“杨支书，是我啊，付新德啊！”
但我还是依旧不敢靠近他，努力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往后退去，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才感受到那细微的安全感。
“杨支书这是咋了啊？”见我一个劲的躲着他，付新德也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的转了过去，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而我这才注意到，斯文败类似乎也在这里。
准确的来说，这里应该是斯文败类的那间办公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路过，碰巧看见你们。”斯文败类开口，说出了一个如此令我难以信服的理由。
开什么玩笑？学校虽然离村口不远，但据我所知，斯文败类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吧？而且，那大晚上黑不隆冬的，谁没事往那种地方跑？
旁边的王招娣搓了搓衣角，别别扭扭的开口，“李老师昨天晚上是去找我的，顺带……顺带看见你俩了。”
我……怪不得，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斯文败类，还以为他和我培养出默契来了，原来是去找妹子去了。
不过，等等——
他昨晚是去找王招娣的？王招娣去干嘛了？为啥需要他找？
还不等我的八卦之火燃烧起来，就看到旁边有个人高马大的黝黑汉子拉着王招娣不停的道歉。
“李老师，俺家招娣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世清的学费我们一定补上，您就多宽限几天……”
这是——我又迷茫了。
等到斯文败类把一屋子的人差不多都送走，只剩下我，付新德以及他自己时，斯文败类才叹了口气说道，“窦世宽，窦世清的大哥。”
窦世清的大哥？那不就是王招娣老公吗？先前只听说她老公年纪比她大，但也没想到能大这么多。看窦世宽那样子，最起码都得三十岁了吧？
“三十二，比招娣大十五岁。”我心里正想着呢，斯文败类就回答了我的疑问，只不过他话的末尾，似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也是，这老夫少妻的，还是这么个连学费都掏不起的家庭，谁看了能不唏嘘。
那王家到底咋想的？把王招娣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塞到了窦家……
“童养媳呗！王招娣打小就是在窦家长大的，你瞧那水灵模样，连我看了都眼馋，也不知道姓窦的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旁的付新德插了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招娣还没完全走远的背影，口中满是酸味。
“你不是说老女人才够味吗？羡慕人家媳妇做什么？”我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这才把目光重新挪回眉头紧皱的斯文败类身上。
“那个……李老师，我有件事想问你。”
斯文败类的目光在我和付新德身上转了一圈，轻咳了一下开口，“付新德，这杨支书你也送过来了，你不是还要去找你媳妇吗？要不——”
“对！我咋把这事给忘了！”经过斯文败类这么一提醒，付新德一巴掌拍在自己脑壳上，后知后觉的奔了出去，边走边喊，“杨支书，我就先走了啊！”
等到付新德骑着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走远了，斯文败类才快步走到门跟前，一把把门给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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