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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大明驱魔女天师 > 第十九章 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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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上的叶儿被染成了琥珀样的黄色,微风一带,转着圈地飘落着。

    似乎在预示着,秋天来了。

    长乐大街,是金陵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

    街道两旁的小贩,将自己的货物摆放得整整齐齐,带着笑意招呼着生意。

    青鸢东摸摸,西看看,胭脂铺、绸缎庄、小书店,甚至连米铺她也忍不住进去走一圈。

    “小侯爷你看,这个面人捏的多逼真。”

    “小侯爷你看,这个荷包绣的好漂亮。”

    青鸢一面说,一面将看上的东西通通塞进陆之南的手里,而陆之南只有无奈地掏出铜钱,递给小贩:“这些我买了。”

    不远处,有个小贩的扛着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草把子,高声吆喝道:“卖糖葫芦了,金陵城最好吃的糖葫芦。”

    糖葫芦上包裹着厚厚的糖浆,看着红艳艳,亮晶晶的,特别诱人。青鸢按捺不住,上前吃了一串,谁知这一吃,就停不了口,于是她干脆就把所有的糖葫芦都给买了下来。

    陆之南见青鸢扛着草把子,吃的不亦乐乎,脸上是哭笑不得。

    “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叫你手贱,我叫你偷东西。”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只见不远密密麻麻地围拢了好些人,几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正挥舞着拳头砸向一个干瘪瘦小的男孩,男孩被揍得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蓬头垢面,身上穿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只是破破烂烂的一串串布条。他脚下的鞋子是用稻草编织而成,十只脚趾头全部露了出来。

    青鸢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同时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人,她连忙拉着陆之南走过去:“唉你们怎么在大街上打人呢?”

    “关你屁事……”

    一个年轻男子扭过头来骂了一声。

    青鸢冷哼一声:“你在大街上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年轻男子和身边的人哈哈大笑,他翻起腰间的令牌在青鸢眼前晃了晃,嚣张地道:“看见了么,这是京城卫军的令牌,这小兔崽子偷谁的钱不好,偷到小爷我的头上来了。”

    听了他的话,看了他的令牌,周围窃窃私语的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

    年轻男子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手将男孩提溜起来,道:“走,跟我回衙门去。”

    男孩拼命扭动着身体,眸光倔强,嘶吼着道:“我没有偷钱,没有。”

    年轻男子道:“你没偷钱?那你站在我旁边儿干嘛?”

    男孩道:“我只是路过。”

    “路过?你一路过,我的钱就自己长腿,跑了?”

    年轻男子冷哼道。

    男孩道:“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年轻男子摸着下巴,双眼来回地打量着男孩,男孩全身上下,一眼就能看清,确实是没有能藏钱的地方了。

    “你是在掩护你的同伙吧,正好,顺藤摸瓜。”

    “谢聪。”

    一直冷眼旁观的陆之南淡淡地开口道。

    被唤作“谢聪”的年轻男子将目光落在陆之南的身上,阴阳怪气地道:“哟呵,这不是咱们的锦衣卫同知,陆小侯爷么?”

    青鸢诧异道:“小侯爷,你跟他认识?”

    陆之南还未说话,便听见谢聪趾高气昂,冷笑道:“谁他妈想跟一个娘娘腔扯上关系。”

    谢聪是汝阳长公主和驸马都尉谢达的小儿子,算起来,是陆之南的表亲。谢聪从小习武,一身虎背熊腰,自然看文弱书生样子的陆之南很不顺眼。

    当年,永乐皇帝派差事,谢聪本以为自己执掌锦衣卫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知,永乐皇帝却让陆之南坐上了锦衣卫同知的位置。

    虽然他如今也不差,封正四品京城卫军指挥佥事,加封从三品定远将军。可是每次见到陆之南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一种心头爱被夺,既羡慕嫉妒,又无比痛恨的心情。

    陆之南也不理会谢聪,径直走到男孩身前,蹲下,平视他,温和而又坚定地说:“请你告诉我,钱是不是你偷的?”

    男孩呆呆地看着陆之南,旁人见他蓬头垢面,邋邋遢遢,不是掩着鼻子避开,就是一脸鄙夷的神情。碰上更恶劣的,讥笑谩骂,大打出手,也是家常便饭。

    可是陆之南,他的眼睛里有怜悯,有理解,仿佛在说,你的痛苦我能感受,我懂。

    男孩觉得鼻子酸酸的,他紧咬牙关,忍着眼里的眼泪。

    “公子,不是我。”

    谢聪挑了挑眉,不屑道:“陆之南,对付个小贼,你就这点手段。怪不得锦衣卫在你的手下,也变得娘们唧唧的。”

    陆之南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神色平淡,青鸢却是怒了:“喂,你说够了没有?”

    谢聪双手交叉盘在胸前,得意洋洋地道:“没有。这小兔崽子,我一看就知道是贼,有爹生没娘教的小杂种。”

    谢聪的话刺激了男孩,他一蹦而起,就要朝他扑过去。

    陆之南反应快,一手就将他捞住。

    男孩的双眼爬满了血丝,双手紧紧地拽成拳头。

    “我不许你侮辱我爹娘!我说了我没有偷你的钱,我没有。”

    说到最后,男孩的身子软了下来,滑到地上,泪水无声地落下。

    陆之南浓眉紧拧,朝谢聪问道:“是你亲眼看见这孩子偷了钱?”

    “没有。”

    “是你搜身拿出了赃款?”

    “没有。”

    “那你凭什么说他是小偷。”

    谢聪瞠目结舌,一时间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谢聪冷哼一声,干脆胡搅蛮缠:“这是我们京城卫军的分内事儿,和你们锦衣卫无关。走开。”

    青鸢气极,手指一捏,捏出两个白色的气团,指尖悄悄一弹,气团就打在谢聪的膝盖上。

    只听谢聪“哎哟”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的随从大吃一惊,连忙将他扶起,七嘴八舌地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谢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急又怒,众目睽睽之下,当场下跪,这个脸可是丢大了。

    谢聪只想着要找回场子,不禁将怒火发泄在陆之南身上,咬牙切齿地道:“陆之南,想不到你竟用些卑鄙的手段……”

    陆之南清澈的眼眸变得冷峻,身上的气息,像是换了一个人。

    “谢聪,你想屈打成招?”

    “你……”

    谢聪一窒。

    这时,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有人更是从头看到了尾,对谢聪的嚣张跋扈相当不满,开口道:“大人,这位公子离你这么远,而且两只手一动不动,我们都看见了。”

    一个人说话,引来了许多帮腔的:“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谢聪气得七窍生烟。

    “闭嘴,闭嘴,有你们什么事儿。再放肆,我就将你们通通都抓回衙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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