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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芍药有些自满的抬头望着商政齐，昔日洛阳城内的种种亲昵闪过脑海，那时的爷是属于她的，可是现在……，芍药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个小姐，低头抿紧了唇。
“还是你眼光犀利啊！”商政齐说着哈哈一笑，引来了牡丹的皱眉，还有芷兰略微忧伤的低头。
“爷，您这么高兴，莫不是因为这一季度的布匹生意又比去年增加了一成，所以想要庆贺吗？”牡丹不甘示弱的开口转移了话题。
“哦？这你都知道啊？”商政齐一脸意外的表情望向牡丹。
“日前家里来信说了一些，下一季度的皮裘好似因为北方大雨而有所延误，怕不是又要忙了。”牡丹说着叹了一气。
“你不说，爷都要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商政齐说着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牡丹低头扬起嘴角笑了笑。
“哎呀，难得爷雅兴，今天就不要谈生意上的事情了嘛！”芍药突然笑着大声说了一句，然后趴在桌子上倾身面向商政齐。
“爷，芍药最近新编了一支舞，给爷助个兴如何？”芍药自荐的媚笑，让牡丹看得瞪了她一眼，而一旁的芷兰也有些惊讶的望向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哦？这个自然是要看的，但是乐师……？”商政齐说着皱了皱眉头，一旁的牡丹等人还来不及开口，突然听得一个丫头的说话声。
“芷兰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柔儿待小姐恳请献个丑，还望爷成全。”柔儿说着拜跪于地上，让芷兰有些惊讶的望着她，然后如潋滟一样的眼中更为忧伤了。
“是吗？说到琴棋书画，红梅小姐似乎也是盛名远播，可惜一直无缘领教啊！”商政齐说着转过头，望向始终不动声色的红梅。
突然被人点到名，还是众星拱月的商政齐，红梅礼貌的欠了欠身，然后语气清冷的回了一句。
“世人谬赞，红梅自认琴艺不如芷兰姐姐精湛，若有机会拜见，当是红梅三生修来的福气才是。”红梅这样说着的同时，不经意的望了一眼芷兰，那一眼情真，让芷兰不落痕迹的笑了笑。
“哎呀！到底要不要跳啊！”一早就显得不耐烦，如今把宝剑擦得程亮，结果发现众人还在纠结的殷桃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让她身旁的丫头豆儿忍不住扯了她一把。
“干嘛？”殷桃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一眼豆儿，结果被豆儿暗地里拧了一下，疼得殷桃差点跳起来，结果刚要骂人，话头却被芍药抢了去。
“既然如此，就有劳芷兰姐姐了！难得爷来一趟，可不能让爷少扫了兴致啊！”
芍药说着摇曳生姿的站了起来，然后在一旁秀儿的帮助下换了外衣，那几乎衣不遮体的装扮，看得面皮薄的人一阵脸红心跳，更有牡丹暗地里咬牙，将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而商政齐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借着喝茶的动作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而房启甚至连看都没看芍药一眼，从一开始，眼神就没偏离过芷兰所在的方向。
等到柔儿将琴摆放在芷兰身前的时候，芍药也已经在人前摆好了姿势，待到琴音响起，芍药妙曼的舞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而那绕梁不去的瑟瑟琴音，就这样悠扬的飘荡在山庄里，默默的述说着无人承接的深情。
下午的茶会慢慢的演变成了酒会，从午后一直喧闹到了深夜，晚饭也被人送到百花园尽享。席间，众人围着商政齐有说有笑，却只有芍药大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斜卧在商政齐怀里，而商政齐竟然没有拒绝。
那样的画面缠绵而撩人，点滴的暧昧被众人尽收眼底，牡丹看得暗地里咬牙切齿，却碍于礼教只敢在旁搭话，而殷桃始终碎碎叨叨的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一脸的不耐到最后演变成了不快，拿了酒瓶一个劲的直灌。
芷兰怀抱着古琴，食不知味的坐在角落里，望着旁若无人一样跟芍药嬉闹的商政齐，想着商政齐在外边也是这样与人缠绵，昔日在洛阳也是这样跟芍药纠缠不清，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阵疼痛。
她无法像芍药那般做出如此不顾礼教的事情，更没有办法当着房启的面舍弃最后的自尊，这样的观望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凌迟，痛不欲生，却又不愿抽离。
难得这样近距离的相见，就算是隔着这样的人山人海，哪怕万水千山，对于芷兰来说也是珍贵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日后不能相见的日子，她又要靠什么来度过这漫漫的岁月呢？
望着笑得开怀的商政齐，芷兰眼中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只有在低头的时候咬紧了唇瓣，直到一旁的红梅突然靠近，伸出手来递上一方手绢，她才抬头望着对方有些惊愕。
红梅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绢放到芷兰的手里，然后坐在一旁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依旧那样无动于衷，却又恰到好处的温柔，让芷兰低头躲在红梅身后隐隐的抽泣。
仿佛身后无事，红梅打量着在座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商政齐身上，脸上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那么深邃的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懂。
不经意间，商政齐眸光跟红梅的碰个正着，红梅假意低头拿点心的避开了商政齐的视线，这让商政齐眉一挑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同样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显得那么莫测高深的样子，让芍药看得直皱眉。
“爷，您怎么了？芍药伺候的不好吗？”不然怎么有心思去看别的女人？芍药说着瞪了一眼红梅的方向，结果因为藏在红梅身后的芷兰而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一个懦弱的女人，注定不可能成为她的对手，比起那个本来天时地利人和的芷兰小姐，芍药反而更在意那个一直不问世事的红梅小姐，跟那个俗气的名字不一样，心思好像更诡秘一些的让她觉得危险。
“我说芍药，你这小差是开到什么地方去了？爷的酒杯可是已经空了。”商政齐摇晃着手上的杯子，结果芍药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牡丹已经把酒给续上了。
“哦？还是牡丹姑娘懂事啊！果然是知书达理，通晓人情。”商政齐嬉笑着望了一眼牡丹，然后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这一次，芍药不等人反应，已经迅速的帮商政齐又满上了一杯，而商政齐来者不拒的又是一饮而尽。
“爷，再喝就该醉了。”房启突然伸手挡住商政齐手上的酒杯，让想要倒酒的芍药瞪了他一眼。
“醉了又如何？醉了就宿在我那了，爷说呢？”芍药说着将壶中的酒水倒入口中，跟着媚眼一扫的凑近商政齐，就这样共饮一口的好不缠绵。
接下来的画面春光旖旎，红梅看得眼中闪过一抹鄙夷，牡丹恨不得差点咬出一嘴的血来，而芷兰已经惊愕的愣在当场，连自己是如何逃避着躲在红梅身后的都不知道。
殷桃看得眼一翻，醉眼迷蒙的冷哼了一声，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的抓了豆儿当靠背用，而房启的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却始终一言不发。
“既然芍药都这么说了，那今天就不醉不归了，你说呢？房启？”商政齐一边嬉笑的说着，一边抬头望了一眼房启。
“爷高兴就好。”房启平静如初的语气里，隐隐有着压抑，而商政齐却听得一笑，跟着站了起来。
突然站起身的商政齐，让毫无防备的芍药差点撞在桌子上，然后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他。
“虽然爷很想跟你们再多待一会儿，不过，若是惹房总管不高兴了，爷这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今天就到这吧！”商政齐说的好不遗憾，却让芍药听得愕然。
“爷！”芍药瞪着眼睛叫了一声，什么叫做今天就到这里？他难得来一趟，就这样放着她要走了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
“芍药，你这舞艺是越来越精湛了，若是还有机会，再给爷舞上一曲初见时看过的那支舞吧！那舞叫什么名字来着？”商政齐说着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结果却想得脑子有些晕乎的摇晃了一下。
房启适时的上前搀扶，让商政齐望着他笑了笑，然后整个身体重量都交给房启的挥了挥手，意思是可以散了。
这一次，商政齐走得头也不回，房启也头也不回，如同来时的突然，走的也毫不犹豫，让坐在亭子里的众人看得有些愕然，跟着有了不甘，却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这样也好，总比睡到芍药的房里强，怀抱着这样的念头，众人鱼贯的离开了亭子，只留下衣衫单薄的芍药呆坐在原地，望着商政齐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做言语，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小姐？”
这曲终人散，酒过无人的境地，秀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望着面色如霞，肌肤凝脂，却浑身轻颤的芍药，让秀儿心里生出了几许同情。
“小姐，我们也回了吧！”秀儿将地上的外衣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披在芍药身上，跟着将人扶了起来。
“走了，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芍药说着说着……竟然笑了。
“哈哈，哈哈！”芍药突然笑得猖狂，昂头望天的任凭所有眼泪都倒流着埋入心海，可她却始终不觉一般。
“小姐？”秀儿有些担心的站在一旁，望着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骇人的芍药，完全不知所措。
“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芍药瞪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脸上表情那么冷，那么狠，让秀儿看得双手不觉紧握，然后捏出了一把冷汗。
无视秀儿担忧的视线，芍药面容清冷的带着阴狠，收回目光望向商政齐离开的方向，然后衣袖一甩的走回了房间。
因为芍药的动作而微愣，秀儿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追了上去，留下一地宴席后的残局，还有那月光下倒映出来的，一闪而过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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