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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买买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都有些变了味儿。
“哼，你们看我们人数和你们差不多，又骑了骆驼，便心生歹意，几次想要害我们。在下没说错吧？”顾长生眸子寒了寒，“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进城前，你们便要动手，将我们结果在这片沙漠里。”
“哪、哪的话啊……你们帮了我们，我们、我们不会恩将仇报的。”
买买提奋力挥手，却被顾长生勒令不许乱动。
“别再装了。你们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不伦不类，只有不了解西域的人，才会认为你们是这里的人。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们就是中土来的吧？说，你们乔装打扮进入西域，有何目的？”
顾长生手中的刀紧了紧，买买提的脖颈已经见了血。
“我、我们……”买买提转了转眼珠，连忙哀求道，“这位大哥，你果然好眼力。是，我承认，我不是西域人，我们只是中土想要去西域做生意的普通人。因为和你们也不相熟，所以难免说点儿谎话嘛……这个，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请你放过我们！”
顾长生抓起他一只手：“这上面满是常年习武造成的老茧，你们的肌肉形状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分明就是练家子！再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买买提吓得直哆嗦：“别别别……我们……我们其实是佣兵……”
通过审讯，顾长生才知道，这群人是前朝的士兵，因为兵败便做了逃兵，在山里过着打家劫舍的日子。后来被人收买，做了佣兵，专门做些帮人家看门护院、押送物资的买卖。
如今是受了雇主银钱，打扮成西域人，前往小宛国，帮助他们的大皇子夺得王位。不巧在途中在沙漠中迷了路，又赶上了沙暴，前方大部队已经过去，只留下他们几个在沙漠里挣扎。
顾长生手里的刀紧了紧：“收编你们做佣兵的人是谁？”
买买提摇头：“小人不知，小人只道他原本是前朝的一个大人物，后来失了势，就在江湖上做点儿这等买卖。”
“小宛国现在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买买提继续摆手：“我真不知道。我们就是一群提着人头赚钱的，人家让干嘛，咱就干嘛，哪里需要打听那么清楚？”
“你们的人去过郎家村吗？”
买买提想了想：“呃……倒是之前听到有这个任务，不过，不是我们接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大哥！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了啊！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顾长生冷哼一声，转而看向白术：“白大哥，可有法子让这些人都忘了前尘过往？”
白术想了想，点点头。
当下，白术便设法以银针刺穴，将这群人全部弄成了什么也不记得的白痴。
“将他们衣服扒了，丢在荒漠里，只留下食物和水，能不能找到地方生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顾长生命令完，紫微等人便动手，将他们打回原形，丢在沙漠里。
被夺了记忆的那几个人，此时早就昏厥了，至于能不能醒来，全靠他们的造化。
顾长生继续带人人往西走。
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沙漠的气候昼夜温差极大，之前还炙烤着皮肤，眼看要日落，却有些冷了。
前方朦胧间，已经可以看到城池的影子，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能看到绿洲小镇，真是着实不易。
“长生，前面应该就快出沙漠了吧！”终于看到胜利就在眼前，便是一直蔫头耷脑的林清漪都来了精神。
顾长生上前，指着那座小城邦：“不错，那里就是若羌国了。不过我们只是到达了外邦，距离都城还有些距离。”
夕阳余晖下，沙漠被染上鲜红的颜色，光与影的交错，带着别样的美感。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漠的日落，好美。”林清漪含笑看向天边，此时并没有风，一切都在静止中美好。
“若是你喜欢，为夫陪你去看遍天下的日落日出。”顾长生轻轻拉起她的手，含情脉脉。
“你是大信朝的君王，莫要说笑。”林清漪心里一甜，却也知道他在哄她。
“可我首先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
“等有机会吧。”林清漪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我等着那一天。”
既然看到了城邦，日落后不久，他们便到了那里。
找了间客栈住下，紫微便着手联络先前去寻找草药的那部分天军。
这座城邦许是离中土稍微远一些的缘故，并没有那么热闹，但是晚上也点燃了万家灯火，远远看去，甚是好看。
念生被顾长生扛在肩头，过着毛毡也上了客栈的露台。大漠的夜别具风情，远远看到沙丘如同绵延的群山，抬头看向天空，那一颗颗星星，将夜空点缀得分外美丽。
“其实，这里好美的，如果是因为气候缘故，我还真想多住些时日。”有儿子和男人陪着，林清漪仰头看着天，心里满是憧憬。
“等生儿解了毒，我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为夫让你体验一下大漠的景致和生活。”顾长生替她拉了拉毛毡，声音温柔而宠溺。
“你应承了我这么多，万一做不到怎么办？”
顾长生轻笑：“为夫应承你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到？”
想来也是，虽然有些事情是一波三折的，但是顾长生这辈子好像还真没让她失望过。
似乎真的想要抬杠，林清漪反复绞尽脑汁思量，终于给她找到一件：“谁说你都办到了？我们的婚礼，我没参加过！”
顾长生“噗嗤”一声笑出来，跟着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清漪，你说的是。这件事，的确是为夫没有为你做到……”
不忍他这般，林清漪赶紧摆摆手：“我也不是怪你啊，这样其实挺好的！我一个孕妇，就算当时没有那些所谓的危险，跟着你在金殿之上，走来走去，行大礼什么的，也累坏了。”
抿唇将她搂在怀里，顾长生不再说话，心里却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手掌心的热度传了过来，令人心安。三人看了一会儿星星，便从露台下去，回到各自的房间。
念生也困了，林清漪哄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将孩子交托给红莲照顾，她转身来到房门外。
透过门缝，看到白术正在给顾长生施针。
男人紧闭着双目，右半边脸全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白术不断拨捻，顾长生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额头上都见了汗。
紧紧攥了拳头，林清漪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直到白术收了针出来。
见她在门口站着，白术显然被吓了一跳：“弟妹，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吓死我了。”
“白大夫，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在给长生治疗，所以就等在外面。他的耳朵……怎么样了？”将白术拉去一旁，又尽量压低了声音，林清漪有些担心。
低垂了眸子，白术摇了摇头：“那只左耳问题不大，只是现在右耳的状况十分不好。即便是恢复了一些听力，也只能听到近前的声音。”
眼圈又有些发红，林清漪生生将眼泪憋回去：“大哥辛苦，我这就进去伺候。”
白术点了点头，也叹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
顾长生此时已经简单净了手，正在擦脸。林清漪进去后，款款而来，从他手里接过毛巾，仔细地替他擦拭。
灯光下的女人温柔又甜美，顾长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细吻。
这样和平安详的夜并不多，小夫妻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紫微面带愁色地来找顾长生。
“那批人联络不上，左右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又距离有草头乌的地方不远，属下这就带人过去，亲自将草药挖来，也好过在这里苦等。”
顾长生允了，紫微便带人出发。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林清漪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他们出来已经一个多月，念生体内的毒素被沉积到一起，精神恢复了许多。然而从白术的话里能够听出来，若是再没有找到草头乌配制解药，只怕念生的身体会终生受损，便是林清漪也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影响。
下午，紫微黑着脸回来，说消息上那块生长了草头乌的地方，已经被人用火悉数烧了，如今只有焦黑的土地和枯草，根本没有任何植物了！
跟着，又有人传来消息，那几个寻找草药的天军已经找到了，只是他们已经成为了尸体，尸身都臭了。为了给顾长生一个交代，他们将人带回来，放在客栈后院的空地上。
顾长生当即带着白术赶过去，见到浑身青紫的尸体，一阵不忍。
“奇怪，怎么可能呢？”验尸之后，白术一脸不解。
“白大哥，怎么说？”
“从外观来看，他们没有任何外伤，且面色青紫，就是中毒所致。然而这采集草药的方法，我已经亲自告诉了他们，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中了草药的毒呢？”
白术想不通，顾长生心里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那群一直盯着他们的人，就在暗处，让他们马上就能达到目的时，再予以破坏，毁掉他们所有的希望？
正在那里思量，客栈外头热闹起来，跟着一群身穿军服的人，便进了客栈，将之整个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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