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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警察冷静的驳回了唐绾的话。
唐绾沉默下来，大约一两分钟之后，她道：“我想我需要一位律师。”
——
唐绾从审问室里离开，又再一次被警察关进了牢房。
昏昏沉沉之间，她蜷起身体，抱着自己在牢房的冰凉的地面上睡着了。
这一夜似乎极其的漫长，凌晨3点的时候，警察局外的路虎车内，顾泽衍坐在后座，文森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他将文件转身往后座递去，对顾泽衍说，“这是警察局根据笔录整理出来的资料，唐小姐她……她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
顾泽衍不动声色的接过文森特递过来的文件，在翻到文件第四页的时候，顾泽衍的眉心轻拧了起来，啪的一声，他随手摔下文件，声音又冷又戾，“简直可笑！”
“我也认为太可笑了，唐小姐是您的未婚妻，这些警察强加在唐小姐头上的罪名，未免堂皇，总裁您看要不要我派人把唐小姐从警察局里给弄出来？”文森特试探性的朝着顾泽衍问道。
顾泽衍脸上沉静而又冷漠，眼底幽深如漩涡，任谁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车厢内蔓延开一股冷森森的感觉，文森特不敢再多问，便一直等待着顾泽衍的回答。
车祸那会儿，唐绾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离开的时候，那一瞬间顾泽衍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当他再见到她处置她的方法，将她折磨到哭，又或是毁掉她珍视的一切，将她彻底囚禁在身边。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触到他的逆鳞，无视他的怒火，现在竟然拒绝见他，不得不说，真是好的很。
她身上有刺，那他就要将她身上的刺彻底拔干净。
他要让她知道，到底谁是掌权有者谁是从属者。
“无需干涉警察的办公，让这一切全部按照程序来，我要让唐绾求我，让她乖乖的回到我身边跟我认错。”顾泽衍的声音缓缓在车厢内响起，冰凉如水。
文森特身体一僵，只道：“是，总裁。”
第二天，唐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浑身都在痛，尤其舌头最严重。
咔嚓一声，牢房的门被警察打开，警察扫了牢房一圈，最终目光落到唐绾的身上，道：“唐绾，你的律师来了。”
审问室里。
唐绾和苏凉面对面坐着，在苏凉的身边，还有一位中年男人，面前放了一个人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
“您好，我叫王朗，是一名律师。”王朗向唐绾伸出手来，跟唐绾打招呼。
唐绾的手有点脏，她把手往身上警察不知道从哪给她哪来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伸出手去，和王朗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苏凉显的有些着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昨晚半夜给我打电话，吓的我一夜都没有合眼。”
昨晚警察审问完唐绾之后，唐绾便跟警察说她需要一位律师，于是她就跟警察要求打一通电话，这一通电话没有打给别人，她打给了苏凉。
“没什么，就是遇上了点麻烦，对了，这件事你没有告诉楠楠吧？”唐绾说，“还有，这事也不能让我妈知道，她刚做完手术不久，心脏还很脆弱。”
“这个时候你还担心这个。”
唐绾轻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楠楠现在正为梁程禹的事情烦恼，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凝着唐绾，苏凉又无奈又着急，她说，“不说这个了，你赶紧告诉王律师，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一切，王律师是我昨晚在凌晨才联系上的，对这方面的案子比较熟悉。”
唐绾回想着昨晚的一切，从主编发信息过来开始，开始缓缓叙说。
说完，唐绾的嗓子有些干，她望向王朗，等待着王朗的回答。
王朗听完唐绾叙说，觉得奇怪，道：“这事有点太不可思议，几乎是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唐小姐误进包厢，包厢里的人不准唐小姐走，还让唐小姐喝酒，就连把唐小姐手机撞掉的那个人也太过巧合，唐小姐说看见那个把唐小姐手机撞掉的那个人在笑？”
“没错。”
“容我冒昧的问一句，唐小姐最近有得罪什么人么？”
她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但是盛书娴一直不肯放过她这倒是真的。
又是盛书娴么，她不敢妄自揣测。
“王律师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有人故意在背后策划？”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唐小姐真的很不幸运，遇上了这种事情，如今还被人控告，而且我今早打听到，控告唐小姐的人似乎就是当时和唐小姐一起在包厢的那几个男人。”
竟然是那些人，唐绾眼底闪过什么，脸上倒没有表现出异常吃惊的神色来。
“他们用什么理由控告我？”唐绾抬头问王朗。
“那些人说唐小姐给他们的酒里‘加东西’，并且强迫他们跟唐小姐……发生关系。”王朗道。
“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禽兽！”苏凉攥紧拳头，脸色怒红。
忽然想起当时在包厢，那些男人说警察要来了的话，现在仔细斟酌，那些男人就似乎算好了时间警察会来一样。
也许，这件事真的是有些在背后策划，车祸；被诬陷小偷；被砸鸡蛋；被推下海，直至现在这件事情，唐绾觉得盛书娴是不是觉得她刀枪不入，所以总喜欢给她找点麻烦。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盛书娴所为，她想，离开这里以后她都应该去见一见盛书娴。
不吵不闹不代表性格软弱，她会让盛书娴知道，刺猬之所以安安静静，是因为你没有触到它最的底限，当它真正暴发，会扎的你满手都是鲜血。
“我跟警察局申请了保释。”王朗忽然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警察同意了，你才可以离开。”
“好。”
三个人又在审问室里说了一会儿话，几分钟以后，警察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对王朗和苏凉道：“时间已经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为唐小姐申请了保释，请问我们可以带唐小姐一起离开了么？”王朗问那个警察。
“不行，她比较特殊，你们不能保释。”那个警察道。
“为什么？”王朗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吃惊的问。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按照程序……”
“我再重复一遍，你们可以离开了。”警察打断王朗的话。
王朗见警察神色冷硬，给身旁的苏凉示意了一个眼色，示意苏凉不要冲动。
“我们这就走。”王朗说着便要拉苏凉离开。
然而王朗刚迈出原地一步，唐绾忽然开口道：“苏凉，晚上能不能再来看我，顺便买一个蛋糕过来。”
苏凉听到这话脊背微微一颤，她转头过来，应声道：“好。”
几分钟以后，苏凉和王朗离开了审问室，来到了警察局外面。
“王律师，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苏凉语气急促道。
“苏小姐，我看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王朗神色肃穆，“这个事我恐怕插不了手，苏小姐还是找别人来解决吧。”
“王律师你……”
“不瞒苏小姐，我在律师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其实接过的案子也不多，唐小姐这件事，我不是不肯帮，而这事背后估计有其他的人在监视着，根本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一听这话，苏凉立时怔了一怔，她看着王朗不明所以，“什么有其他人在监视着？”
“意思这个其他人，恐怕有着你我都想象不到的势力，虽然这么多年苏小姐别看我混的不怎么样，但向来看事很准，这淌浑水，我是真不想搅。”王朗叹了一口气，认真道。
苏凉忽觉头痛，她是真的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怎么就成浑水了……
——
晚上七点，苏凉如约拎着蛋糕过了来。
这次苏凉没有待多久，和唐小姐说了几句话就神色匆匆的走了，她并没有把白天王律师和她说的话告诉唐绾。
牢房里的人被保释的保释，离开的离开，现在只剩下唐绾和其她三个女人待在牢房里。
唐绾把蛋糕摆正，依次点上六根蜡烛。
每年她都要在这个时候买一个蛋糕，来祭奠她宝宝的生日。
没错，是祭奠。
十月怀胎，她在C市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医生抢救了很久才将她抢救了回来，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没有孩子的踪影，只有当时照顾她十个月的保姆哭着告诉她，说孩子刚出生便夭折了。
她本来不相信，可是后来帮她接生的医生也说孩子的确夭折了。
那是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她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猛扎了一刀，然后剜去了一块肉一样的痛。
她哭了很久，记得医生说，刚生下孩子的女人不能哭，可是她的确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眼睛肿的可怕。
再后来，她出院，拿着别人给的钱，和叶贞搬到T市安定。
如果孩子没有夭折，现在应该六岁了吧，唐绾看着那明明灭灭的蜡烛，失神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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