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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疼的。
顾泽衍迎上唐绾的眼睛，却未直接开口，静默片刻，他转而道：“唐绾，你还没有回答刚才我法庭上提出的问题，你是否愿意嫁我。”
“顾泽衍，你要去医院。”唐绾答非所问。
“在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不去医院。”顾泽衍淡淡的说。
唐绾忽然敛下眸来，不去看顾泽衍，她垂在衣袖下面的手指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今天非答不可么？”
“非答不可。”顾泽衍说。
原本想要当缩头乌龟的唐绾，突然被逼到一个退无退却的角落，这次，她终于没办法再次逃避。
可是连她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她要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男人。
垂着的目光底下，唐绾看见顾泽衍从背后伤口处渗出来的鲜血顺着衣角流下来，男人的脚下很快就聚满了一地的刺目鲜红，可是他却好像毫无所察，不知道痛，也不知道要去医院，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人生真是有太多意外了，唐绾想。
松开手，唐绾蓦然抬起头来，眼底清亮一片，她说，“顾泽衍，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好么，一个星期之后，我一定回答你。”
“唐绾，我可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你要知道，一个星期之后，我不想听到我不喜欢听的答案……”
言下之意，一个星期之后她只能答应他的求婚，然后嫁给他。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霸道，听不得自己不喜欢听的。
可既然如此，那么他在法庭上问的那些话还有意义么？
唐绾没有继续再想下去，她轻嗯一声，道：“那么现在可以去医院了么？”
……
公寓的房间里。
窗帘没有拉，所以即使外面阳光明亮，也被那厚重的窗帘给遮掩了起来。
头发凌乱，眼线晕染开来，盛书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宿醉未醒的模样。
她一大早起来便开了电脑，一直守在电脑前看关于唐绾案子的法庭直播。
脑子重的像是灌了铅，她没有办法接受顾泽衍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唐绾求婚。
记得那年，她二十岁，顾泽衍二十四岁。
两个人去国外游玩遇到了雪崩，后来顾泽衍和她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山洞缝隙里，她害怕极了。
当时因为身体顺着山体滚下，和顾泽衍呈相拥着的姿势双双滑落进山洞，而双腿在跌落的过程中撞上了什么山岩，一条腿骨折了。
那种既疼又害怕的感觉至今想起来还会瑟瑟发抖，然而顾泽衍却一直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安慰她，叫她别害怕。
也是在那个时候，顾泽衍向她求的婚，他说，“盛书娴，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像如此害怕失去，这辈子我只娶你，你也只嫁我好么？”
透过天幕上的满天繁星，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对她允下了这样的求婚承诺。
这么多年以来，盛小娴将顾泽衍那种求婚时温柔且小心翼翼的语气，一直搁在心底的最深处，小心收藏。
她从未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会见证顾泽衍跟别的女人求婚，也许从六年前她和顾泽衍深被他捉奸在床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觉悟。
这六年来她无数次从深夜恶梦中惊醒，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步从他的心尖宠脱离成他讨厌的人，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是她自作自受。
也许是顾泽衍太过宠她了，让她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一旦顾泽衍稍微对她不好，她就开始闹脾气，以致于到头来做了令她一辈子都后悔的错事。
顾太太的位置是她二十岁的时候就认定的，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盛书娴用力的扫开桌子上的电脑，电脑摔到地上，摔成了两瓣，盛书娴看着地上摔成两瓣的电脑，连连冷笑。
……
医院里，顾泽衍在处理伤口。
医生并没有让唐绾从诊室退出去，所以唐绾就在旁边观看。
顾泽衍背后的伤口实在太深了，那一刀下去，皮肉都翻卷了出来，幸运的是，没有见骨。
后背的伤口流血流了很多，顾泽衍的脸色都有点变白了，但在处理后背伤口的过程中，顾泽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提喊痛了，这个男人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痛是什么样的概念。
倒是唐绾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刀划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她可能就没有顾泽衍这么镇定，估摸着早就失血过多然后昏过去。
医生给唐绾处理好伤口，随即嘱咐了顾泽衍应该注意的事项，就退了出去。
顾泽衍的里头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外套都被鲜血浸透了，相比黑色外套而言，那白色衬衣简直不能看，一片暗红。
“别动，我拿衣服给你穿。”唐绾见顾泽衍要起身穿衣服，便连忙把白色衬衣和黑色外套拿顾泽衍的身前。
皱眉看着白色衬衣上面的凝固成暗红色的鲜血，唐绾正要说什么，下巴却突然一重。
唐绾抬头，看着顾泽衍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望向顾泽衍深色的眸，道：“怎么了？”
“从庭审大厅出来的时候你问我疼不疼。”顾泽衍缓缓而道：“唐绾，你终于知道担心我了，嗯？”
他是傻瓜么，那么锋利的水果刀，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挡上来。
现在还问她终于知道担心他了，从庭审大厅被他一直强抓着走出来，她就一直在担心他好么。
唐绾没有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转移了话题，“这衣服先勉强穿着，等回到别墅再换，现下也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你穿。”
顾泽衍瞧着唐绾不停嘀咕的小嘴，捏着唐绾下巴手一用力，就将唐绾扯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就吻了下去。
唐绾的嘴巴是他怎么尝也尝不够的味道，等到将唐绾吻的喘不过气来，顾泽衍这才放开了她，拿过衣服穿上。
回到别墅，顾泽衍换了衣服，任外面新闻炸成团，他一个都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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