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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滞，明眼人都能看出胥扶不愿多说。
见此，半夏小声道：“胥大夫，王妃并无恶意，她只是想知道您要银钱做什么，同时也怕您被不怀好意的人骗了。”
她一个丫鬟，都嗅出了胥扶身上刺鼻的香，也发觉了此事的不正常。
听了半夏的话，胥扶张了张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脸色落寞的厉害。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依旧僵持。
胥扶不愿说，苏锦宁愿意尊重，可他若是不说清楚到底做什么，苏锦宁亦是怕他被骗。
方才半夏的话，还犹在耳中。
胥扶低着头，神色僵硬，随之缓缓抬头，面色惨白：“我…我与王妃您借银子，是想去替月娘赎身…”
“花间阁头牌林月娘？”
月娘二字一出，苏锦宁锐利吐出一句话。
在上京城的贵族们，几乎无人不知这位头牌花娘，她卖艺不卖身，却又生在青楼中，像极了那人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可青楼女子，向来遭人唾弃，便就是林月娘不接客，也仍旧遭上京城女子厌恶。
胥扶是药谷出来的小神医，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苏锦宁惊叹的厉害，她不过就是去了一趟江南，怎么回来后，往日里熟悉的这些人，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所以，你之前的工钱，全部都花费在了林月娘的身上？”苏锦宁紧紧皱眉，黑眸凝视着胥扶。
胥扶自持此事难以启齿，若非苏锦宁逼问，他是断然不会说出此事。
眼下看着她的神情，胥扶心中一刺，似仿佛看到了先逝师傅对他的失望。
他双手微颤，眼前浮现林月娘的娇容，当即不由定了定心神，急切解释：“月娘她是位好姑娘！”
“若不是生在青楼那种环境，她绝对不会沦落到这幅样子，王妃，您就同意将钱给我吧！”
“月娘人特别好，自从来了上京城，除了您以外，月娘待我也格外真诚，我断然不能看着月娘继续深陷沼泽。”
一提起林月娘，胥扶生怕苏锦宁对她有偏见，连忙说了一通林月娘的好话。
苏锦宁无奈，转身走回桌前，在太师椅上缓缓落座。
说句实话，她对林月娘并非有什么不好的不好印象，君夜渊一心待她，与林月娘怎么也不会有联系。
胥扶说不说林月娘的好话，她都觉得没什么。
只是…
苏锦宁纠结的咬了咬唇，随后又问：“那你先前的工钱，又是怎么花在她身上的？”
若是林月娘真如胥扶说的这么好，理应来讲，她便不会要胥扶的钱。
可事实摆在眼前，胥扶的钱都花在了林月娘身上。
身在青楼，又哪会有什么纯良小娘子，更甚林月娘还是花间阁的头牌。
能混的上头牌位置，定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锦宁浓浓叹气，同为女子，她不会轻易对另一人有偏见，可方才所想的这些，全部都是现实的残酷。
若是真如此，她不可能看着胥扶继续沦陷。
胥扶不知苏锦宁所想，见她这么问，还以为是她又误会，便急急道：“虽是花在了月娘身上，可那也是因为有花间阁老鸨逼着月娘卖身…”
“我若是路买下她，将来她的日子，便真真要难过起来。”
“月娘待我极好，要说起来，我才是那个恶人。月娘对我如朋友，我待月娘却生出见不得人的肮脏心思…”
胥扶神情悲哀，说着说着，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从前意气风发的公子，今日却因为一个青楼女子，成了这幅样子。
苏锦宁一听他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胥扶话里话外，都是喜欢林月娘的意思，可林月娘此人身为花间阁头牌，她的手中，便当真没有一点银钱吗？
要说没有，她自是不信。
回想卖艺不卖身那句话，苏锦宁抿了抿唇，不由多问：“若是按照你说得那样，那你与林月娘，可…可圆房了？”
这一句话，说得她脸色不变。
在她眼里，不分男女，更何况眼下她担心着胥扶，又哪会想其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胥扶没有说话，却是耳根渐渐爆红起来。
见胥扶神色，苏锦宁眉更皱：“你喜欢林月娘，那林月娘喜不喜欢你？”
“月娘待我那么好，还…还同意与我圆房，对我肯定也是不一样的。”胥扶微红脸颊。
世人都说，女子因情爱而生嫉妒，亦或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在苏锦宁看来，这句话用来形容胥扶也格外贴合。
陷入情爱中的男子，还真真是没有理智。
看着胥扶这幅样子，苏锦宁难得开了小差，回想着当初她与君夜渊的时候。
似乎他们二人，都十分理智，并没有生出什么别的情绪。
要说有，似乎也就是君夜渊思她心切，夜半还翻墙进来寻她。
回想这些，甜意充斥着整颗心，苏锦宁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她抬头看着胥扶，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却又偶然的沉到谷底，这位林月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林月娘要真是也喜欢胥扶，那事情可就好办了，可这份特殊对待若是假的，只怕此人从一开始接近胥扶的目的，都有待考察。
冥医馆是她开的，胥扶又她请进冥医馆的，后来冥医馆是她开的消息传开后，那些别有用心想要接近夜王府的人，会从胥扶下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想到这，苏锦宁呼吸一顿，她声音微沉：“你可还记得，你与林月娘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情况下见的？”
与心爱之人的初遇，必然是记得十分清楚。
胥扶却不同旁人那样，当苏锦宁问完以后，胥扶的脸色茫然的很，不知过去多久，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起来。
“我…我竟是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与月娘初遇。”
这对胥扶打击颇大，他自持爱着林月娘，却想不起来二人的相遇。
这可谓就如同打一般。
苏锦宁眸色幽深，红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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