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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那天扬州城是热闹非凡,两大家族结婚,几乎全城的人都过来凑了热闹,三房也趁着时机讨了许多的喜钱,老太太这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触了自己曾孙女的晦气。
婉春和霜华还是老样子,送完了嫡姐便去了她们的小亭子,慕梓然特地给她们两人在那里摆了一桌子的酒席,还配了一点果酒,婉春是喝的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谁会知道这壶东西是什么,反正闻起来带着果香,婉春和霜华两人因为没有茶水便提壶就喝,入口是丝毫感觉不到酒味的,但是几口下肚两人就已经晕乎乎地了。
婉春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身体那么不抗酒,霜华还好至少还没有倒在地上,但也喝了不少,还是丫鬟们把两人送回了院子。
老夫人没想到刚刚出去没有多久的丫头回来就软成了一摊面团,还以为是被下了药,结果稍稍凑近就闻到了婉春身上的一身酒味。
柳絮一边扶着婉春一边给老夫人说了经过,这桌酒席本来是要放下正厅里面的,但是被慕梓然放到了亭子里面,上面的东西都没有撤掉,于是就混入了那么一瓶果子酒。
婉春靠在柳絮身上还不老实,头一仰就趴在了椅子上面,带着几分娇憨的神态,挥手又去拿桌子上的珐琅花瓶,结果手臂太短够不着,又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你快把她扶去浴桶吧,月季去泡醒酒茶。”老夫人眉头微皱,果然是不把这个丫头看紧一点就出事情,从金陵慕府出来之后这个丫头完全就变了个人似得。
“是。”
月季和柳絮都应了一声,柳絮扶着婉春就去了屏风内侧,让芹竹打了水加了些花露就把婉春给泡了进去。
在浴桶里面蒸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婉春才有点意识,靠着浴桶轻哼一声老夫人就让月季递了茶过来,让婉春灌了下去。
清甜的醒酒茶一入口再加上氤氲的水汽薰着,婉春眨了眨眼睛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都快要被她气得半死,这丫头在外面乱吃东西,现在还摆出那么一副无辜的脸色。
婉春是实在不知道那是啥,还以为是果汁呢,这事情总不能怪她的吧?要怪……也怪慕梓然去,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怎么能拿上来?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她去了酒气好好的休息,下次是定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婉春吐了吐舌头,迈着小短腿爬上了床。
霜笙一嫁出去,慕府便显得有些冷清了,霜华也只能每天在找婉春玩,婉春也经常被老夫人关着刺绣,霜华也就只能回去看账本。
夏去冬来,扬州褪去了一身的燥热,终于等到了暖和的冬天,婉春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冬天不需要点炉子,这扬州的冬天温暖的竟和春天一样,她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太冷。
因此不知不觉间春天就这样在她胖乎乎的手心悄然溜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
童生试已经开始了,金陵那边也已经传来了消息,泓哥儿和汜哥儿已经去参加了考试,不过结果还没有出来。
老夫人算了算日子,在扬州这么一呆竟然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又在惠州呆了半个月的时间,又在路上花了一个月,算下来竟然有了七个半月。
婉春还一点意识到没有,每天还是和霜华一起打闹在一起,殊不知离回府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老夫人也差不多休息了那么久的时间,金陵慕府里面堆积的事情估计已经很多了,孙妈妈毕竟也只是个妈妈而已,事情也不能管的那么多,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回来,前几天老夫人也收到了孙妈妈的信。
孙妈妈委婉的告诉老夫人,如果她再不回来慕府估计要炸了。
老夫人眉头微皱,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带着婉春就准备打道回府。
老太太没有想到老夫人要走的那么匆忙,她们两个老婆子都要唠嗑成习惯了,突然听到老夫人要走,老太太其实也挺急的,但是知道了那边府中发生的事情也不好挽留。
老太太摸了摸婉春的脑袋道:“记得下次再过来玩。”
婉春点头,老夫人笑道:“记得上次我走的时候您也这样说,结果这个下次竟然便隔了十年之久。”
老太太笑而不语,霜华倒是有点依依不舍,她送了婉春一大包百香阁的糕点,够她在路上吃的了。
有这些就已经足以了,老夫人带着她上了马车离开了扬州。
去扬州的时候因为婉春的身体,所以走的有点拖拖拉拉的,这回回来老夫人并没有在路上做太多的停留,几乎上是能赶路就赶路,连睡觉都干脆睡在了马车里面。
“祖母,府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老夫人那么快的往府上赶,婉春也知道了府上估计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老夫人转着佛珠并没有告诉她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难不成你现在扬州一直住下去吗?”
婉春玩着自己裙子上的流苏道:“其实那边也挺不错的嘛,至少不用和在金陵一样。”
扬州的确过得很舒坦,老夫人也不想回来,在那边是什么也不用操心,每天也就和老太太聊天,但是她却不能不会来,慕府仅仅靠着慕老爹是无法支撑地。
“你这丫头倒是开始乐不思蜀了,”老夫人扶了扶额头道,“那边再舒坦也不是金陵慕府,这里总是要回来的。”
婉春躺到了老夫人的怀里道:“祖母这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
老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道:“孙妈妈没有在信中将明白,我也不太清楚。”
孙妈妈不是讲不明白,是老夫人他们去了实在太久,府中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若是一件一件的列出来估计要写好几万字,孙妈妈也没有那么空闲,只能草草的写了几个字催催老夫人。
这一路兼程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慕府,虽然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在四月的中旬赶了回去,童生试的榜单也恰好在前一天揭晓,慕汜榜上有名,慕泓却名列孙山。
婉春微微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哥水平比较高,没想到这结果出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本来略显伤心的齐姨娘最近也咧开了笑脸。
但现在这事情已经不算重要了,老夫人赶回了慕府,所有人都没见便回了院子找了孙妈妈,孙妈妈都快要被几个丫鬟给烦死了,见到了老夫人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让这些丫鬟先下去她这才和老夫人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说出来。
老夫人离开金陵的前几天慕府还算是平静,有孙妈妈震着也没有哪个院子敢闹事情,但是时间一长好像便不太管用了,各房勾心斗角的小动作就有点多了起来,但总体来说还没有到明目张胆的程度,而且恒赋阁和藕莲院也没有什么冲突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一直到了九月的时候,蕙姨娘院子里面突然传出了一个消息,蕙姨娘有喜了!
慕言然掐指一算,慕府最后一个姑娘就是婉春,时隔四年又有姨娘怀孕了,一般大家族都希望能够人丁兴旺,所以这消息一传慕言然还是开心了一下,给蕙姨娘的院子里面赏赐了一些东西,又把她的院子搬迁的近了一些。
这看似是对蕙姨娘很好,但无疑却把她拉入了宅斗的中心,本来平静的慕府一下子炸了开来,围绕着恒赋阁和藕莲院开始风云涌动,这蕙姨娘又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好的和婉春的母亲阮姨娘一样。
若是哪个院子能拉到蕙姨娘无疑哪个院子实力便大增,就有可能扳倒对方,自己这边突然出了一个可能怀着公子的姨娘也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
两边都盯上了蕙姨娘。
重点是蕙姨娘偏偏又是无所求的人,也就那所谓的站在夹缝中的人,让她选择站位的时候她自然两遍都不站,这问题也就出来了,既然两边都不站那么两边要她又和何用?
而且蕙姨娘也不聪明,一般在大宅院之中有了身孕,三个月前在胎儿还没有稳定的情况下哪个敢这么大胆的和老爷说去?稍微磕磕碰碰就会弄个小产雪崩什么的,这蕙姨娘胆子也是足够的大。
婉春听了在边上微微摇了摇头,从刚刚听到现在这事情已经越来越往着棘手的方向去。
她现在担心的是蕙姨娘的下场,是否和自己母亲一样落得个无人置理。
“现在人怎么样了?”老夫人对这事情也挺重视的,因为慕府之前也已经出现过这种事情了,老夫人不可能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孙妈妈道:“人还好,肚子里的孩子是没有保住,两个月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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