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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拍着脑袋一边抱怨道：“月季你怎么不提醒我我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
月季一脸茫然：“小姐不是已经拿出来放在院子里面了吗？”
婉春摇了摇头，她中午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吃了个中饭就啥都忘光了，那些东西还塞在书院的抽屉里面呢，但回去迟了老夫人估计又要怪她了。
“月季你先回去应付一下祖母，我拿完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婉春说完转身就往回跑，丝毫不给月季一个说话的时间。
月季挠了挠头，她怎么去应付老夫人啊。
好在施老不在，不然也免不了那老先生的一顿罗嗦，婉春把门拉开一道缝隙便蹑手蹑脚的进去，慕泓看了她一眼，婉春原地站着。
“泓哥夫子在吗？”婉春轻声问道。
慕泓手不停笔道：“夫子就在你身后。”
婉春一惊，就已经听到施老在身后开口道：“慕家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你爹没有告诉你要早点回去吗？”
婉春不在课堂上几乎不怕施老，稍稍退后一步道：“东西落在这里了，所以回来拿一下。”
说着她已经穿过了四五张桌子，拉开了抽屉取了放在里面的笔墨纸砚用布袋装好。
“慕家的人果然都记性不好，当年你爹也总是把东西落在我这里。”施老摸了摸胡子，“不过好在你比他有记性，还记得回来拿，每次都是我把东西送到他的手中。”
一直没说话的慕泓道：“春妹妹不像爹，她和我们都不像。”
婉春嘴角抽了抽，手上的包一个没拿稳差点掉到了地上，只听慕泓半天才慢悠悠地接道：“特别会吃，比爹都要会吃。”
还以为慕泓要说出什么话来，差点把婉春的半条命吓去了，她哆哆嗦嗦地捡起包道：“大哥还是好好读书吧，我先走了。”
她心里却默默说道，像大哥这样的人放到现在准单身，压根不会说话还会吓人。
施老捏着胡子道：“明天若是你们不想来可以不用来了，你们父亲那边我可以帮你们应付过去。”
这话是对着婉春说的，婉春偏了偏脑袋道：“夫子不会又准备向父亲告状去吧，为了这事情我可是跪了一个晚上的祠堂。”
好在那天婉春身上涂抹了艾草，不然凭着老夫人这么迟来带她回去，她估计都要被蚊子给搬走了。
“哪有一个晚上，”施老摇了摇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丫头就是娇贵，还没有开始跪那一房和二房的就把人接回去了是不是？现在的姑娘家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他这都知道，但婉春想这多半不是慕老爹说的，凭着她几乎一个月才见到一次慕老爹便能看得出他没有那么空老是在书院这边走动。
也就把慕泓送过来的时候和施老说了几句话。
婉春吐了吐舌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施老听了她的话就算在不苟言笑嘴角也微微上扬，慕泓还是呆呆地坐在原地想着婉春刚刚的话。
“春姑娘好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施老微微点头，“倒是说给燕雀听听你的鸿鹄之志。”
婉春也只是随口答道的，根本没有想是什么意思，施老却一口咬着她的话尾不松口。
若是说她的鸿鹄之志，婉春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道：“我希望我能活到四十岁。”
施老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倒也是有趣，这鸿鹄之志倒是挺远大的，明天你还是接着过来吧，记得带上诗经。”
婉春嗯了一声，拿着包便溜回了院子，这话一说就过了时间，也不知道月季能不能应付的了老夫人。
“夫子，刚刚春妹妹说了什么。”慕泓有些木讷地问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施老坐在了太师椅上：“这个姑娘总算是慕府里面最有意思的了，果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燕雀安置鸿鹄之志，所谓大志远志或许都是胡扯，现在还是说点实在的话好。”
婉春让施老看到的才是一个真正无欲无求的姑娘，一切从本心出来，或许这才是完整的人。
这也是婉春昨晚没有睡好想了好几个时辰才领悟到的。
当她急急忙忙赶回院子的时候迎面便撞到了孙妈妈，身后的自然便是老夫人。
婉春把包连忙举起包道：“祖母，婉春有东西落在书院里面了。”
老夫人无奈地道：“把东西落在书院里面也就算了，还让自己的丫鬟来搪塞我？”
没想到这么一下子月季就被揭穿了，婉春头有些痛，只能抱着老夫人的手撒娇，不过这好像没有什么用，老夫人也气在头上，直接不让她吃晚饭。
虽然婉春曾经被饿过半个月，但是现在饮食一恢复上来，她是一顿不吃饿得慌，但是老夫人心情不好婉春也不好过言。
孙妈妈跟上老夫人的脚步道：“您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能跟春丫头发火啊，她也不过是因为有东西落下了才迟到一点。”
“春丫头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也要改一改了。”老夫人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不然以后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不好了，一顿饭给她一个教训也挺好的。”
孙妈妈摇了摇头，这哪是给一个教训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又不是不明白婉春的性子，少给一顿饭婉春估计要把自己的枕头都给吃了。
而且没有程粱晔在身边唠叨，婉春胃口大好。
“老夫人，这事情还是拒绝了吧，要么就同意。”孙妈妈已经有些头疼了，最近老夫人实在是不好伺候。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两个时辰之前，慕言然忙里偷闲的过来。
老夫人才刚刚睡醒，脾气也便好了很多，和自己的儿子还能好好的说话，慕言然今天说话也特别小心，完全是躲着老夫人的顾忌说的。
一般来说慕言然能那么恭恭敬敬估计又遇上了什么事情，果不其然，他扯了几句家常之后便直奔主题了。
主题还是婉春。
慕言然也知道现在老夫人身上的逆鳞便是婉春但他也要去试一试，因为这至少不关乎婉春的生命安全，她想着老夫人也会稍微放松一点，而且除了婉春之外，逢夏、怜冬。思秋也是她的孙女。
逢夏现在已经十三了，一年多过去了总算有了李氏看的顺眼的上门做媒的了，李氏是眉开眼笑的把人迎了进来。
来者是祁连侯府的人，特地来向逢夏定亲的，侯府那边的是三公子。
若从商人的角度来看，金陵一霸就是沈府。若从政治角度看，一霸就是祁连侯府。
祁连侯府是早起皇帝封下来的侯爵，不过这也不过是一个地方性的虚职，只是名字听上去好听，品阶看着也好看，一品，但是权利还没有慕老爹大。
人家提亲就提亲，这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祁连侯府有些败落了，毕竟也是之前的官运亨达的家族，就算是再凋敝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逢夏嫁的也是府上的嫡子，慕府亏不到哪里去，两家联姻估计两遍还稳赚不赔。
但问题是人家府上的规矩好像有点奇怪，女子嫁过去不需要彩礼，只需要找一个姐妹拿过去陪嫁就好了，也就是说一次性嫁过去要嫁两个。
这其实也挺好的，两人共侍一夫又是姐妹，正房的地位起码是很稳固的，身边也有和人帮衬着，不像李氏这个光杆司令，被齐氏掐住了脉搏便没有了办法。
但是现在的重点是是齐氏又把主意打到了婉春身上。
她想把婉春也给嫁过去，当做逢夏的陪嫁。
其实把婉春嫁过去一举多得，一来她觉得婉春傻傻的不会做出对正房有什么威胁的事情，这个姑娘关键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做个挡箭牌。
李氏的想法很好，只不过这个很好的想法之中完全忽略了老夫人，老夫人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同意这件事情！她养的姑娘凭什么白白的拱手让给这些人？
听到这事情的时候老夫人差点气晕过去了，慕言然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的这个问题上面，人家可是祁连府，诱惑不小，这桩买卖一定是稳赚不亏的。
“你让我怎么同意？”老夫人进了屋子，“现在蕙姨娘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又要闹这种事情，她们是不是闲着没有事情干？孙妈妈，从今天开始便和账房说一声，从今往后所有女眷月钱只有一半。”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实在是已经把老夫人弄得有些忍不住了，这件事情若是她处理不好还如何去面对春丫头。
婉春正磕着茶杯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见到已经绕了一圈回来的老夫人。
婉春已经有点饿了，软软的叫了一声祖母，却不敢向她问晚饭的事情，却不知道她的内心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是否跑去厨房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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