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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老把一大叠地书都塞进了她的手里，婉春数了数这里整整有五六本，估计要好久才能都看完。
婉春明智的选择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开溜。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再说，虽然她知道施老不会杀人灭口，但是她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恐怖。
早知道就不手贱的进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婉春翻墙出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快就走，而是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才看到另外一边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个小厮，看着服装样式应该不是慕府的。
那人究竟是谁？婉春挠了挠脑袋，施老似乎并不想让她发现，柳絮拉着她的裙角道：“小姐，不要看了我们还是走吧。”虽然不知道小姐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做贼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婉春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柳絮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去。”
柳絮为难地看了看婉春，只能比划着快走的手势。
婉春：“……”
见人走了，施老这才移开书架，另外一边走出个十三四岁的俊秀少年，一身的青紫色袍子格外的显眼，手上的扇子上画的也是油腻腻的牡丹，尤其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浮华的感觉。
“刚刚来的是谁？”少年自然是听到了婉春的声音，扇子一扬问道。
施老瞥了瞥窗户外面的小厮道：“不过是慕家的四小姐而已，只是过来拿两本书。”
少年似乎有些好奇：“四小姐？”
施老点头：“慕家的四个姑娘里面最小的一个，脾气也似乎是最好的一个，十分古灵精怪的丫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年轻哼一声：“没事，只是问问而已，慕家么……这次本公子被赶出了考场，好像是六年之内不准再参加县试？”
“你倒也好意思说。”施老看着他说，“公子，您这个样子到底是要到什么时候？”
少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翻答道：“这事情便不是我能决定的，反正这几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好好的玩玩。”
施老低声的叹了一口气，少年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留了，父亲差不多也在前院里面呆的差不多了，我也要在他回去之前赶回马车上面。”
施老拉开窗户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送了。”
少年嗯了一声，跳了出去。
婉春还在角落发呆的时候就见一个少年从楼上跳了下来。
“小姐！”柳絮微微一惊，反射性的拉开了婉春，都说了要早点走，这不现在又不知道从哪来跳出来个人。
不仅是婉春，那少年也呆了呆，施老不是说人已经走了么？下面的这个姑娘又是谁？果然是古灵精怪的丫头。
婉春眨了眨眼睛，那少年忽的不见了人影，她擦了擦眼睛，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看看柳絮又看看楼顶，总觉得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柳絮，我是不是看错了？”婉春呆呆地问道。
柳絮也没有回过神来，嘴里唠念着：“小姐，刚刚是不是紫色的鸭子……”
婉春：“……”
“算了算了。”婉春松开缠着地裙子道，“还是先回去吧，就当做没有看到好了，柳絮可不准多嘴，尤其是和老夫人。”
柳絮嗯了一声，她还沉浸在刚刚那只紫色的鸭子上面，明明看到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难道这还不是鸭子吗……
不管她奇葩的想法，婉春依旧拉着人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现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春丫头，你去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老夫人把她拉了过来，“现在外面这么冷，还在瞎逛，看把你冻得，孙妈妈，拿个汤婆子过来。”
那边应了一声，转眼一个丫鬟就已经把汤婆子拿了过来让婉春捂着，老夫人这才缓缓地和她讲道：“这次沈家来只不过是路过来拜访一下。”
婉春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两家的交情只能说是一般，不可能特地上门来拜访，这次也就沈老爷过来，东西也没有带什么，也不过是随便过来看看而已。
“沈家带着两个儿子过来院试，也是今年，刚刚前几天成绩出来，现在也不过是在这里停留了几天罢了。”老夫人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他们沈家的两个儿子通过了院试考上了秀才，沈家的三公子听说也来了，不过在县试的时候被赶出了考场。”
沈家的两人都比慕泓和慕汜大了三四岁，考上也正常，沈家的三公子的名号远近闻名，完完全全的纨绔子弟被赶出考场也实属正常。
“不过听着沈老爷的话，沈家估计会迁到京城来。”老夫人顿了顿才说道，“看样子是很难。”
沈家可是大老虎级别的家族，这皇商几乎把宫廷里面的大部分的东西都给垄断了，虽说没有什么官场的权利，但是用到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这等庞然大物自然是不能让他入京，不然这京城的经济都要被他给垄断。
沈家也就只有京城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富泽之地能够供养的起，几个小的家族还能联合起来抗一抗沈家的压力，京城都是些平平淡淡做生意惯了的人，毫无紧迫感，若是沈家过来还不一下子就把这里的全部家族给挤光？而且这京城的商铺有一半是许多官家的，这里进出的金银很大一部风都是上交给朝廷的，若是没了这些店铺皇宫一年会少收许多白银。
婉春没有想到古人便已经把经济问题考虑的这么全面了，这一笔笔买卖的后面都牵扯了许多的人和家族，所以其中不乏也有贪污受贿的事情发生，但是在这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朝廷也管不了，若是把这些产业全部连根拔起，损失的还是朝廷，为了那些银子朝廷也只能让他们贪污。
像慕老爹这种清官已经不多了，慕家下的产业一小部分是从扬州带过来的，但是大部分还是慕言然白手起家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虽然不算庞大，但是支撑慕府还是绰绰有余。
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许多事情还是不确定的，奏折上去，没过几天便批下来了，婉春实在是好奇，沈家到底用了什么条件才让皇帝批准。
一直到了慕老爹亲自说起这件事情婉春才知道，沈家砍掉了整个家族一半的产业充入国库换来的。
偌大的沈家，一半产业是多少啊，婉春有些结舌，慕老爹却摇了摇头道：“多是多，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沈家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被砍掉一般也能恢复的回来，这都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皇帝看起来有那么傻吗？这种问题都没有想到？婉春咧了咧嘴，这后面应该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许多权贵渐渐的都转移回了京城莫不是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空闲的时候和容嬷嬷提了提，尤其是关于沈家的事情，容嬷嬷却问她沈家是个什么家族。
她不知道有沈家这么一回事，问起了皇商，容嬷嬷也不过知道几个已经衰败的家族。
“这个沈家应该是最近几年起来的吧。”容嬷嬷丝毫没有印象，“或许是老婆子记性不行了，若是这么几年下来沈家能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很厉害了。”
“嬷嬷，最近京城是不是要出现什么事情？这么多人全部都过来了。”婉春拉了拉容嬷嬷的袖子。
容嬷嬷弹了弹婉春的额头道：“就你想多，能出现什么事情，禁卫军都在皇宫门前守着呢，还是早点去睡觉的好。”
她纯粹是想多了，偶尔京城也要发生一些小幅度的调离和迁回的事情，皇帝下面的大臣老是呆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也会没有安全感，不如甩一些出去收一些回来换换班，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只不过沈家是有点可疑，等沈府的院子造起来她再去打听打听，能把当初的赵钱孙李四家皇商给碾压的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掌舵。
可婉春只感觉容嬷嬷的身份也迷了起来，还有自己的母亲，镇元究竟是什么意思？婉春手里握着那块莹莹发绿的玉佩呆呆地看了好久才握紧了手心。
她想了想，回头再去看了看她的那个梳妆台，秘密很有可能就在里面，但是她却已经不想去找了，就这样就好了，何必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就像是拨空心菜，顺着外面的菜叶一层一层的拨到里面，发现里面是空空的那有多少失落，她该知道的，容嬷嬷肯定会告诉她的，生活还是留一点秘密的好，不然那就太枯燥了。
就好比一碗阳春面，再平淡上面也会撒上一点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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