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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不断的撕扯着婉春，老夫人也没有办法，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婉春有些心力交瘁，连请安也让柳絮去请了假。
好在她没去，不然真的要被这一干的姨娘小妾给怼死，老夫人到后面都干脆不说话了。
“孙妈妈，还是你说说看你的想法吧。”老夫人抹着额头问道。
孙妈妈福了福道：“奴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到了这个境地，四小姐也只能嫁了，不过按照这一路下来的进程，奴婢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
老夫人起身看着屋子里面的那幅万寿图道：“妈妈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孙妈妈这才接着说道：“奴婢觉得这事情似乎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从其中沈家公子指明三小姐就可以看的出来，若是太子选妃这件事情是满城皆知的，沈家的公子还是立马指了三小姐，皇帝自然是不同意的；接着便是二小姐，说明意在与慕家结亲，二小姐是嫡出，更加不可能嫁与他，说以这么一圈子下来恐怕就是四小姐了。”
“你是说……沈三公子的意图本来就在于春丫头？”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的震惊，“沈三公子的为人你我也就不必多说，恐怕他没有这个心机。”
孙妈妈回道：“沈三公子有没有这个心机为其次，但是现在的重点在于春丫头嫁与沈三公子的这件事情上，虽然奴婢知道老夫人舍不得，但是您现在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慕府的老夫人，这件事情的确优先为慕府考虑。”
老夫人忧心忡忡：“可是我也不能放任着那个丫头任由她们送进火坑里面啊。”
孙妈妈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就狠狠的宰夫人一顿吧，最近府上的女眷的日子过的是有些舒坦了。”
老人也这么觉得，她还是舍不得婉春这个宝贝孙女。
这边婉春被容嬷嬷按在了椅子上。
“容嬷嬷，到底有啥事情。”这几天婉春过的浑浑噩噩的，不用老夫人控制食量几天下来还是瘦了五六斤。
“春丫头啊，”容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啊。”
婉春闷声答道：“难不成嬷嬷有什么办法么？”
容嬷嬷漫不经心地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前提还是一样，你还是要嫁给沈三公子。”
听到还是要嫁给沈临，婉春只能叹了一口气。
“沈家的三公子也未必要比华家的那位要差，丫头不要看表面的事情。”容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不知道容嬷嬷怎么想的，比起沈临婉春觉得程粱晔要好得多了，程粱晔完全是那种居家型的男人，而沈临……如果她是歌女身份的话她或许会喜欢沈临。
但是现在的现实摆在婉春的面前，这让她有点难接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容嬷嬷也要来劝她。
沈临……到底是什么人？直觉告诉婉春，沈临这个花花公子有点脑子，只是有些时候不太好使，比如说把三两银子的贡米卖成三钱。
婉春的忍耐程度似乎是到了极限，她让柳絮备马，她想亲自去一趟沈府。
依着沈临这种四处乱逛的风流性子，他在府上的可能性极小，婉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
今天沈临似乎特地在等她一样，站在门口的石狮子的旁边。
他看见慕家的马车的时候笑了笑，就见婉春带着面纱下了马车。
“小丫头，也没见过那么急来件夫婿的。”沈临一身的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婉春皱着眉头退后了两步。
“怎么？闻不惯？”沈临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也都是你们女人身上留下的。”
好在婉春沉得住气：“沈临，我只是来找你谈一点事情的。”
沈临笑道：“谈事情倒是好说，跟我来吧。”
沈府的旁边就是银杏街，这一条街上的酒店多的数不过来，沈临倒是轻车熟路，拉着婉春便上了其中的一家酒楼。
柳絮还站在原地发呆，回过神来四小姐已经不见了。
婉春是硬着头皮和这厮上的楼，沈临要了最里面的雅座才带着她进去。
她吞了吞口水，想着要是沈临动手她先踢废了他起。
“慕四小姐，现在有话你可以说了。”沈临已经端着一琉璃杯的酒了。
婉春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京城的姑娘那么多，为什么死死的要缠着我？”
沈临轻笑道：“四小姐，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你看我向皇帝提亲都是挑你的姐姐的，何尝有我缠着你的说法。”
“你……”婉春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分明就是他给慕府施加的压力，最后还是逼着她嫁给他。
婉春的眼圈微红，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被这人摘了下来道：“小丫头，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或许是第一眼看到你的缘故吧。”
第一眼看见的缘故，谁信啊，婉春几乎是从他手里抢过面纱道：“沈三公子，这种话你对多少个勾栏的女子说过？难不成你觉得我会相信呢？”
沈临靠着椅子道：“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总而言之，我要说的也只是这些，或许你觉得嫁给我这种事实在是忍受不了的话，那么我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和皇帝说一声不娶了也无所谓，皇帝自然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最多就是砍个头而已。”
他说的相当轻松，更加简单的把婚姻看做儿戏一般，不过也对，像沈临这样的男子身边也不缺女人，婉春有些燥，沈临对她恐怕一点也不重视，娶她只是纯粹的玩心而已。
婉春默然，她自己的一生却压在了这人的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哭一场。
不过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哭？婉春呆呆地坐在位置上面，盯着眼前的一壶清茶。
“沈临，”良久之后，婉春清冷地声音才响起，“无论如何，府上都会让我嫁过来的，我也不求什么，之求你能让我安稳的过下去。”
这是她对着封建礼节做的最后的抗争，既然没得选择，那么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
每个姑娘心里都想有着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以及到白头还能偕老的愿望，不过这些在婉春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只能让这个男人许诺她后半生的安稳。
然而沈临却没有回答，婉春苦笑着离开。
“公子，”身边的小厮道，“四小姐刚刚下楼的时候……”
沈临点头道：“我知道了，去，和父亲说准备婚礼了，银子从我这里支取吧。”
“支取多少？”小厮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结婚，五十万两够不够？”
五十万两……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公子你真的想搞个十里红妆是不是。这点银子都可以给全城都铺个红毯子了。
这小厮觉得自己忙了很多，公子无论是逛勾栏还是结婚都要他来考虑，而且还没有假期，自己已经二十五了还没有妻子。
婉春的心情还是很低落的，但是却不是那么的堵了，柳絮在楼下看到她的时候就见脸上挂着泪痕。
“小姐……”
“柳絮回府，和李氏说一声，我同意，只不过我有几个条件。”婉春现在相当不好，她也想拿着刀狠狠地对着李氏宰两刀。
李氏知道婉春同意了，自然是相当的开心，但是得知婉春有条件之后也是十分爽利的同意了。
结果婉春是要支取银子和要回自己院子里面的账本。
要回账本容易，但是支取银子的数额实在也太大了，居然要五万两。
一万两以上的银子都是需要李氏同意才能支取，但是这么大的一笔数额李氏可给不起，婉春则是当机立断就回了一句不嫁了。
李氏还不知道婉春已经见过了沈临，她还真怕婉春不嫁，她只能用着自己的一些私房钱来凑着五万两银子，看的怜冬十分的不满。
好不容易凑足了老夫人这边又想她发难，老夫人可没有婉春那么仁慈还给李氏留一点退路，她是直接向李氏要了一些零碎的账本，这些账本上许多李氏都将一部分银子收入囊中，若是交给老夫人还不被揭发？
她的银子又已经给了婉春，就连枕头下的都已经给了婉春，她哪里还会剩下多少的银子。
她只能看着孙妈妈向她要走了一叠的账单。
“小姐，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婉春把账本重新交给柳絮的时候那个丫鬟问道。
婉春想了想道：“拿出一半嫁人用，还有一半留着当私房钱，以后从沈府跑路也方便。”
她们两人加起来足足有五十多万辆银子，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好像嫁妆之类的东西也都是李氏准备的吧，还有红包……”
婉春觉得李氏很有可能会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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