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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病道:“前辈在湖心修筑木屋居住,不怕那长白老怪再来吗?”
巴山老鬼哼了一声鼻音,道:“哼,老夫可没这么傻!老怪走后,我在大山深处的秘洞里苦练一门神,三年后终于将“三星七煞掌”神功练成,我才在这湖心建屋居住,等那老怪再来,好报当年之仇!嘿嘿,老怪若是再来,老夫这次叫他有来无回!”
张去病又道:“前辈适才在湖边瞧见脚印,是不是怀疑那长白老怪来过?”
巴山老鬼道:“那几个脚印,不知是老怪留下的,还是上山打猎的猎户留下的,老夫可不能大意!”
两人闲聊一会,巨龟已游到木屋下面。巴山老鬼警惕地瞧瞧木屋,不见有何动静,才拉着张去病跳上平台上。脚一落到平台上,他身形疾闪,在木屋前后飞快奔了一圈,见无人埋伏,又绕到三间木屋前,遥拍三掌,震开三扇木门,注目察看,亦不见屋内有人埋伏,才放下心来。回头一看,那巨龟尚未离去,正跷首望着他。巴山老鬼走到木屋旁的花钵前,从一株矮树上摘下两张巴掌大的叶子走到台边,将叶子喂进巨龟的嘴里。巨龟咽了几下,才沉下湖底。
巴山老鬼走进三间木屋细察看,室里摆设也没人动过,才放心喊道:“小娃娃,进屋来!”
张去病道:“是”。走进屋去,只见屋内摆设简单,一张木桌,两张椅子,几个碗碟和几件炊具。巴山老鬼坐在一张椅子上,道:“小娃娃,我这木屋建在湖心当中,无有渡船,你想逃是逃不掉的。乖乖在此住下,莫打歪主意!”
张去病又应道:“是。”心中却想:密信不到手,你这老鬼便是赶我走,我也不走,我又怎么会逃?
巴山老鬼又道:“这屋里有米有面,有酒有肉,你给烧饭来吃!”说毕,起身走到另一间木屋里去。
张去病随巴山老鬼奔波一日,此时也饿了,便走到炉灶旁,拿些面粉和好,在灶上放一口小铁锅,又拿几块木柴塞进灶膛里,点燃火煮了两碗面疙瘩,端到巴山老鬼的屋里。
老鬼不挑食,端起面食走到门口,从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串上,摘下两个红辣椒,就着面疙瘩吃起来。张去病生长北方,从不吃辣椒。他听说四川人喜食辣椒,却从未见过谁这么生吃辣椒的。看见巴山老鬼一口咬下半截辣椒,在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他觉得头皮发痒。不敢再看,便端起自己的面疙瘩吃起来。
二人吃罢晚饭,巴山老鬼扔给他一张虎皮和一张熊皮,道:“小娃娃,拿去睡吧。”
巴山老鬼说完话转身出去。张去病把虎皮铺在圆木地板上,躺在下后,将熊皮盖在身上,耳里听湖水拍打巨石的声响,一时睡不着,便在思谋如何从巴山老鬼手里拿到密信。想了一会,忽觉困意袭来,便呼呼睡去。
次日醒来,阳光已射进木屋。他走出屋外一看,只见巴山鬼盘腿坐在平台上,迎着朝阳潜心练功,两股白气缠绕在他脸上,模糊了面目。张去病不敢惊扰老鬼,却又无事可做,也跟着盘腿坐下,默默温习所学过的武功。
二人练了一会功,忽听巴山老鬼道:“小娃娃,你过来。”张去病不敢怠慢,忙起身走上前去。巴山老鬼道:“坐下来。”
张去病依言坐下。巴山老鬼道:“小娃娃,你真的叫张去病?”张去病点下头。
巴山老鬼又道“你的外公真是岳元帅?”
张去病道:“真是。”巴山老鬼道:“老夫听说你外公,你爹,你舅舅三人都被那秦桧奸贼害死,是么?”
张去病两眼一红,咬牙切齿道:“可不是么,我的三位亲人都被奸臣害死了!”
巴山老鬼又道:“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张去病激动道:“在下日夜都想,恨不得将秦桧老贼碎尸万段,为我家人报仇!”
巴山老鬼道:“你想拿老夫手里这封信,去揭穿秦桧给金国的奸细的罪行,为你一家人报仇吗?”
张去病忙道:“是是,请前辈将密信给我,成全在下为家人报仇的心愿,在下将感恩不尽!”
巴山老鬼道:“好说,好说,老夫把密信给你便是。”
张去病一听,心头大喜,瞬间又心生狐疑:老鬼怎会如此爽快答应?这可有些不对劲!便半信半疑道:“前辈真的将信给我么?在下谢谢前辈赠信之恩!”
巴山老鬼道:“别,别,你小子先别谢!这信不是白给你,你得拿一样东西来换。”
张去病心想:老鬼给我密信,果然另有打算。忙问道:“前辈叫我拿甚么东西换?”
巴山老鬼道:“达摩石!”
张去病一下楞住。他朝思暮想为家人报仇,若得到秦桧叛国投敌密信,便能扳倒秦桧得报大仇,所以他心里十二万分想要那密信。但要他用达摩石换取密信,却又让他犯难,因为这有违凌霄老人的遗言。他不愿用达摩石换密信,也不想失去密信这张报仇雪恨的王牌,怎么办呢?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发愣瞬间,他发狠想道:秦桧老贼的密信我非要弄到手不可,达摩石也不给巴山老鬼!无论是软磨硬泡,还是哐骗偷盗,总而言之,我非从他手里将密信弄到不可!
巴山老鬼看见张去病神色犹豫,问道:“怎么?小娃娃舍不得达摩石?”
张去病笑道“不是啊,我是在想,前辈说的达摩石是块什么石头,我好去买来同前辈交换密信……”
巴山老鬼哼道:“小娃莫装傻!你舍不得拿达摩石换信,咱俩这笔买卖就做不成了!”
张去病道:“前辈,不是在下舍不得。而是我没有达摩石。我若有过达摩石,定会毫不犹豫拿它换取秦桧的信。”
巴山老鬼冷笑一声,道:“满江湖的人都知道你小子得了达摩石,你怎骗得了老夫?”
张去病道:“江湖上的传言,那是以讹传讹,前辈受他们骗了!没有的事!那达摩石人人都想争夺,我一个年青小子毫无能耐,达摩石怎会落到我手里啊!前辈,你想是不是?”
巴山老鬼眼睛翻了两翻,道:“好,好,你没有达摩石。”说时忽然一掌拂到张去病身上。
张去病没料到好端端的说话,巴山老鬼会突施袭击,想要避闪,哪里来得及?掌风袭体,只听乒乒乓乓几声轻响,有东西掉在地上,身子却未感疼痛。他低头一看,却见上身衣襟已被巴山老鬼的掌力震破,肚子露了出来。怀里揣着的两锭银子,药瓶、小铁娃娃,易容锦袋,统统滚落平台上。不禁惊道:“前辈你,你……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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