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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说到此处,急得连连跺脚,道:“坏了,坏事了!”王氏一听,吓得面无血色。
秦禧急道:“爹,娘已对太后说了送子鱼进宫之事,反悔不得,这怎生是好?”
秦桧急得两手乱搓,道:“此事自然反悔不得!可是送子鱼进宫去,爹便凶多吉少!不成,咱们得想个法子蒙混过去!”
秦禧惊道:“蒙混过去?”
秦桧道:“对,蒙混过去。阿禧,你派人送一百条青鱼进宫去!”
王氏惊道:“相公不可!青鱼是贱鱼,送进宫去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秦禧亦道:“爹,娘说的是,用这法子欺哄大后极危险!”
秦桧却道:“顾不得这些了,只有走这一步险棋!皇上若治我欺君之罪,我已想好开脱之辞:就说你娘生长在乡下没见过子鱼,以为青鱼便是子鱼,便送进宫孝敬太后。皇上顶多责你娘没见识,无心犯过,这比皇上疑心我贪赃枉法好得多!”
便在此时,秦福进来躬身道“老爷,少爷回来了。”
秦桧道:“快叫他进来!”秦福转身出去。
秦桧又道:“回来!”
秦福停住脚问道:“老爷还有何吩咐?”
秦桧道:“你赶快送一百条青鱼进宫去献给皇太后。注意听太后说些什么,不可遗漏一个字,赶紧回来禀报!”
秦福道:“是。小人记住了。”
秦员走进屋来,道:“爷爷,你老人家叫孙儿么?”
秦桧板着面孔,沉声道:“员儿,你从金国带回那道钦宗的手谕,是如何弄到的?”
秦员一愣,忙道:“爷爷,孙儿带回手谕时,曾向你禀告过来那手谕的来由……那手谕有什么不对么?”
秦桧一拍桌子,骂道:“小畜生,你还问手谕有什么不对,手谕分明是假的!今日在朝庭上,我将它呈给皇上,被人认出是道假造手谕送。皇上大怒,秦氏满门差点被你害死!”
秦员惊惶道:“那是手谕假的?怎么会呢?孙儿亲眼看见钦宗写的啊!”
秦桧怒道:“小畜生,你还狡辩!若不是老夫福大命大,此时我秦家满门已被打下大牢,等候问斩了!”
秦禧见秦桧怒极,忙道:“爹请息怒,其中定有隐情。员儿,你将如何得到钦宗手谕之事再说一遍。”
秦员忙将去金国如何见到完颜龙,如何同完颜龙商议让钦宗写道手谕除掉王庶。完颜龙如何派人领他去见关押古墓内的钦宗,他如何求钦宗写手谕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秦禧不解道:“爹,员儿去见钦宗,是完颜龙派人带去的,决不会弄错人。手谕是员儿看着钦宗写的,怎会是道假手谕旨呢?这可太奇怪了!”
秦桧蹙着眉想了一会,道:“员儿,你见到的钦宗是什么相貌?”
秦员道:“钦宗长发遮面,孙儿看不清他的模样。”
秦桧又道:“钦宗是高是矮?”
秦员道:“他一直坐在土炕上,孙儿看不真切。不过大约看出,他是中等身材。”
秦桧霍地站起身来,叫道:“假的!那钦宗是假冒的!”
王氏,秦禧,秦员三人都大吃一惊。
秦员惊疑道:“爷爷,你怎知那钦宗是假冒的!”
秦桧道:“钦宗赵桓是高个子,个头比他弟弟赵构还高出一截。当年爷爷侍俸过他,见过他的身形。你见到的钦宗中等个头,必定是假的!怪不得他以长发遮面,是怕你看清他的脸,回来对爷爷说他的相貌露出马脚!员儿,你上当了,上大当了!”
秦员迷惑不解道:“可是爷爷,完颜龙为何派人带我去见假钦宗呢?除掉王庶,是他给咱们下的命令,他为何让弄个假钦宗骗我?这说不通啊!”
秦桧、秦禧和王氏三人一听,对这疑问都百思而不得其解。他们哪知,秦员去金国向完颜龙献计,让钦宗赵桓写道手谕杀王庶。完颜龙答应秦员后,便先去古墓,叫赵桓给秦员写手谕。岂料赵桓心知生还大宋无望,无论完颜龙如何软硬兼施,都坚拒不写,只反复说一句话:“我此生罪衍深重,只欠一死,不能再害他人!”
完颜龙虽然恼怒,却又不能杀赵桓。赵桓是金国要挟赵构的法宝,金主完颜晟不许人杀他,还叫人要养着他,留作人质敲诈赵构。完颜龙见赵桓宁死不写,怒喝道:“赵桓,你不写么?好好!本王拿马粪喂这你死囚,看你写不写!”
赵桓一颤,怒道:“完颜龙,我曾是一国之君,你不可如此侮辱我!”
完颜龙骂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一国之君?你此刻是我大金国的死囚!你众多兄弟在我大金国为奴,你的姐妹在我金国为娼,你一家人在我金国受尽侮辱!今日本王便侮辱你,嘿嘿,你又能怎地?”
赵桓气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气愤填赝道:“我虽为阶下囚,但可杀不可侮!你若侮辱我,从今日起,我便不再进食!”
说罢紧闭双目,不再说话。赵桓知道金国一直不杀他,是将他当做人质同赵构讨价还价。此时他死相抗,料定完颜龙必会有所顾忌。
果然完颜龙一听,喝道:“反了,反了!你这死囚竟敢威胁本王!本王不侮辱你,难道不能抽你么?”
完颜龙说时挥起马鞭要抽打赵桓。忽然看见赵桓身后的陆安对他摆手,示意有话对他说。完颜龙收起鞭子,将陆安带到墓外,问道:“陆安,你要说什么?”
陆安道:“王爷息怒,我能摩仿我主人的笔迹,代他拟手谕。”
完颜龙怀疑道:“你能摩仿赵桓的字迹?你写几行字给本王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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