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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我点了点头，抬眼就对上了他那忧戚的眼眸。
他扯出一丝笑来，“阿瑜，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什么？”我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此时危在旦夕的是他的父亲，不是我呀……
“你只需要好好呆着，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
“你是不相信我？”
“相信。”
他说的可能是有人要害我的事情吧，这次回宫之后东宫的守卫就一直很森严，自然少了很多被人伤害的机会。
我不甘心，“你是不是觉得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所以什么都不让我?c手？”
“你如今该护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把目光转向我那平坦的小腹……
说了几遍要一起承担的，如今因为我这个肚子他就将我娇养起来了，也太令人无奈了。
“行了行了。”我看了眼天色，估摸着也该休息了，宫娥也熄了一半的烛火，就赶紧打断他的话。
他也替我掖了掖被子，让宫娥放下了帘帐，看我躺好了就起身往外室那边走，怕是要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赶紧叫住他，“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他回过身来，“阿宣会守着你的。”
“那不一样……”我要怎么说出口我想他留下来这种话，身旁还有一群宫娥看着……
“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吐出两个字，“行.房。”
“……”天知道我没有这样想！没有！
他就是故意的，非得让旁人误会……
我头都热炸开了，好像腾腾冒着气，铁定红得像个柿子，周围还发出几声窃笑，那一群宫娥憋得很是辛苦。
“我就是……”我将被子拉上来，蒙住下半边脸，脑袋飞速转着，我弱弱地说，“看不见你，我会害怕。”
“哦？”他拉长了声音，“不是因为别的？”
“……”确实是因为别的，却不是他想的那个。
最终他还是屏退了宫娥，留了下来。
他倒是很安分，在内室里摆了张矮桌，添了些蜡烛，继续批折子……
我气得有些发晕，这大好时机，他竟然在批折子……
“你不是说头疼吗？怎么还看？”我不满地说着，此时此刻折子比我还好看吗？
他从折子堆里抬起头来，笑看着我所在的方向，“你先睡，我就在这陪着你。”
“不要，我得看着你睡着才放心。”我抓着被子，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来看他。
“哦！？”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目光四处游走了一下，之后就定在了我的脸上。
他露出玩味的笑，眉眼弯着，草黄的折子自他修长的指尖落下，他施然起身，往的是我所在的方向。
他坐在床沿，半俯着身子，“爱妃……想对我做些什么？”
“……”
敢情他对我有些误会。我的言行好像确实容易让他误会，可是我先喊他留下来的，还劝他早点休息……
我兀自澄清：“就是怕你累着，想你早点休息。”
“就这？”
我诚恳地点头。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多点了几次。
他就顺势躺了下来，躺的是我身侧的位置。
我只觉得心如擂鼓，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鼻间透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的。
他侧躺着，“你将我留下来，就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
“……”
他不睡着我也没法睡，也不知道究竟是等到了什么时辰，我感觉到眼皮都在打架，困得不行了，都不知道是第几次睁眼，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
寝殿内的烛火都熄灭了大半，两个宫娥在昏暗处打着瞌睡。
夜深人静，适合行事。
我睡意顿消，揉了揉眼，撑起身来去端详他的脸。
他看似已经睡着了，估摸着睡得不深，那睡相是静静的，双眼浅闭，呼吸匀匀。
我伸手去抚上他的额头，触感温热，许是被我惊扰到，他睫毛轻颤了一下。
吓得我立马抽回了手，见他没有转醒的反应外，便伸了手去掀他的眼皮。
指腹刚触到那柔软细腻的肌肤，他猛然睁眼，一双眸子亮亮的，好似还带着笑，他抓住了我的两个手腕。
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惊恐，愣愣地看着他，找不出任何说辞来解释我此刻的行为。
他靠得那样近，说话间的气息都吹在耳畔，使得我因慌张而发红的耳朵更烫了，“阿瑜，你想要可以直接同我说，不必这样鬼鬼祟祟。”
“……”我假装听不懂，“想要啥？”
我要看的就是他睡着时候的眼睛，而非他醒着的时候的状态，如此，跟不跟他说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要在他无意识的时候观察他。
“你很害怕？”
“没有……”我强壮镇定。
“你是不是怕我像父皇一样一睡不起？”
我有些惊骇，赶紧捂了他的嘴，也确实是怕这种情形，但得将害怕藏在心底，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担忧，免得他对自己都失去信心。
我随口胡诌了句，“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眼睛和我的有什么不同。”
他转而将我揽进了怀里，“睡吧。不用担心我。”
我犹豫着开口：“那茉茉……”
他的话就在耳边环绕着，“我会让她平安出来的。”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尽管他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会保证茉茉平安，可那些文官递上来的折子都提及“尽早处决茉茉以绝后患”之类的话，不由得让人多心。
杨玄烨上朝之后，元欢殿里霎时就冷清了一些，皇后自打得知我的肚子和以前不同，就不再为难我抄女德女戒了，她让我抄孔孟学说……
好在我无意中发现那个新进宫的乐师不仅琴弹得好听，还擅长模仿人的字迹，便三天两头都叫她过来给我抄书，并顺便让她弹弹曲子。
我一边看她执笔在白纸上挥墨，一边拆着笔头笔盖。
拆了很多支后才找出茉茉所说的那个藏有聚神丹的笔。
我抖了抖细长的笔杆，将那个莹白的小珠子敲了出来。
与小白珠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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