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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亓贴在我耳边说,“对面该有五个人以上。”
我做出嘴型:“你怎么看到的?”
他用手指了指他的耳朵。
那应该是杨玄烨派出来的人。思及此,我更不敢出声了,也不再想着去带走茉茉了。
要是被他的人发现我跟着阿亓出来,又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
况且,那些人肯定会救走茉茉的。
我就放下心来蹲在草丛里等着,打算等他们动身带走茉茉,然后再离开。如果我的身手不拖累阿亓的话,还是想着跟踪他们亲眼看到茉茉安全了再回宫的。
想法是非常好的,但实际上这乱葬岗附近的蚊蝇围绕着我,我为了“脸面”不得不用袖子罩住脑袋,结果裸.露在外的双手成了蚊虫的美味。
等到双手都被咬得发红发肿后,也没有等到对面草丛有人冒出来带走茉茉。
我抖着一双有些麻木的手,拿开袖子露出两个眼睛提醒阿亓道,“我都被咬死了,茉茉不知道能否遭得住。”
他没说话,又轻敲了我的脑袋,示意我安分点。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有一个强壮的男人出现,那男人身形魁梧,迈一下步子地面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脚印,略微潮湿的地面还留下了几个深深浅浅的鞋坑。他扛起茉茉宛如拎起一只兔子,毫不费力。
见他带着茉茉走远了,另一边的草丛才有人影闪动,依稀看着是五个着装朴素的青年男子,我们才轻手轻脚地跟上。
阿亓身手很好,只要他想,就能藏得不被人察觉,但他带了我这个拖油瓶,难免就会被人发现,对面五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我藏身的地方时,我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无奈地迅速用袖子遮住脸,免得被人认出来。
我们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但都并不干涉对方的行动,很是默契地紧随着那个魁梧健硕的男人走。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我表示很纳闷,究竟哪一方才是杨玄烨派出来的。我到底该不该上手去阻止,阻止又怕误伤友军。
阿亓就不同了,他来了兴致,拉着我去看好戏。
那个人在进城之前把茉茉的头罩揭掉,光明正大地抱着茉茉,嘴上说的好像是:舍妹病了,进城求药。
没想到那个人还真的抱着茉茉去了医馆,还是京城最知名最大型的医馆。
如此招摇,我都想不明白用意,他光明正大地带着一个死囚去了京城最大最多人的医馆。
那人见到了药侍后开口便是:“重症病房在何处?”
药侍盯着茉茉看了好一会儿,随手一指一个方向。
我趴在屋顶上医馆里人来人往,这个济世堂有着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还从西泠境重金聘请了行医数十年的医者坐诊,光是药侍就二十多人。
来往的药侍端着药渣,也有拿着纱布剪刀行走于各个房间的,亦有身上沾着血大叫,“秦大夫,快来!甲字号病人有危险!”
看得我有些错乱,差点就看漏了在一个稍微偏僻的厢房。那人就抱着茉茉进去了少有人行走的房里。
阿亓提醒着我,“看够了吗?可以放心了吗?打算几时回去?”
我颇有疑虑,“茉茉不就是被砸晕了还有被咬了一下而已吗?为什么需要进什么重症那什么房?”
他倒是热心,将我带去了所谓重症病房的屋顶,熟练地掀开了瓦片,露出一个口子让我观察。
外表看起来狭小的房里头竟然十足的宽敞,里头排列着数十张木床,只有几张床是没有躺着人的。
说是病房,不如说是停尸房更贴切一些,因为里头躺着的人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也不曾有翻身抬手这样的基本的活动,安静得就像死了一般。
每个躺着的“人”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外伤,鞭伤烧伤刀剑伤,看似都经历了一番虐待。
这样多的病患的房里竟然只有一个药侍!
阿亓也发现了端倪,那眉头拧在了一起,神情严肃而凝重,观察得比我还要细致认真。
现在倒是不催促着我走了。
我小声说着,“有点?得慌,不如我们悄悄把茉茉带走吧,她要是看到身边有这么多不死不活的人,会吓死的。”
他说,“再看看。”
再看看,茉茉就被放在了一张木床上,被那个健壮的男人捏着下巴往嘴里塞入了一颗白色的小珠子。
“他给茉茉喂药,那肯定不是杨玄烨的人。”我慌了,扯着他的衣袖晃了起来,与之伴随的是一声清灵微小的铃铛声。
他瞬间转过脸,“你带着铃铛过来了!?”
“是啊……”
他闭了一下眼,看着有些焦躁,双拳紧握着。
我不解他的表现,顺着他的沉重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一排排一列列的“病患”瞬间睁开眼,那幽红的眼睛好似闪着光一样……
我明白他为什么焦躁了……
眼前的哪里是病患,而是吃了聚神丹的人,而我带着的小铃球就是?ㄗ萏?说亩?鳌?
“那怎么办……”我还没有说出口,那群铁人就以我看不清的速度站了起来,立在各自躺着的木床旁,排列得分外整齐。
唯独茉茉还闭着双眼躺在原位。
刚刚的那个强壮的男人看到这个阵势,眼睛瞪得老大,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撒开腿就夺门而出。
“快把铃铛给我!”
我的手抖个不停,急忙在身上摸索着铃铛的所在,摸了几遍衣裳的隔层,最后才从袖子里掏出笔杆来,抖着手把铃铛抖了出来。
就在我找铃铛的间隙里,那群铁人就乱作了一团,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眼前的场面混乱得无法言述,铁人与铁人打斗是力与速的结合,快如闪电,重如山崩。
此时还是一群铁人的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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