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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意识的，三贝心念一动，凭空生出几许厌恶的念头，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任由那些女子将自己推搡了进去。
一中年妇女满脸堆笑，拖着臃肿浑圆的身子颠颠上前，甚是谄媚：“呦，好俊俏的公子啊，您来这儿可是来对地方了，这儿啊，能满足您的一切需求的~”
三倍蹙起眉头，萦绕于自己鼻尖的香脂气味太过浓烈。
不带三贝开口询问，那中年妇女尖着嗓子厉声喊叫：“姑娘们！”
“来了！”
却只见那些姑娘一个个迈着小碎步翩翩而来，有的甚至掩面浅笑，娇羞得很。
三贝头皮发麻，半晌憋出一个字来：“钱。”
那中年妇女，也就是这里的老鸨却会错了意，她们要的就是这种有钱的公子哥。
三贝左躲右闪，那些姑娘的触碰如蛇蝎般，唯恐避之不及，老鸨哂笑不止。
这公子哥，比她这里的姑娘们还要娇羞几分。
“牡丹，这位公子怕生，你去好生服侍他，切记，莫要怠慢了。”
“是。”
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材婀娜，小扇轻摇，步若莲花。
三贝脑子一片空白，任由牡丹牵着自己的衣袖直奔房内。
“姑，姑娘。”三贝涩生生地叫着，这姑娘模子清秀，看起来确乎不讨人厌。
莫不是是自己刚刚化形与人类接触太少的缘故吗？
“这位公子，今晚就让奴家来好好地服侍您吧。”不只是说说，牡丹如饥似渴般凑至三贝的面前，伸手就要替其宽衣解带。
三贝如浑身过电，踉踉跄跄退至一旁，身形瑟缩：“这位姑娘，别，别。”
牡丹早已没了之前的娇羞之态，盯着三贝狼狈不堪的模样目瞪口呆。
明明她才是提供服务的，怎么现如今反倒是她来逼良为娼了。
这，他该不会还是个处——
咳咳，真是有意思。
“公子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与奴家一起还是早日歇息了吧。”牡丹步步紧逼，面露逗弄轻嘲之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我只是想要钱。”三贝受不得如此撩拨，口齿不清，心惊胆寒。
自然，那牡丹也没有听得分明。
三贝怅然生出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恍若跨越了千年向他袭来。
牡丹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呸，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个小白脸。”
三贝的反应是对她女性魅力的致命打击。
对于眼前的情况尚没有理清头绪，下一秒，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小生便被一柔弱女子一举甩至床上，牡丹阴恻恻地娇笑着，附耳过来口吐如兰，三贝生生地打了一个寒噤，只觉瘙痒难耐。
“小郎君，这么害羞作甚？来都来了还想为谁守身吗？”
话甫一出口，三贝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少年的样貌，浑身僵硬，泪水扑簌簌地往外流。
饶是牡丹再欲下口，此时看到这番情景也不好再进一步行动了，禁锢于三贝腰间的手缓缓放开，为其整理好衣衫便一脸鄙夷地下了床。
她服侍过那么多的客人，见过许多类型的，却偏偏没有见过如此奇葩新颖的男人。
“你，你不会是不行吧？”
若是这样的话就怨不得了她了，不过，明知道自己不行却偏要来这样的地方，倒是稀奇得很。
三贝惊魂未定，茫然无措地摇头晃脑，却让牡丹很快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她该怎么收费？
这妈妈，也太心急了些，都没有好好向自己交代一番。
“这位公子，你可是在我的房间里，这一晚无论发生了什么可都是要收钱的哦。”牡丹翘着二郎腿，捻着秀发把玩着。
“钱”，三贝意识这才恢复，“我需要钱。”
“什么？”
“我需要钱。”
牡丹只觉三道天雷哐啷啷，怒极而啸：“你什么意思？你没有钱？！”
三贝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牡丹三分愤怒，三分欣喜，四分恐惧。
怒他没有钱，喜没有与其翻云覆雨，惧如何与妈妈交代。
牡丹大有掀桌子之架势，谁料下一刻便生生地被三贝的一句话定住了身形：“我需要钱给我兄弟买药。”
牡丹心生疑窦：“果真？”
三贝脸色煞白，一五一十地将此行的目的及近几日的情况告之牡丹，自然舍去了一些细节。
牡丹自是动容：“没想到你脑子虽然不好使，但也算性情中人，不过你之后打算怎么干呢？”
三贝茫然无知，他是只龟，从来没有接触过人类的生活。
倏而想起那些渔民，三贝开口喃喃：“我可以去卖。”
牡丹“噗”地喷出还未来得及下咽的茶水。
“卖鱼。”
“公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牡丹额头密密麻麻地沁出一层冷汗。
三贝内心郁结，同是生活在水里的生命，他如此这般相煎太急真是莫大的罪过啊。
“那能挣多少啊，别还没来得及去卖你那个小兄弟就命丧黄泉了”，牡丹摇头晃脑思忖片刻，最终拿定了主意，“这样吧，你来这里当个小倌好了。”
“有钱吗？”
“那是自然。”
幸得牡丹一张巧嘴，对老鸨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外加三贝那一副老实皮相，翌日，三贝便开始留在勾栏学习当小倌的具体事务。
倒是叫勾栏里的姑娘们稀罕得紧，除了接客，闲暇时间便翘首张望，那三贝白白净净的俊俏书生正对她们的胃口。
同样管不住的还有她们杂七杂八的嘴，茶余饭后全是对三贝肯留在这里的各种猜测。
三贝全然不予理会，心心念念着山上破庙里的小少年，只盼望着时间一到便拿着饷银买药去。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平铺直叙，好生没趣。
直到有一日老鸨急匆匆地奔至牡丹的房间商量要事，却原来是县里的官老爷来这里秘密造访，指名点姓要让牡丹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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