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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程氏放下筷子，叶全和苏氏对视一眼，都有些如释重负，草草喂了两口。
“老二家的呢？”
程氏看着苏氏，苏氏正在净手，连忙回道：“听说二弟妹昨夜哭了一宿，自个儿的院子都没回，一直守在叶远和叶诚身边……”
这两个曹氏心中的大宝贝，苏氏已经叫不出什么“远哥儿”和“诚哥儿”的亲昵称呼了！
好在程氏也同样叫不出来，倒也没计较什么，只是不满道：“老二媳妇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看啊，那两个也是被她一手惯坏了……”
谁说不是呢！
苏氏撇撇嘴，眼皮一抬，却见曹氏带着丫鬟婆子已经到了门口，登时道：“二弟妹来得不巧，母亲这儿的早膳刚刚用完……”
切！
谁稀罕！
曹氏翻了个白眼，苏氏这个贱人现在越来越得意了，哼！
谁像你们大房一家子，上赶着来蹭饭！
草草给程氏行了个礼，曹氏没有打理苏氏，凑到程氏跟前道：“母亲，您可得早点为远哥儿和诚哥儿做主啊！今日若是叶辞那个贱种回来，您可不能心软！”
程氏一噎，忽然觉得方才吃下去的早膳，沉甸甸地搁在肚子里，从胃到喉咙，都堵得厉害！
大清早的，曹氏晨昏定省来得不急，一提起二房那两个不争气的小畜生，倒是好大的心劲儿！
哼！
程氏沉着脸不说话，曹氏觑了她一眼，心里一憋，眼泪夺眶而出，哭声哽咽道：“母亲，那到底是您的亲孙儿呀……”
“叶辞也是我的亲孙儿！”
曹氏一愣，噎得打起了嗝，断断续续道：“母亲，您……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我呸！
程氏气得心肺疼，曹氏这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就上来质问于她！
什么叫出尔反尔？
孰轻孰重，她执掌理国公府几十年，不比曹氏更清楚？
程氏气得不想说话，叶全无奈，只好开口道：“二弟妹勿急！清晨二弟已经带着下人出去了……”
叶先？
曹氏一愣，这才想到一早上都没见到叶先，这么说，还是昨夜商量好的那个方案？
那就好！
如今她只在乎两个嫡亲的儿子，至于叶先……
哼！
一想到昨夜叶先当着苏氏等人的面儿，攥着她的头发往她脸上甩巴掌，曹氏就恨得心口直疼！
确认了这件事，知晓叶先已经带人出去，曹氏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已经落了大半。
见大房一家子在这，也不耐烦多待，草草应付了几句，才出了荣安院的门，曹氏猛地尖叫出声。
“啊！你们……”
荣安院内，程氏被这又尖又利的声音激得浑身一抖，茶盏一歪，新换的裙子上洒了些茶渍！
“老二家的作什么死！”
程氏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起身，叶全和苏氏等人连忙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荣安院。
程氏上前推了一把院门口站着的曹氏，正待开口痛骂，哪料曹氏却忽然尖叫一声，捂着右手痛呼出声，“疼……疼……”
程氏吓了一跳，却见曹氏的右手之上，鲜血汩汩从食指流出，很快便淌了一地。
最……最吓人的是……
曹氏的食指，只有半根！
“母……母亲……”
苏氏颤抖着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腿软地几乎站不住。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让程氏失去了应有的危机意识，听到苏氏的提醒，才呆呆地转头看了过去。
荣安院不远处，停留着一大团黑影，如同黑压压的厚云，随时要吞噬而来！
不！
是人！
其中一个玄衣人，正冷着脸把玩着手中的长弓，冰冷的眸子里满是冷漠的杀气。
“胆敢用手指着王爷，真是罪该万死！今日先废了你一根食指，若有下次，命也不用要了！”
食指！
曹氏疼得大呼，程氏等人都不可控制地将视线转到地上，果然，离曹氏不远处的地上还插着一枝羽箭，箭尖之上……
“呕！”
叶婉琴捂着喉咙，干呕出声，一旁的叶婉莹也脸色惨白地站也站不住！
站在最前的程氏也身子一晃，不过，她的眼睛却一下子投向了骏马之上的紫衣人！
那是……那是……
不！
不可能！
那位避世十多年，又怎会轻易走出禁龙原！
不可能是武王！
然而方才开口之人，却已经点名曹氏得罪了“王爷”……
程氏面色变幻，那头的闻人敖已经忍不住了，大声叫嚷道：“理国公府好大的胆子，见了王爷为何不跪？”
果真是武王！
程氏骇得心肝儿直颤，腿脚一软，一旁的翠荣扶都来不及扶，程氏已经跪在了地上，“臣……臣服见过武王……”
武王！
叶全等人已经惊呆了，马上的紫衣之人竟是武王？
怎……怎么可能？
武王不是自囚于禁龙原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甫一照面，就射断了曹氏的半截手指！
叶全满脸的不敢置信，叶晖已经反应过来了，拉着叶全、苏氏等人急急跪倒，忙不迭地拜见。
武王端坐马上，一双褐色眸子里满是冰雪一样的寒光，这就是理国公府！
昨夜文阙说他的孩儿在理国公府中饱受折磨的时候，他还曾心怀疑虑，此时一见众人，便由不得的心生厌恶！
一家子蛇鼠一窝，没规没矩，想来做出虐待庶子之事，也绝对有可能！
可怜他的孩儿！
“叶辞呢？”
冰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里头似乎浸了三九寒水一般，冻得人浑身打颤！
程氏猛地抬头，怎么也没想到，十五年不世出的武王，带着铁骑来理国公府，第一句话竟是询问叶辞！
叶辞是谁？
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庶子罢了！
哪里值得武王关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昨夜在醉欢楼，叶辞还招惹了武王？
怎么可能？
武王这样的大人物，莫说自囚于禁龙原，十几年不出府门，便是出了府门，也不是叶辞这样的小辈等闲能够招惹的！
程氏心尖尖打颤，那边的闻人敖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怒吼道：“王爷问你话呢？你们府上的三公子呢？哼！识相的，快点把人请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玄甲卫踏平你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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