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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抓我胳膊的都手都有些用力，我手腕上那还没弄掉的绿色粘液开始发烫，像是烟灰掉在上面那样，随即从我手腕上滑了下去滴在大伯的脚上。
这下他才回过神来——但放开了手把我摔在尸体上。
和尸体近距离亲密接触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像是和冰冻肉块给撞上了。
我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以及难以掩饰的腐臭味。
那股味道直接窜进了我的口腔，我一阵反胃，差点就在他身上吐了出来。好在大伯反应及时把我从里面拉我出来。
我扶着他的腿，在地上把今天吃的儿童餐都给吐出来了。
他很是心疼的拍拍我的背，一直在道歉。
我摇摇头，眼里带泪的说道:“大伯，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东西来打扫……”他说完还停了一下，似乎在等我叫他留下之类的。
可我没有说出来，我只是点了点头。
他好像有些失望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好像看到刚刚我掉在那人身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
那种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我撕裂。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是独自呆在这里，不然我就是这样式砧板上的鸭子，在劫难逃。
可是跟大伯一块，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索性还是自求多福了。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身边还有我的呕吐物，那个柜子就这么开着。
和我预想的一样，里面的人坐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探着头看着我，发出了?人的笑声。
我像是吓傻了一样，只是抬着头傻傻的看着他。
“我的宝贝女儿，现在都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空洞，很平淡。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有些认命的感觉，还很嫌弃的说道。
那人是显然一愣，然后从柜子里下来，差点踩着了我的呕吐物。
他落地的时候是有声响的，明显是个大活人，可我刚刚摔在他身上是一点活的迹象都感觉不到，甚至那腐臭也是难以接受。
“你好不容易死了，就稍微消停些吧，不要再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痛苦的。”我有些破罐子破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好不容易死了，我是你的父亲，尊重点。”他这态度让我一下就来气了。
要是赵孜然或李浮屠在这，一定会说好家伙真不要命了，敢跟鬼吵架。
“你觉得你死了跟活着有什么太大区别吗？死了还让人安心过，活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了。”
“你这小妮子还真是人小鬼大，之前都不敢说句话，现在还敢呛起老爹来了。”那人说的哼哼两声，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进了刚刚他躺着的柜子里。
柜子里真是冰冷又尸臭味重，我又觉得反胃。
要不是刚刚已经把东西吐完了，恐怕还要在这里痛着恶心自己。
“当爹当成你这个样子也真是耻辱！”我大喊道，外头没了声。
过了好一会，才有个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我名字的声音出现，是大伯。
他把我所在的柜子给拉开，抱出已经有些被冻得冰冷的我，对着对面的喊道:“张子君！你够了！笑笑年纪还那么小！埋怨你，怕你是对的！”
只听那个和他很像的声音答道:“小女孩打不得，但不给教训不长记性，这不是才一下吗？没事的，小孩子容易恢复。”
我勉强扭过头去看他，他对着我笑了笑，空气中的白色雾气，证明着他确实活着。
之前只是假死。
可孩子毕竟是孩子，今天折腾了那么久，我已经感到非常疲倦了，眼皮沉重的完全睁不开。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大伯怀里。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旅馆了，张文美睡在我身边，我也换了一身。
伯娘正在一边梳妆打扮，她似乎忙了一个晚上，有些无精打采的憔悴，正在用化妆品来掩饰她的疲倦。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直勾勾的，她看向了我，顿时有些难为情的板起了脸。
“你这小妮子怎么能爬进你爸的睡的地方呢？平时挺安静的，怎么自己在了就那么瞎胡闹！”伯娘说着眉毛都皱了起来。
我别开脸没有看她，似乎在为昨天的事情赌气。
“得了，现在还上脾气了，说都不给说了吗？你那别开脸是什么意思？”伯娘放下化妆品的声音重重的，她拉开凳子向我走来，直接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张文美也因此被弄醒了，她有些迷茫，看着眼前这里非凡的景象，缩了缩进毯子，装作没睡醒一般的缩头乌龟不做声响。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死不救了，但是还是多少我还是有点生气。
“张文美，你醒了就别装睡了！”我大喊道。
张文美仍旧紧闭着眼睛，但咬紧了牙齿似乎对我这次拆穿他的做法表示咬牙切齿。
“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是不得了呢，去趟殡仪馆就大变性情，怎么的？鬼上身啊，要不要我给你驱驱邪呢？”伯娘说着用力的拍打我的背，我不仅感觉火辣辣的，还感觉胸口都有些闷，没两下我就觉得喉咙一阵恶心，也就吐出一口淤血了，那是深红色还有些发黑的。
张文美没看到，但我吐在她身上的毯子了，她本想张口大骂，可看到那颜色，脸也变了，随即刺耳的尖叫声就像要穿透我的脑子。
伯娘是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开我。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真给打出内伤来吐血了？”伯娘自言自语道，有些失神。
我感觉喉咙就是一阵腥味，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不知道去哪里小车上面。
车里的气味是浓烈的艾草味，让想起来在那个书阁里闻到的。
我问:“我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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