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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局一脸慈父般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异样。
起码他的话滴水不漏，即便受过专业训练的胡白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又或者说，是他不想让胡白察觉到丁点蛛丝马迹。
胡白深吸口气：“刘局，我能拒绝么？”
“不能，我已经汇报给上级了，你现在拒绝和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刘局第一次收起常年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
这让胡白有些懵。
他没法确定刘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调查黑蝎，这件事除了自己就只有赵雪棠知道，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个人。
可就在自己要准备深入调查的节骨眼上出这种事，胡白不得不怀疑，他想不起疑心都难。
面对刘局一反常态的强硬，胡白明白，他一定多少知道些什么。
胡白扯了扯衣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刘局，我知道去那边有更好的机会，可是我更想留在本市，我的家人他们也都在本市。”
刘局却依旧冷着脸说：“绝对不行，你的家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申请让你妈妈去当地最好的养老院。”
未等胡白开口，刘局神情复杂的说：“胡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既然有能力，在哪都能发光。算我求你，别拒绝我。”
刘局的眼神五味杂陈，居然在明知上班期间不能抽烟时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白沙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看到他盯着窗外时那种复杂的眼神，胡白感觉到了什么。
随着香烟顺着窗户飘走，胡白仿佛想起了七八年前自己刚入队的时候。
刘局当时已经四十出头，可始终单着。
后来胡白才听说，他的儿子也跟着他做了警察，只是在一次在边境剿灭毒枭时因公殉职。
短短几天内，刘局头发白了大半。
“胡白啊，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儿子，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你有大好前程，可我的小辉，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明白么？”
刘局声音低沉沙哑，他始终背对着胡白，可胡白能感觉到刘局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十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坚守岗位，没被一次次生死一瞬的任务压弯脊梁。
可在面对自己的生死问题上，刘局举棋不定了。
“刘局，如果是小辉活着，他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刘局浑身一震，手里的烟被他在窗台上狠狠按了按，肩膀抖的更厉害了。
等再一回头，胡白已经走了，留在桌上的只有他的手枪和工号牌。
出了办公室，赵雪棠关切的上前问道：“胡队，刘局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暂时辞职了，接下来对黑蝎的调查我要一个人完成。”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赵雪棠心里一沉，声调都忍不住提高，甚至吸引了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文职人员们。
“没办法，否则我明天就要调走，就没人帮顾萧查这案子了。”
赵雪棠听的攥紧了拳头，目光里流露着一丝悲伤：“所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顾萧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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