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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犯贱！”
她忽地一巴掌重重甩在了自己的脸上，旁边有人惊呼了起来，高喊着穆栖元快哄哄她。
可，穆栖元一动不动。
饶是林薇给了自己两巴掌，大骂自己犯贱，他也只说了一声对不起，连一个怜悯的拥抱都没有。
“穆栖元！”
看着无情走开的背影，林薇突然大喊了起来：“你要是敢去找她的话，准备给你母亲送葬吧！”
远处，星火照得穆栖元的拳头咯咯作响。
林薇说：“你考虑好了，要尤倾心，还是要你母亲？”
……
尤倾心回A市了。
在那一夜之后，她回了A市，在她父母的墓园里坐了一下午。
傍晚的冷风吹过墓园，凉飕飕的，悲凉中有着阴翕的冷意。
然后，大雨不期而至。
凌子喻拿着雨伞站在了她的身侧，雨水冲刷着帆布滴落到了男人的肩头上，他将女人往怀里带了带。
“天气预报有雷电。回去吧。”
尤倾心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凌子喻那沉重的俊脸。
从下飞机到现在，他一直陪着她。
“大哥，我该怎么办？”
“忘了他。”
“做不到呢？”
“这世上没有下定决心后还做不到的事情。小不点儿，只要你愿意。”
是啊，这世上没有下定决心还做不到的事情，唯有的，是她肯不肯下定决心而已。
“大哥，帮帮我吧。”
……
风雨潇潇，如怒吼的猛兽，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车窗。
穆栖元坐在车子里，出神地看着窗外飘飞的雨雾。
又打雷了！
轰隆隆的雷声中，他的脑海里浮动的全是那个女人惊慌的样子。
以前每当遇上这样的天气，尤倾心总会佯装害怕地缩到他的怀里来撒娇。然后，看他真的轻声细语地安抚她，她又调皮地抬起头来，笑话他太笨上当了。
“尤倾心……”
驾驶座上的乔里忽听得一声低吟，他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见得，昏暗里的男人侧头看着窗外的雨雾，朦胧中，缓缓从他眼角滑落的，可是眼泪？
“总、总裁。”他不太确定地问：“要去城东吗？”
“……”
“或者，我去找太太解释？”
“……不用了！”
他再揪着她不放又如何？
不过是让彼此更加难受而已。
“乔里，以后最初的事宜，由你去接洽。”
他忽然下达的命令，让乔里猝不及防地踩上了油门。
豪华的阿斯顿马丁前，一只湿淋淋的流浪狗悲鸣地从车头前走过，呜呜的叫声，写满了无助。
穆栖元忽然打开了车门。
在乔里的低呼声中，他走进雨雾中，将那只小腿受伤的哈奇士抱了起来。
“总裁。”乔里拿着雨伞追过来，听得他语气沉冷地说：“去宠物医院。”
乔里还从没见过穆栖元抱宠物的样子。
今天是第一次。
打从宠物医院出来，外面依然下着瓢泼大雨，他将脏兮兮的哈士奇抱在怀里，没有松手的意思。
“总裁……您要领养它吗？”
“嗯。”
“可是您……”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它！”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记忆的深处，那道熟悉的卖萌的声音又浮现了出来。
穆栖元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整天，不管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人的音容笑貌来。
都说人死前会有回光返照，难道一段感情结束前，也会回光返照？
“乔里，回家吧。”
它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脑袋，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尤倾心逗小宠物的样子。
那女人，也是喜欢哈士奇的啊！
……
尤倾心回来之后病了一场，用汤池医生的话说，就是思虑过度，再加上在海边玩的时候着了凉。然后，病来如山倒，几天折腾下来，她整个人又清瘦了不少。
凌子喻天天过来看她。
刚开始的时候，陈妈害怕他趁人之危离间了尤倾心和穆栖元之间的感情，没少从中阻挡。
但后来，接连几天都没见穆栖元来看望尤倾心，她也渐渐失望了起来。
所以，凌子喻要来照顾尤倾心就让他照顾着吧，她还特意让萧寒久教会她拍微信视频，然后在凌子喻对尤倾心贴心入微的时候，故意拍了视频发送给穆栖元。
目的，自然是刺激穆栖元，好让他迷途知返的。
然，视频一条接着一条地发出去，却始终如同石沉大海一样。
陈妈沉不住气了，打个电话要去追问穆栖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发现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她找到MJ的总部去，听得一个认得她的秘书说，“总裁出差去了。陈妈，您要有什么紧急的事就找乔特助吧。乔特助还在A市的。”
“少爷出差没带着乔里？”
“是的！”
陈妈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了过来：穆栖元一定是去M国看他母亲去了。
也不知道夫人现在怎样了。
乔里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去策划部下达穆栖元的指令，忽然见到一道凝重的身影缓步走向电梯口。他喊了一声：“陈妈。”
无精打采的老人家回过头来，看到乔里，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声。
乔里将陈妈带到办公室去，沏了一杯茶：“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妈听到这话，又是深深一叹：“原本是想来撮合他们小两口的，但现在看来，没戏了。”
“陈妈是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您的心情，我理解。”
“可光理解有什么用呢？乔里啊，真的没有挽回的办法了吗？”
乔里摇了摇头。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看到穆栖元和尤倾心的幸福了。但……
“背弃太太，总裁不义。可要是罔顾夫人的遗愿和她在一起，那就是不孝了。陈妈，您是看着总裁长大的人，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不管是不义还是不孝，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折磨。”
“夫人的遗愿？”
“是啊，夫人和董事长之前都有请律师来家里见证过一份遗嘱。夫人的遗嘱里，要总裁和太太离婚。”
陈妈的手忽地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她吃疼地放下水杯。
“乔里，这么严重的事情，倾心知道吗？”
“不能让太太知道。”
“为什么？”
“以太太的脾气，她知道了只会更坚决地要和总裁离婚。因为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总裁当个不孝子。”
“可不说，少爷不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吗？”
乔里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他是穆栖元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而然地知道很多内幕。也正因为知道，所以看到穆栖元被那么多人误解的时候，才深深地为他感到疲惫。
他一个局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穆栖元是当事人呢？
“陈妈，总裁努力抢救夫人，一方面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撒手人寰，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修改那份遗嘱。这件事，我没办法跟太太说。你要是有机会的话，帮忙解释解释吧。”
“可万一夫人醒不过来了呢？”
“……”
乔里低下了头。
这个万一，是他们最最不愿意想，也最最不敢去想的。
因为，万一她一直都醒不过来，不管是穆栖元还是尤倾心，他们都会扛着那个沉重的十字架孤老一辈子。
……
陈妈回到城东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看到门口还停着的那辆黑色路虎，她百感交集地唉了一声。
“造孽啊！”
“陈妈，谁造孽了？”
院子里探出一个头来，俏皮的样子把想事情想得入神的陈妈吓了一大跳。
一看是廖阳阳，她嗔道：“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
“用啊，我现在就在上班。”廖阳阳说话的时候，用下巴往主屋的方向努了努。
院子里花草芬芳，透过洁净的落地窗，陈妈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几个人。
看清和尤倾心说话的那个人时，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唐少来了？可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出大问题了。”
“啊？”
看廖阳阳一脸严肃，陈妈的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阳阳，到底怎么回事？”
“陈妈，林薇你知道吗？”
“怎么能不知道？”
陈妈一脸的愤慨：“要不是这女人，少爷和太太的关系能弄成这样吗？呀，不会又和她有关系吧？”
“可不就是因为她嘛。”廖阳阳鼓着腮帮子说：“这女人可阴险了，背地里使着手段霸占着穆总不说，现在还想把倾心姐赶出最初。”
“笑话，倾心是最初的股东，是她想赶就能赶的吗？”
“就是！可问题是倾心姐现在也心灰意冷了。”
“倾心不想要最初了？”
“嗯，林薇派人暗地里收购倾心姐的股份，要不是唐总发现及时的话，现在恐怕已经给那女人踢出局了。”
“可恶。”陈妈气急。
快步进屋去，“倾心，咱们最初的股票不能卖。”
“陈妈？”
尤倾心诧异地看着陈妈一脸的气愤，目光落在身后的廖阳阳身上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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