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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岁冲到院子,遥遥听见女性的刺耳尖叫,随即唱起禁忌的童谣。陈雪岁猛地一震,这声音是泡泡姐的声音!
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祈祷副队能阻止泡泡姐,别让她唱完整首童谣。
童谣逐字唱起,直到接近尾声。陈雪岁心里被狠狠揪起,暗道无数的操蛋。
陈雪岁在大路上奔跑,终于隐约看见前边两个人影,听到泡泡唱完童谣的最后一个音。泡泡的声音落下之时,空气中骤然变得潮湿,好像弥漫起湿度极高的雾气。陈雪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溺在水里,吸进极多的水汽,堵得她肺里难受。
肿胀的女童再次出现。女童的皮肤泡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的双唇开合,问道:“你想死么?”
女童的手中还握着陈雪岁给她的玻璃瓶子。尤鹤捂着泡泡的嘴,勉力道:“不想!她召出你只是个意外!”
泡泡被捂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陈雪岁听出她是在哭,大概是又发病了。陈雪岁帮忙尤鹤拉住疯狂挣扎的泡泡姐,与尤鹤往后退。
而女童在朝他们前进。
“可是她召出了我。我感受得到,她想死的愿望。”女童轻轻说,朝三人迈出一步,泥土印上湿漉漉的脚印。
陈雪岁三人退没几步,背上猛地感到被水浸透的凉意。他们身后出现一层薄薄的、不容穿过的水膜,将他们与女童关在一起,限制他们的行动。
尤鹤低声骂了句靠,一脚踹上水膜。水膜顺着他的力道向外凸出,可并没破开水膜。冰凉的水顺着他的脚踝慢慢蔓延,如同有生命地寄生,尤鹤抽回脚的动作都滞了一滞。
陈雪岁看向女童,“要怎么才能出去?”她已经没有萤火虫可给了。
“给我死物。”女童说。
女童话音刚落,陈雪岁头疼之时,尤鹤猛地蹲下。他粗暴地拽起一把干枯的野草,揉巴揉巴递给女童,“喏,死物。”
尤鹤的动作太快,陈雪岁简直被他的速度震惊了。
“这些草已经死了,不算死物?”尤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见女童不应,循循善诱道:“没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叫作死物。还是你想要头发?泥土?或是衣服?”说着尤鹤甚至要脱下自己的外套。
女童同样被这人的扯淡能力惊呆了。她迅速拿过那团死草,转眼消失在三人面前。
陈雪岁:“……”这是什么骚操作!
尤鹤呼了口气,朝陈雪岁笑道:“还好我机智。”
陈雪岁默默地看着他,极度怀疑这是不是披着副队皮的隋学晨。
女童走后,泡泡蹲在地上恸哭。她哭得歇斯底里,陈雪岁毫不怀疑泡泡会缺氧晕过去。
陈雪岁和尤鹤试着说出双胞胎的真名,结果并没有上一次有效。泡泡这次的病情更加严重,完全听不进去外人的话。两人无法,怕再下起雨,只得先带泡泡回院子。
将泡泡交由双胞胎照顾,尤鹤小声同陈雪岁说了他听到的事。
尤鹤与泡泡前后脚到的菜地,他了解到的却不比陈雪岁多多少。他到场时女人只问了泡泡一句话,泡泡听完就尖叫起来,之后唱起禁忌的童谣。
女人问,泡泡害死钟巧还不够,非要回来祸害全村。
“钟巧应该是泡泡姐的老师。”尤鹤的声音细若蚊足,生怕泡泡听见钟巧的名字再度崩溃。
陈雪岁注意到其他别的房间亮起微光,可见窗户后的一小角人影。大概其他参与者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警惕起来而已。
尤鹤不理那些人,与陈雪岁简单讲了他们的遭遇。熊北北和隋学晨从房间里出来,尤鹤随之沉默。
陈雪岁担忧地望向房间,“泡泡姐的病情……”
“可能弄不好了。”熊北北说。他看了弟弟一眼,表示泡泡姐由他看着,转而对他们道:“去隔壁说吧。”
四人来到隔壁,熊北北问:“泡泡姐是不是说队伍由你和副队带领?”
陈雪岁嗯了一声,心情复杂。
“那就靠你们了。”熊北北低声说,“钟老师的事和泡泡姐小时候的事一起刺激,很难走出来……”所以泡泡看到中年女人,第一反应就是和陈雪岁谈话,为队伍的未来铺路。
钟巧的事大家已了解一二,而泡泡姐小时候却完全不知情。尤鹤问熊北北能否详细说。熊北北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泡泡姐没详细讲过。只说小时候她家重男轻女,过得不是很好。”
隋学晨一听,说幸好自己家里没那类傻批。总是要男孩传宗接代,接个球球啊,难道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还是天生高贵必须留下自己基因?
有了隋学晨的调剂,气氛稍稍轻松了些许。忽然门被敲响,来人是饶琪与许愿。
“怎么?”开门的是隋学晨。她与许愿的不太对头,语气自然没好到哪去。
饶琪挡在即将发作的女友面前,不好意思道:“我听到刚刚的声音,怕出事,就过来看看。”
隋学晨看了看饶琪与许愿牵着的手,冷冷说:“没事,只是有人见到鬼怪吓到了。现在我们要睡哈,别来吵。”说着她就要关门。
饶琪眼疾手快,一手拦在门框之间,厉声道:“我只想和陈学姐说句话!”
隋学晨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还握着自家女朋友的手,结果半夜来找学姐谈话??怕不是想分手?
然而隋学晨认定的醋罐子许愿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说,一副高冷的样子,等男友做完事就回屋。
陈雪岁听到自己名字,换开隋学晨出了去,隋学晨在门口抱怨陈雪岁是找罪受。饶琪让她陈雪岁把门关上,再把她往离房间远些的地方带。
陈雪岁在走的过程中不动声色地观察许愿,女孩子没露出太多不耐,就是看起来不屑于和她讲话。
难伺候。陈雪岁心说。但看饶琪对许愿那么保护的样子,只能说恋爱使人智商下降吧。
三人到一处拐角站定,陈雪岁看着神秘兮兮的饶琪,等待他的话。
饶琪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陈学姐,你们队伍有东西。”
陈雪岁眨眨眼,“东西?你要衣服还是吃的?”
不知是不是陈雪岁的错觉,她问出这句话后,许愿眉眼柔和些许,像是在笑。
“不是普通的东西!是那种、不是人的东西!”饶琪急道,但尽管如此他也不忘压低声音。
陈雪岁微微睁大眼,不敢相信饶琪的话。她沉默两秒,向饶琪确认道:“你是说的队伍的‘人’不是‘人’,还是说有道具之类的东西?”
“不是人的东西。”饶琪说。他怕陈雪岁不信,想说其他证据,眼神来回看了半晌还是最后咬牙重复道:“包括陈学姐你,你们队伍只有五个人。”
陈雪岁背后一凉,更多的却是怀疑饶琪的话。后者似乎知道她不会全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许愿冷声道:“我想睡觉了。”
“……去睡吧。”回答她的是陈雪岁。饶琪皱着眉,对陈雪岁欲言又止。陈雪岁认真地打量饶琪,说:“既然女朋友困了,没必要再陪别的女生说话。”
饶琪低下头,和许愿回去。
不过才迈出一步,陈雪岁忽然又问:“饶琪,出了方格后,你还继续读么。”
饶琪脚步顿住,回答:“……不是很想。”说完,饶琪转头看向陈雪岁,“陈学姐,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下楼拿一趟诊断学吧。”
陈雪岁:“是生理书。”而且朋友你说话技巧有点烂啊,看看你女朋友的脸色可以当墨水用了好吗!!
饶琪露出放心的神色,三两步和许愿离开。陈雪岁回到房间门口,背倚着墙,思考饶琪的话。
在现实世界里,陈雪岁是带饶琪入学的学姐。饶琪今年家里出了状况,曾隐晦地向她表达过不想继续读大学的想法。
在进方格以前,饶琪找陈雪岁借的生理课本提前预习,然后一直忘了还。
所以对双方来说,他们才确定彼此是本人,不是鬼怪。
陈雪岁笑笑,饶琪在她提问后才想起确认她是不是本人,天真的性子还是没变。
那么,饶琪说他们队伍只有真实的五个人——
陈雪岁打开门,里面三人停下讨论对策,齐齐看向她。
眉头微蹙的尤鹤,皱着一张脸的熊北北,双眉微微上挑的隋学晨。
陈雪岁不说,也没人询问饶琪找她什么事。陈雪岁走进房间,尤鹤自然地让出一个位置。隋学晨快速讲了刚刚讨论的计划,并询问陈雪岁的意见。
“挺好的。”陈雪岁说。
“那就这么决定了。”尤鹤看看表,“还能再躺一会儿,睡吧。”
陈雪岁醒来,天还略有昏暗,淡淡的白光掩藏在暗色的云层后,挣扎着突破它们的桎梏。
泡泡早已醒了。她靠在床脚,脸上满是泪痕。与陈雪岁对视后如受了惊的兔子,猛地把脸埋进双膝间,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球。长袖下的肌肤可见一道道血痕,指甲里藏有淡淡的红色。她听着陈雪岁的动静,指甲再度陷进手背的肉里。
陈雪岁连忙安抚泡泡姐。可她一出声,泡泡就大喊走开,那歇斯底里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她正常时的温柔成熟。隋学晨和隔壁的三人因喊声醒来,匆匆来到她们房间。
双胞胎似是习惯了泡泡的精神问题,可这次比他们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们哄了好半天,才让泡泡吃下药片,
药片的作用下泡泡情绪渐渐稳定,但她仍时不时抽泣,像个脆弱无助的孩子。
天已然亮起,今日是个好天气,不用担心下雨。
外边陆续有人出门的声音。陈雪岁看了看队伍,说:“南北陪泡泡姐,我们去找线索。”她顿了顿,问双胞胎:“或者副队陪你们?”以防万一出意外。
熊北北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们俩就够了,这不关你们的事。多一个人就快一点,尽快通过这格。”
熊南南在旁边附和,两人害怕鬼怪继续刺激泡泡姐。他们没法彻底稳定泡泡姐的病情,更怕发病的泡泡姐变成猪队友,害得队伍出不去。
这便是泡泡和陈雪岁说不用救她的原因。发病时精神不可控,害人害己。何况这一格是泡泡自己的方格,她死了大家反而能好好得出去。
“我会的。”“不会的。”
陈雪岁一愣,看向和自己同时说话的尤鹤。
尤鹤没看她,而是认真地对双胞胎承诺:“就算找不到‘钥匙’,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看泡泡姐陷入危险不救。她可是我们队伍的队长,不是么?”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说下不会放弃伙伴的誓言。陈雪岁莞尔,明白他的“不会”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同样严肃地看向双胞胎,最后视线落在崩溃的泡泡身上,“我会努力去找‘钥匙’,让我们全部,一起通过方格。”
【小剧场】
泡泡:老娘终于下线了。
尤鹤:听说感情戏要上线了?
陈雪岁:……不太确定。
隋学晨:是啊~剧情一半过去了才开始感情戏是超级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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