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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年突然发问，慕容泽愣神了片刻，过后回神过来，神情不知为什么有些激动起来。不过慕容泽还是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如何回答顾年的问题。
顾年问的问题很是毒辣直接，外敌番邦已经没了臣服之心，屡屡试探，就是想挑起战火。可是这么多年来，小打小闹多了去了，真正伤筋动骨的却一次都没发生。难道真的只是惧怕夏元帅？夏元帅只有一个，且说句大不敬的话，夏元帅如今已经是人到中年，时间越久，夏元帅的震慑力只会越来越弱。那为什么，外敌番邦到现在还不正式挑起战火？
等了片刻等不到慕容泽的回答，百里婧宸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顾年的问题虽然简单，可回答的不好，只怕这慕容泽就和这殿试无缘了。她原本听慕容泽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对他期望还是有的。可是现在，竟是答不出了吗？
“有了。”在百里婧宸即将放弃，想要换人回答的时候，慕容泽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回陛下、回顾相，这外敌番邦久久不敢正式挑起战火，是缺个挑起战火的理由。他们屡屡试探，是想引夏元帅出击镇压，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可以名正言顺挑起战火。
但是，夏元帅没中外敌番邦的计策，镇守边境从不轻易出兵，因此这计策便落了空。可长此以往，外敌番邦会以为西晋懦弱，试探一旦过激，这战火迟早都会被点燃。想来，夏元帅之所以提议增兵，应该是为了更好的震慑外敌番邦，让他们知晓，我西晋虽歌舞升平多年，不起战火，可兵士一直操练着，随时都能上战场。
如此一来，纵使还有那虎狼之心之人，想要冒犯我西晋边境，也要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够不够这个资格。”
慕容泽的这一番话，没了文人的迂腐酸气，反而多了几分武将才有的洒脱狂傲，惹的在场的几位武将纷纷点头赞许，很是满意。
“哼。”顾年冷哼一声，慕容泽的答案虽得了武将们的认同赞许，在他这儿却是没有过关的。慕容泽能想到的，他也早就想到了。因此，顾年再次开口，咄咄逼人起来：“这往边境增兵固然是震慑外敌番邦的法子，可这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西晋自身。
你既已想到，如今外敌番邦正苦无正大光明的理由挑起战火，若是现在西晋突然往边境增兵。外敌番邦以此为理由，责怪西晋势大压人。这岂不是主动让外敌番邦有了挑起战火的借口和理由吗？”
慕容泽再次听到顾年开口，神色很是激动，正想开口回答顾年的提问，却被百里婧宸给叫停了：“这事就说到这吧。”百里婧宸笑呵呵的，就好像没有察觉到顾年和慕容泽之间的剑拔弩张一般。
百里婧宸都发话了，顾年自然不会去违背，只是眉头紧紧锁起，目光似乎已经透过屏风，落在外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身上。
接下里，百里婧宸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让另几个学子一一作答。等着所有学子作答完了，殿试就结束了。接下去的时间，是百里婧宸和顾年等大臣商议决定的时间了。
撤下屏风，百里婧宸看了一眼大殿内的官员，又将目光望向顾年，心情很好：“这次科举提前了这么些个日子，孤心里还有所担心。没想到，顾相居然能把这科举办的如此好。”
顾年抬手作揖，冷声回答：“陛下言重了，为君分忧实乃微臣分内之事，微臣不敢居功。”
若是换做是从前，百里婧宸定然会发现顾年此时的别扭不对劲。奈何现在，百里婧宸的心思都在慕容泽的身上，听着顾年这么说，也没有向往常一样一直哄着，反而将话题扯到了刚才的事情上：“对了，刚才几个学子的表现，各位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知这前三甲，各位爱卿，可有自己的决策了？”
“微臣觉得那慕容泽才高八斗，见解不俗，此次状元非他莫属。”
“非也，慕容泽虽才华出众，但是见识过于大胆了些，不如江昂稳重。”
“黄吏不错，性情才学都是顶好的。”
百里婧宸发了话，官员们都议论起来，纷纷提出自己所属意的人。百里婧宸听的很是认真，时不时的点头，像是赞同一般。如此一来，反而没有人的注意力在顾年身上了。顾年站在原地，有了片刻恍惚。
什么时候，他顾年也成了这可有可无的人了？
“不知顾相属意何人？”官员们讨论了大半天，终于有人想起了顾年的存在，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顾年。
顾年闻言回过神来，抬起头望向百里婧宸，后者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之中满是期待。这一次的科举，虽然是百里婧宸作为主考官，但是自己的建议对百里婧宸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那五个人的文章顾年都见过，个比个的优秀。可要是真要在这里选出第一名，倒也不难。因为这人文章是五人里最为优秀的，其见解也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只是现在，顾年一点也不想将这个名字说出来。可望着百里婧宸满是期待的眼神，顾年好像已经猜到了百里婧宸心里所想，犹豫了片刻，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陛下，微臣觉得，这五名学子皆是有才之辈。但是……学子慕容泽，更胜一筹……”
“是是是，没错没错。”
“那慕容泽确实是不错的。”
听到顾年的话，官员们也都纷纷点头附和起来。顾年没有去听官员们的话，只是紧紧的盯着百里婧宸。他看到百里婧宸听到慕容泽的名字之后，连眼睛里都染上了几分笑意，转过头，兴高采烈的和江公公说话。
为了一个慕容泽，当真如此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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