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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冷竹刻意在私密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只可惜林忆宁不介意她这般拙劣的挑衅。
“他身边总是有麻烦的，这次也是，船长刻意将他一个人留在了不麻烦的地方，可他又不知如何同巫人的伟大存在厮混在一起……抱歉，没有侮辱你们信仰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
林忆宁叹了口气：“在哪他都逃不开满是麻烦的命，问题是，这一次牵扯上小薇了。”
“别谈什么牵扯不牵扯的。”
久违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林忆宁扭头一看，正是乌雅薇。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嗯，想通了一些事。”
她坐在几人身边，看了看。
“其他人呢？”
“云云师姐和船长在一起，行水和英哥他们打架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伊瑞拉刚好落地，自然的混进了女人堆里。
“突破口被打开了，自然我们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让那些零头送命去即可。”
“怪不得。”
乌雅薇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憔悴。
“抱歉，让大伙担心了。”
“与其说这个，你不如解释下究竟听到了些什么。”
她的抗压能力，林忆宁是十分清楚的，要一个人打理整个蛟龙号的开支达几年，还要兼顾各种大事小情，没有一个空明的脑子是做不来的。
正因她的聪慧，她的崩溃才会如此难得——林忆宁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让她这般崩溃。
“说来繁杂……也难以说明，总而言之，是些与族群相关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娜塔莎，又笑了笑。
“我可能……是这一代巫人的最后一个了。”
“最后？”
林忆宁想了一下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便将身前的火堆点燃，为气氛增加了一点热度。
“巫人断代了？”
“你知道？”
乌雅薇有些惊讶的看向她，但她只是摇了摇头。
“我猜的，看你那表情大概就能猜到了。”
她叹了口气：“孤独的滋味不好受，我能理解。”
“不只是因为那个。”
乌雅薇苦笑一声：“娜塔莎……她年龄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她们那一代都是经由母树余韵创造出的第一代传统巫人，但我只是机器的产物，从灵魂到肉体都是缝合的怪物，这才是令我无法接受的。”
“嗯？”
伊瑞拉眼睛一亮：“详细说说……许久之前我就能在你身上闻到好几种味道，原本只当是我年纪大了感知有误，现在听来，这里面似乎有些有意思的事情嘛。”
乌雅薇点了点头，旋即便将陆峰告诉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众人。
“人造伟大存在？匪夷所思。”
林忆宁听的啧啧称奇，倒是一旁的娜塔莎面色有些奇怪，她按时间来说，也属于古巫人的一种，换句话说，真的只有乌雅薇是“人造巫人”。
这让她成为了一个绝对的……“异类”。
“玩弄灵魂的手段吗，现在的人玩的还真开。”
伊瑞拉撇了撇嘴：“在我打拼那会儿，控制灵魂还是相当稀有，而且严肃的手段，若是有人创造出可以操纵灵魂的物件，那绝对是要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
“不过现在嘛，规则变了，有这种事也不算那么稀奇。”
“规则？什么规则？”
林忆宁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伊瑞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打个哈哈笑道：“规矩嘛，你也知道，古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一般的规矩挺多的，现在少了不少这种规矩，好事，好事。”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伊瑞拉平时就是想到一出说一出，只有林忆宁深深看了她一眼，隐隐约约意识到这魅妖似乎在无意间投入了什么，但也未曾深究，毕竟她的行为看似诡异，但每一次都是合理的，这一次也不必自己多心。
“我很难理解，从灵魂到躯体，所有的一切都并非我本人所有，那这些东西组成的我……还可称作是我吗？我想了很久，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过……自我了断。”
她笑了笑：“只不过，想到最后，我还是出来了。”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她的下一句话。
“原因……有点可笑，因为我不想死。”
“如果我死了，我弟弟怎么办？巫人的未来怎么办？母树已经枯萎，如果新的母树需要一个新巫人作为载体，那我更不能死，如果必须有一个新巫人承担起这份扭曲的未来……”
“那就我来。”
“如果必须有人开辟巫人的道路，那就我来，如果必须直面自己的丑恶并前行，那就我来。”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可直到我看到巫人未来之前，我不会死。”
“我的存在是一个悲剧，至少让我遏制这个悲剧。”
“恕我难以苟同。”
娜塔莎皱起了眉头。
“没人说你是悲剧，姐妹，你承载了先祖的重量和我们的未来，按宗教地位来说，你应该成为巫人的圣女，我因能伴随你左右而自豪，姐妹。”
“……谢了。”
乌雅薇笑了笑，举起麦酒，冲众人比划一下。
“为了我还活着，干一杯如何？”
“我倒不介意。”
伊瑞拉第一个响应，她卷曲自己的长尾握上酒杯，没有任何不适感。
“好吧……队伍里的成分变得越来越怪了……”
林忆宁撇了撇嘴，举起自己的酒杯。
众人齐齐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乌雅薇也终于从饮食中让自己的面色红润了一些。
“有吃的吗？我得快点补充体力，这么久没有弯弓搭箭，手臂都要酸的发麻了，还有乱七八糟的事等着我处理，不能再干坐在这了。”
“这你倒是不必担心。”
伊瑞拉微微一笑：“这些天繁杂的事物我已经处理了不少，非要说的话，你只需要回复战斗力就可以了。”
“毕竟，明天可是有一场大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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